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梅,她的竹马_青衫落拓【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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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灿糊里糊涂地说:“于琳姐,我可什么忙也没帮上,都是向远在忙。”

  “谢谢你没有把我去找罗音倾诉的事告诉任何人。”

  “哦,这个……”五灿不安地说,“别客气。”

  于琳静静地看着前方,“那天在绿门看到你,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你也是晚报的记者,出来后,我马上打电话给罗音,她说你是她的女朋友,但她绝对不会透露讲述者的隐私,同时她也可以保证你不会去追根究底八卦这件事。”

  “如果成稿登出来后,我会看,有时还会跟她讨论。但没成稿的那一部分,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也不会去打听。”

  于琳苦笑一下,“本来我……碰上了一件非常困扰的事qíng,想去隐姓埋名树dòng一下,可认出你以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荒唐。只要认识的人,都能对号入座猜到那是我,我还没到要利用这个渠道满世界喊冤的地步。罗音很宽容很明理,稿子都写得差不多了,我说改了主意,她也马上答应不登出来。làng费了她的时间跟jīng力,我真是很抱歉。”

  王灿安慰地道:“别多想这事儿,倾诉版的规定就是尊重讲述都的隐私和决定。我记得罗音跟我说过,找她的人有差不多五分之一到最后会改主意,不愿意自己的故事见报,她早就习惯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既没向罗音去打听,也没跟向远提起这件事。”于琳站起来,“我去小溪那边散散步,回头见。”

  二十多顶帐篷一下搭好了,车友大多都是两两结伴而来的,也有一家三口出行。有人去溪边散步,有人围坐聊天喝啤酒。陈向远去与另外几个人商量第二天的行程,王灿有点儿倦意,而且毕竟跟其他人不算熟,只好独自躺在帐篷前的垫子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星空。

  山区晴朗的夏夜,溪流潺潺,轻风带来清新的糙木气息与花香,一粒粒繁星清晰地镶嵌在幽深暗蓝的天幕上面,天边一弯新月如钩,让人恍然之间有今夕何夕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陈向远走到王灿身边坐下,手轻轻地抚上她luǒ露的肩膀,她触电般瑟缩了一下,陈向远轻笑了。

  “别动,”王灿回头,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个瓶子,正从里面倒出液体,继续涂在她手臂上,“防蚊液。不涂的话,待会儿蚊子就要聚餐了。”

  王灿脸红得发热,只庆幸现在夜色深沉,他应该看不到。他继续涂抹着,带薄茧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颈项、胳膊,再然后是小腿,王灿只觉心跳的频率快到让他几乎有点无力承受了,口gān舌躁,想说点儿什么,却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这里陈向远示意她翻身,她俯身趴在垫子上,他将凉凉的防蚊液涂在她背部luǒ露的皮肤上。

  王灿将脸埋在双手中,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不防陈向远一下将她抱了直来放在自己怀里,王灿倚在他胸前,迟疑地张开眼,正对上陈向远凝视她的双眸,那双素日镇定自持的眼睛此时也闪着王灿不熟悉的激qíng,他的唇一下落到她的唇上,辗转吸吮,直到王灿发出轻喘。

  这是另外一边帐篷前传来轻轻的吉他声,陈向远稍稍松开王灿,深深呼吸,王灿试图坐起身,他依然抱着她,低声说:“别动。”王灿于是静静地倚在他怀里,两人听着那边传来一个略带低哑的男声唱着:

  ……

  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

  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

  我是你chūn夜注视的那段蜡烛

  我是你秋天穿上的楚楚衣服

  我要你打开你挂在夏日的窗

  我要你牵我的手在午后徜徉

  我要你注视我注视你的目光

  默默地告诉我初恋的忧伤

  ……

  竟然是久违了的高晓桦的《模范qíng书》,王灿还是读书时听过这首歌,当时并没有太深的感触,此刻听着娓娓道来的吉他声轻轻萦绕,歌词一字一字钻入心底,突然生出一份深深的感动,陈向远伸手搂着她,两人静静听着。

  ……

  这城市已摊开地孤独的地图

  我怎么能找到你等我的地方

  我像每个恋爱的孩子一亲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我像每个恋爱的孩子一样

  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

  ……

  两人相依坐着,陈向远的脸贴在王灿的头发上,他的呼吸伴着歌声拂过她的耳际,两人躁动的心渐渐平静,她沉静了,这种感觉不是刚才的激动,却类似酒意略微上头,眼前一切清晰如故,却都带上一点儿恍惚如梦的不真实感,全身是那种全然放松的无力,一颗心飘飘dàngdàng,如在云端。

  “以前明宇凭着这道歌在校园民谣大赛上拿过一等奖,无数女生为之倾倒,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

  “王明宇看着很豪放,没想到居然会唱民谣。”

  “他以前文艺着呢,于琳说她就是被他抱着吉他装大尾láng的样子打动了。”

  “他们是校园恋爱修成正果的吗?真不容易。”

  “是啊,于琳是低我闪一届的学妹,她家在东北,又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都盼着她回去,可她一毕业,还是毅然跟着明宇留在这里安家,确实付出了很多。”

  王灿多少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也不好妄自揣测或者八卦于琳明显不想让熟

  人知道的心事,岔开话题,“以前在学校有女生追你吗?”

  陈向远笑了,“这算是盘问我的既往qíng史吗?大概得让你失望了,我很沉闷,既不会唱歌,也不会搭讪,远没有明宇当年在学校里风光。”

  那边一曲歌罢,响起几声口哨,另一首曲子响起,一个女声唱起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

  王灿想,这一群人出门露营尚且不忘带上吉他,显然都比她来得文艺。可是文艺腔这个词儿放在这里,倒没有平常的调侃与贬损意味,毕竟她此时也浸染其中,颇为受用,承认这样的气氛让平凡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动人之处。

  王灿忘了是在听到哪一首歌时,靠在陈向远怀中睡着了。

  她毕竟不是睡美人,朦胧中觉察到陈向远将她抱起,一下惊醒了,可是入

  睡前那个吻的魔力还在,她并没有杀风景地挣扎下来自己走进去,而是由着他抱她进了帐篷,放入睡袋。他半蹲在她身边,她屏住呼吸,心跳加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陈向远只是细心替她整理好睡袋,便走了出去。

  她并不失望,反而有隐隐的安心。外面灯火朦胧映入帐篷,音乐声断续传来,除了有数的心事重重的日子外,她一向睡眠质量很高,翻了一个身,很快便再度沉入梦乡。

  夜半时分,王灿被夜鸟急促的长鸣惊醒,一时有些慌乱不明所以,隔了一会儿,才弄清楚那声音的来源,醒悟自己身在何处。她的目光从低矮的帐篷顶移向身侧不远处躺在睡袋里的陈向远,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

  她平静下来,双后枕到脑后,看着帐篷顶,意识到两个问题:她昨天晚上还来不及挣扎跟陈向远住在一个帐篷算不算合理,便已经自顾自睡着了;她居然在头一次睡野外的帐篷,身边头一次躺着一个男人——哪怕是男朋友的qíng况下,还能睡得如此安然。这份神经大条,她都实在有点儿佩服自己了。

  也许她已经太信任这个男人了,而这个男人真的非常能让她安下心来。她第一次想到,继续下去,将会有很多的日子这样看着他。

  她一向害怕前景一览无余的生活,可是如果未来也是这校报甜蜜、温馨、她想,当然是值得期待的。

  第二天,王没仍然在鸟呜声中醒来,不过清晨的鸟呜来得活泼清脆,毫无深夜的凄厉感。她侧头看着身边,另一个睡袋半开着,但陈向远不在。

  王灿钻出帐篷,天才刚刚放亮,但天色晦暗,头顶的天空云层翻涌,看着远没有昨天晴朗。陈向远从简陋的公共洗手间那边走过来,肩上搭了条毛巾,正一边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一边和刘浩jiāo谈着,看见她走过去,他微微一笑:“睡得好吗?”

  王没觉得这个笑多少有一点儿戏谑的意味在内,脸腾地一下红了,“呃,很好。我去洗脸了。”

  王灿洗漱回来时,陈向远和其他人都已经将帐篷拆完,卷好睡袋,一齐收进汽车后备箱合法的,他忙碌的动作显得既从容又gān练,效率十分高,王灿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和于琳、吴筝等人一块儿清理垃圾,把所有东西归还原位。

  他们接下来的安排是爬山,这里刚刚开发,还保留着原始风貌,山势并不险峻,风景也十分怡人,但爬到一半,他们就领教了山区天气的变幻莫测,头顶乌云迅速聚合,雨点先是蔬蔬落落地打下来,随即便下得颇有点儿大了。

  他们只得挤在半山腰一处破败的亭子里避雨,陈向远从背包里拿出毛巾,替王灿擦着头发。刘浩则忙不迭地脱外面的冲锋衣,不过不是往女友吴筝身上披,而是裹住他那部价格不菲的单反相机,小心翼翼地收进防水背包里放好。

  吴筝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一边拧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对王灿笑道:“到底是向远比较心细,看到我家刘浩没有?在外面,他的相机最宝贝;在家里,他的音响最宝贝,我不管在哪儿,都最多只能排得到第二。”

  王灿嘿嘿直乐,刘浩自我解嘲地说:“男人总有一点儿爱好才不乏味嘛,相比之下,这比爱酒色财气要可爱得多吧。”

  等他们坐在这里吃完gān粮,雨越下越大,伴随电闪雷鸣,铺天盖地,没有止歇之势。他们与山下的景区管理处联系,对方建议他们马上返回山下,避免遭遇山体滑坡或者小型泥石流。他们商量一下,只好冒雨下山。

  这段雨中的路程远比上山时来得艰难,大雨遮挡得视线茫茫,山路泥泞,水流汇集得只能涉水而过,一不小心,摔跤就不可避免。王灿没有什么户外经验,穿的匡威帆布鞋也不适合这种qíng况,跌得尤其láng狈。可是她生xing乐观,觉得这倒是难得的体验,在陈向远搀起她后,带着一身泥水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似乎受她的感染,也都一路说笑着。

  下山后,他们马上去各自车上更衣。

  王灿以为只在外面住一晚而已,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山间空气cháo湿,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晾了一晚没gān,早上只能收起来放进包内,现在取出来依旧是cháocháo的,她准备凑合穿上,总比身上那套湿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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