她喋喋不休,大有一副要将他彻底说倒的架势,殊不知嘴巴说的越是qiáng悍,她越是心虚,江漠远此人平时看似温和,一切都好商量的模样,但他也实在太刻薄了,仅是笑着就能将她呛个半死。
这种事qíng,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旦被他压死,以后她这个做乙方的岂不是没有半点地位?
江漠远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点着头,似乎在同意着她的观点,更甚者对她一番所谓的“bào露癖嫌疑”没做任何的辩解,待她终于一口气说完后,他开口,嗓音虽淡,笑意却是更深。“你惊到了?”
简短的问话,含笑的眼眸,连同泛着一丝揶揄的薄唇……
庄暖晨刚要顺势回答,却敏感发现他略显玩笑的眼神,蓦地红了脸,这才发现这句问话其中深藏暧昧,赶忙解释道,“你、你别误会,我是见你没穿衣服才惊到的。”
“我刚刚问的就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了,还是你的理解有问题?”江漠远怀环抱着胸,一脸兴味。
“你……”庄暖晨又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更急了,刚要开口,窗外却突然电光一闪,紧跟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直落在窗外。
她的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攥紧被单,但还是倔qiáng地盯着他,死死咬着唇,好半天后将棉被往身上一盖,“很晚了,我要睡了。”
下了明显的逐客令。
江漠远见她又像是个鸵鸟似的,忍不住笑了笑,倒也没再逗她,伸手轻拍了她一下,“好了我回房,别用被蒙着自己了,该闷坏了。”轻柔的语气透着一丝关切之意。
夜风席卷起来,充塞着整个房间都是雨水来临的腥味。
江漠远见她没反应,还以为是不好意思了,便不再多说什么,走到窗边关好窗子,看了她一眼后便伸手拉门。
“咔擦——”又是一道响雷,几乎震得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庄暖晨的尖叫声也扬了起来,雷声落下的瞬间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江漠远——”
走到门口的江漠远闻言后猛地停住脚步,还没等转身,庄暖晨便像只无尾熊似的快速跳下chuáng窜到了他身边,从身后将他紧紧搂住。
坚硬的后背贴着女人柔软的娇躯,混合着浴液和她身上自然的清香,江漠远眸光一暗,却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庄暖晨搂着他的力量很大,相扣的手指却在剧烈颤抖,甚至这种颤抖都蔓延她的全身,连同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柳下惠,对这种投怀送抱之事自然心存遐想,可意识到她的反常后,心底更多的是疑惑和怜惜。
转身,还没等将她的小脸抬起来问个清楚的时候,又一道闪电划破苍穹,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啊——”庄暖晨再度将身子缩进他的怀里,吓得尖叫。
江漠远马上明白了,在雷声即将响起之前便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的双耳,宽厚的大手一盖,她的小脸近乎巴掌大。
雷声轰隆隆滚了过去,一场倾盆大雨也拉开了序幕。
庄暖晨的脸苍白得吓人,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拼命颤抖着,死死阖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轻颤不安。
良久后,他撤离大手,顺势搂住她的纤腰,低下头凝着她,低柔道,“有我在,别怕。”
庄暖晨抖着唇点点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她现在倒像个无助的孩子。
江漠远见了心生怜惜,伸手将她揽入怀,大手轻扣她的后脑轻轻抚摸,像是在温柔安抚受惊的猫儿似的。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雨水疯狂拍打窗子的声响。
庄暖晨依旧闭着眼,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发,贴在饱满的前庭上,她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儿浮木,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没事了。”江漠远依旧轻声安慰,却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心理大多是虚伪的,尤其是在女人最脆弱的时候,这种庞大的自尊心和存在的成就感就越qiáng,男人,永远是被女人需要的坚qiáng力量。
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庄暖晨的惊恐恰恰满足了江漠远与生俱来的保护yù望,或者是说,男人天生就具备的保护本xing。
这是雄xing动物自然而然具有的特征。
“我、我今晚肯定会失眠的……每次下雨打雷都会失眠……”庄暖晨听到心脏都跳到嗓子眼里了,说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这一次,江漠远没有回应,沈眸透着思考。
怀中的女人,下意识偎紧他。。
下一刻,江漠远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chuáng。
“你、你要gān什么?”庄暖晨吓了一跳,终于睁开双眼看着他。
江漠远没说话,眸底深处是不可预测的海洋,将她轻轻放在chuáng上后,他也便顺势躺在了她的身边,拉高了被子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些后才轻声说了句,“我在这儿陪你,睡吧。”
庄暖晨愣住了,半晌后,眼底渐渐泛起动容。
“我……这样会耽误你休息的。”轻声说了句,动容归动容,但她和他在同一张chuáng上,看上去总是怪怪的。
江漠远淡笑,意味深长说了句,“你的确会耽误我休息。”
奈何她却没听出弦外之意,赶忙道,“那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真的……”事qíng有点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两人这种暧昧的姿势令她心慌。
江漠远闻言后轻轻一笑,“回房也没什么区别,躺在你躺过的chuáng上,想要好好休息都难。”
庄暖晨先是不解,后来蓦地从他含笑的眼神里反应了过来,原本苍白的脸蓦地红到了脖子根,赶忙敛下眼眸,语气不自然道,“你乱讲什么呢。”
头顶上,是男人低沉的笑。
她刚要下逐客令,又是一道雷声过,这一次几乎都将chuáng震了一下。
下一秒,庄暖晨钻进了江漠远的怀里,身子抖得跟只老鼠似的。
一串低笑声从男人的深喉逸出,盘旋在她头顶。
他伸手,将她圈得更紧些,待她稍稍恢复了一些神色后忍不住问了句,“怎么这么怕打雷闪电?”
“小时候吓得……”她的嗓音跟着瑟瑟发抖,“小时候有一次爸妈都不在家,我跑出去玩,没想到傍晚的时候下了大雨,也是电闪雷鸣的,我眼睁睁地看一个人躲在树底下被雷劈死了……”
江漠远莞尔,虽说对生命的意外流逝感到惋惜,但同时也觉得无奈,最基本常识都没有的人的确有点可恶了。
“从那天起,一到这种鬼天气我就害怕。”庄暖晨缩着小小的肩膀,说话的同时还不敢抬起头。
江漠远搂紧她,想到那么小的她亲眼看着生命的消散的确泛起心疼,那时候她应该很害怕吧,否则不会到了现在还能留下心理yīn影。
感受到男人拥紧的力量,庄暖晨似乎也有了力气,那种犹若置身在荒漠的凄凉感也消散了,她抬头,可怜巴巴地问了句,“你真的可以在这儿陪我?”
江漠远低头看着她,温柔说了句,“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庄暖晨很明显松了口气,大眼睛里窜过小小的愉悦,那种由心底泛起的轻松显而易见在唇瓣绽放开来,她放松了身体,放心地阖上双眼。
江漠远一直没阖眼,一直凝着她。
雷声渐小的雨夜,她的qíng绪也似乎变得松懈下来,小脸深埋他的胸膛,呼吸也开始变得有规律,良久后,才喃喃说了句,“江漠远……人在害怕的时候……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也没用了……”声音有点喃喃的,不难看得出她的昏昏yù睡。
江漠远无奈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低语,“放心,我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
埋在他怀里的小脸笑了,庄暖晨更是贪婪怀中的温暖和气息,搂紧后蹭了蹭,这才彻底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又是雷声大作。
可她,睡得早就香甜,没再被吓醒。
看着怀里没心没肺睡得香甜的丫头,江漠远有点哭笑不得,男女的生理结构决定了女人的心不设防和男人的láng子野心,今晚,他注定不能好好睡了……
里说里庄。————————————华丽丽分割线————————————
古镇的清晨,有着跟大都市不一样的色彩和气息。
大气层中没有污染,入了秋的早晨雾气也重了些,待阳光懒洋洋爬上来的时候,雾气不会马上散去,反而凝结了更多的晨露,在金huáng色的树叶上渐渐加重了力量,最后滑落下来。
庄暖晨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朦胧的光,这一觉她睡得太过香甜,甚至在听到窗外鸟儿叽叽喳喳乱叫后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
chuáng榻上只剩她一个。
房间却还残留着男人熟悉的气息。
淡淡的麝香,漂浮在空气之中,是令她心生温暖的味道。
看着chuáng榻上的另一个枕头,庄暖晨一时间陷入沉思,心底的感动更加纯粹,昨天夜里她也曾醒来过,但江漠远依旧搂着她,始终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其实她想过调整一下身子,但窝在他怀里呼吸着他的气息实在很舒服,舒服到令她全身都软软的,动弹不得,就这样,她便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江漠远是个君子,正如他所说的,她的确没受到任何的“滋扰”。
想到这儿,庄暖晨不由感叹,这么好的男人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下了chuáng开始洗漱,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运动装,心qíng愉悦地下了楼,还以为江漠远会在厨房或是客厅,找了一圈,除了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外,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一楼的门敞着,清晨恬静的空气四处流窜,院子里有动静,庄暖晨循声找过去,却愣在了原地。
古镇里所有的房子虽说是祖屋,但家中的摆设也现代化了,古镇上的人为了保持祖屋的影子,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古井,在很早以前,所有人吃水都在自家的古井里打水,自从使用自来水后,古井也便成了摆设。
庄暖晨的父母却对古井qíng有独钟,他们没有像其他住户似的将古井封上,依旧保持着古井的活力,院子的南侧设有半人多高的水缸,是父亲储水用的工具,庄暖晨是吃着古井的水长大的,她家做饭、浇花、甚至夏天做些冰糕都是采用水缸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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