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匆匆_飘阿兮【完结+番外】(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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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好,我最近睡的不安稳,正想找人陪。咦,以前我骂程少臣,你哪次不替他说话来着,一再地qiáng调离婚的主责在于你,他是多么的无辜。今儿你这态度转得很奇怪啊。”

  “你不是从来都不待见他,怎么今儿也这么怪啊。”

  “因为我突然很惭愧地发现,原来一直对他都挺有偏见的,这人其实不错,不会眼高于顶,也从不张扬。回头想想你们结婚那天我们几个那是往死里折腾他啊,他都一直笑,一点脾气都没有。对了,那天中午敬爱的程董还请我们去吃了顿大餐,我那女同事现在一提起他来还两眼冒红心。说起来,完全沾了你的光。”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提他成么?”

  贺秋雁细细地看了她几眼,笑了:“哦,原来那个不识趣的骚扰者真是他啊。”

  沈安若懊恼地瞪了她一眼,结果她笑得更厉害了,笑了半天才说:“安若,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肯那么耐心地对待其实非常不待见他的你的朋友,那么肯定是因为他非常的尊重你。反正你晃来晃去也没找到更好的……”

  沈安若yīn阳怪气地打断她的话:“这位贺女士,你就为了一顿饭和一个忙,就打算把我卖了啊。咱俩认识快一辈子了吧,我今天好像也帮了你一个不小的忙,然后也正在请你吃饭是不?”

  “亲爱的,别恼别恼,我们换话题,换话题。”贺秋雁见风使舵,不过刚正经了几分钟又开始自顾自地笑,“安若,我还真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简直跟海市蜃楼一样罕见啊。”

  沈安若第N+1次地确认自己遇人不淑,无论朋友,还是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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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她到贺秋雁家去睡,前阵子贺秋雁病了,她也在那边住了几天陪她,连睡衣和内衣都在那边放了两套。其实她是害怕程少臣去家里找她,虽然她直觉那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xing。他没再打电话,大概耐xing已经被她磨光了。多好,这世界总算安静了。

  她们俩无聊得很,吃着零食,抱着靠垫坐在地上看电视。贺秋雁边把频道换来换去边抱怨:“唉,为什么频道越多,我就越没节目可看。我们看碟吧,我最近买了好多。”她抱出大摞连包装都没拆的碟,沈安若翻了翻,禁不住笑:“呀,每一张都是。你这趣味可真够恶的,全是完整版?”

  “不是完整版谁要看啊?还说我,你不看你怎么知道它们恶趣味,你就给我甲醇吧你。你想看哪一张?”

  正说着,沈安若的手机又响了。她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假装没看见贺秋雁揶揄的笑,到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你倒底想gān什么啊,你让我清静点行么?“

  “我们谈谈吧。”

  “你想倾诉请找心理医生或者神父。”

  “沈安若,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好吧是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很认真地谈一谈昨天的事qíng。”

  她切了一声,存心让他听到:“程少臣,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吧,我们都是成年人吧,不过是你qíng我愿事后再一拍两散的小事qíng而已,拜托你快忘掉吧。”

  “我很认真地跟你说话,你态度能不能诚恳点。”

  “嗯,你的态度可是足够诚恳,竟然还留黑卡给我。你大方过头了程先生。”

  “你不要借题发挥。”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丁点的恼意。

  “程少臣,你预期目标也实现了,你应该在新的起点上开始新的游戏了。看在我们jiāoqíng不浅的份上,拜托你无视我好不好。”好吧,她真的很开心他终于发脾气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出来。”

  “我跟你无话可谈。”

  这种对话真的无聊又伤神,实在是làng费生命,再撑一分钟她就要现出颓势了。

  其实根本没用上一分钟,程少臣下一句话就恢复了他最悠哉最镇定最从容的语气:“沈安若,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你昨天其实也在利用我对不对,结果发现事qíng不完全如你所料,所以现在有些恼羞成怒,想要过河拆桥。”

  这个混蛋实在是气死她了,偏偏他说的话又正好戳中她的心事了。沈安若气极败坏地对着手机磨牙:“对,就是你说的那样。你拼命纠缠我倒底想gān嘛?你既非未成年,又不是第一次,难道你还想让我为你负责?”

  她断线时特别惋惜他给她打的不是固定电话,不然她至少可以使劲摔给他听以泄愤。

  沈安若在贺秋雁的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想等气顺一点再进去,免得还要被这个有退化成“橙子”危险的死女人嘲笑。她顺手把程少臣的电话号码从她手机里删掉,转念一想,他名字才三个字,如果删掉的话,再打来时就是11位数字了,她本来就对数字过敏,反正换成数字也是代表他,那样只会让她烦上加烦,于是又把他的号码重新输了进去,写上“猪小二”,一会儿又换成“大浑蛋”,但横看竖看都像在打qíng骂俏的样子,于是她恨恨地又改成了他的名字。

  如果手机系统只把他的所有来电都直接黑掉就好了。沈安若灵机一动,突然生出坏念头,她把他的来电号码专门设置了彩铃,用陈奕迅的那首歌,《海誓山盟》,这是引进版的名字,其实港版里这首歌的名字叫作《一夜销魂》。

  沈安若记得程少臣最讨厌别人电话里设彩铃,每次他拨完电话时把听筒离了耳朵很远,她就知道准定又遇上让他烦的彩铃了。

  “就算到明天你会统统不承认,至少现在你叫我很虔诚。”当时这一句歌词令她怅惘了很久,如今却欢喜得很,多么适合他,等他一给自己拨电话就听到这首歌,肯定会烦死他,烦着烦着估计他就不会再打来了。

  沈安若终于稍稍解了气,神色平静地回到客厅,但一见贺秋雁看她时那无比暖昧的神qíng,她的血压又瞬间升高了。这贺秋雁平时虽然也爱招惹她,但她从来不会觉得讨厌,怎么一变身成“橙子”,就这么的碍眼。

  “你去了好久啊。都谈开了?有话就是应该好好说嘛。等你半天了,你到底想看哪张碟啊?”贺秋雁已经把所有碟都拆了包装,在桌上铺满,像要卖似的。

  沈安若恨恨地瞥了一眼桌子,吸一口气,再吸一口,终于还是从牙fèng里挤出两个字:“《色.戒》。”

  一连几天,程少臣都没怎么再骚扰她。基本上每天一个电话,她不接,他也不缠,不会打第二遍,想来真是被她的恶搞彩铃给闪着了。

  第一天她没接电话,几分钟后他还发来一条短信:“我有事qíng跟你说。”她回一条:“见鬼去。”后来他就连短信也不发了。

  其实小小的失落是有的,她准备了很多骂他的词都派不上用场,不过比起她恶作剧得逞的快感,那点失落完全可以忽略了。

  工作中的沈安若助理仍然是光鲜亮丽,举止端庄,仪态优雅,是不少男员工倾慕与女员工模仿的对象。

  华奥新进了几名管理层的员工,正在进行短期培训,她也是内训师之一,这日有她的任务。华奥有一座仿旧式庭院的建筑,因为环境清幽,经常被租用作培训基地与会议室,他们自己的会议与培训也常在这里举行。课程结束后散场,她提着笔记本电脑准备回办公室,正在院子里休息的学员们有人上前向她咨询问题,她一边回答,一边便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施董事长正陪同着客人走进来,正向客人指着正院内两株合抱的老槐树讲解。

  院里有好几组人,她其实很想趁乱离开,只装作没看见,偏偏跟她同行的人力部的小伙子喊了一声:“施董!”于是她的行踪bào露了,只好也笑意盈盈上前打招呼,顺便也向那位竟然可以劳驾她们的董事长亲自带他参观并充任解说员的贵宾致礼,心里已经快要吐血了。

  她硬着头皮跟施董寒喧了几句,诸如今日的培训内容,本批学员的基本qíng况,终于可以礼貌地说一句“不打扰你们了”然后火速离开,不想施董突然喊她:“小沈!”沈安若知道事qíng不妙了。

  果然,施董事长以最亲善最和蔼的口气说:“你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就陪着程董转一转吧。这里你比我熟得多,很多东西我都解释不明白。”

  “我也是业余水准而已,我请公关部的李部长来陪程董好了。”沈安若小心地陪着笑,“施董,二十分钟后有招商局的客人过来,我……”

  “我刚才听说了,我这就打算过去,张总跟我一起,李部长也要在场介绍一下qíng况,所以你留在这儿替我们接待程董吧,有什么事需要你,我会给你打电话。”施董打断她的话,迅速地安排好一切,便向程少臣深深地道歉后离开。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非常像传说中叫作láng和狈的动物。本来她还觉得诧异,怎么会这样巧,华奥明明这么大,偏偏又遇上他,现在她明白,原来自己是被上司出卖了。还有施董前几天那为冒犯她未遂而诚恳的道歉,她疑惑了几天,现在也算明白是为什么了,原来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面子多么大。

  她怎么会那么笨,偏偏把招商局搬出来作挡箭牌。沈安若一边暗暗地懊恼着,一边斜瞄了一眼程少臣,见他神色自若地抬头观赏那合抱的老槐树,满树白花晶莹剔透,开得正好。她四下里观察一下,院里还有别人,实在不能发作。人力部的小伙早就极有眼色地替她接走了她的手提电脑,而施董都要走出门口,突然回过头朝他们招招手,沈安若急忙把已经撤下的笑容重新挂回到脸上。

  “这两棵树有一百年了吧?这缠在一起的形状真是奇特。”程少臣低头看树下的标牌,“百年好合”。

  “我一直觉得它们是在打架。你看这形状其实很像两人在摔跤吧,但是被后人误解了。”沈安若冷冷淡淡地说。

  程少臣哧地笑了一声,转身看她。她今天穿了制服,胸前挂着名牌,因为要见新员工和客人,她出来前每一处都修整仔细,连头发和妆容都jīng心地打理,可谓武装到牙齿,一丝不苟,她才不怕他。

  “请问程董想参观什么地方?”

  “你觉得哪些地方值得一看?”

  “主建筑的28层顶楼,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风景。”

  “那就去那儿吧。”

  真见鬼了,难道他的恐高症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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