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喵低声地有力地叫了声:“徐莫庭!”
徐莫庭转身看过来:“回来了?”
安宁摆着脸过去,刚要开口,chuáng底下就慢悠悠地踏出一只猫,可不正是他们家那只金色眼瞳的黑猫吗?徐莫庭看着那猫说:“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喂它吃太多了。”
“呃……”安宁也望着那只虽然胖但是走路依然很优雅的小胖墩。
徐莫庭叹了声:“一只猫胖得跟小猪崽似的,这已经不是超重,而是跨越物种了吧?”
“……”
他们家小闺女这时“妈妈妈妈”地站起身朝她蹒跚走过来,安宁马上坐到chuáng沿将她抱住,“哇,我们家小燕子现在走起来好快了啊。”
小软萌被妈妈抱着就咯咯咯地笑得很开心,然后朝chuáng上另一头的爸爸、哥哥招手,白白的小手一张一合。
徐莫庭微挑眉,“这是想要一家四口团圆的意思吗?”说着起身抱起儿子走到老婆和女儿旁边。
淡定的大儿子一被放下就翻过安宁的膝盖,夹在安宁和小软萌中间,孩子妈奇怪:“怎么了?”
孩子爸轻轻揽过孩子妈的腰身说:“给父母创造条件吧。”
看着身边的仨,安宁无语的同时也异常感动,之前的“算账”早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好像有一阵子没拍过四人合照了。”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拍照模式,“来来,一起拍张照,好了,乖,拍照了,都别动了哦,一起笑起来,茄子……”
拍好后安宁看效果,从左到右:徐莫庭,她大儿子,小女儿。表qíng分别是:一本正经,笑容灿烂,小面瘫,小可爱。
安宁深深觉得,遗传可真神奇……
安宁将照片发给远在大南方的表姐看,表姐回复:“你们家这两只小包子,如果有人敢怀疑不是你跟你老公生的,你就果断地跟人家说,‘是的!是按照我们的模版克隆的!’哈哈哈这也太神似了吧。”
阿喵一头黑线。
在儿童房里哄了孩子们睡后,安宁回房,徐莫庭洗完澡出来,说:“今晚早点睡吧。”
“嗯。”
走前安宁去看了母亲。墓园里很安静,只有树上一些鸟儿在低低鸣叫。小燕子拉着妈妈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哥哥说,外婆只是去天上了那里很好,有好多好心的爷爷奶奶……”
旁边的小面瘫也在另一侧扯了扯安宁的衣角,用稚气的声音认真说:“所以妈妈别不开心。”
安宁蹲下抱住俩孩子,身后站着的徐莫庭静静地守候着妻与子。
回去的路上俩孩子分别趴在安宁的两侧睡着了。
安宁看着窗外的秋景,慢慢地说道:“我妈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师,直到后来身体不行了才离职,很多做人的道理都是她教给我的,我记得最深的是,人的一生太短,所以为人处世上简单点就好,你不去qiáng求反而得到的更多。”
前面开车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安宁回头看向他,又看向孩子们,“除去妈走的太早,我到现在没有过一点遗憾。”
徐莫庭柔声说道:“我跟孩子会永远陪着你。”
安宁笑了,浅浅的,“嗯。”
整理行李的时候安宁突然想到北京的亲人,就问莫庭:“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爷爷奶奶都待在北京,不回这边,这里不是老家吗?”
“爷爷当年去北京是工作需要,后来也没回来,而是留在那里养老,是因为老人家不想回到这里触景生qíng。”
“嗯?”
徐莫庭把她整理好的书放进箱子里:“是关于上一辈的事。”
“是因为,你二叔吗?”
徐莫庭露出点意外的表qíng,说:“爷爷奶奶一共生了三男三女,爸排行老大,徐程羽她爸排行老三,我二叔——死了,死在老家里的,外人不知道,都以为他又出国了。”
安宁想起以前父亲跟她说的,“他死了……”
怪不得从来没见过他。
“嗯,我对二叔的印象一直是他在抽烟、写书法“作画,他几乎不出书房门。很多人都说他风流,可我并不觉得,他只是过得很自我……他的死是对外保密的,爷爷也嘱咐过家里人不能再提及二叔,有人问起就说出国了。爷爷跟奶奶去北京后就没再回来过,唯一一次回这边就是我们结婚那次。”
安宁听着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上一辈的这段往事她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就这样听着,便有说不出的怅然感。
阿喵忍不住抱住身边的人,心想这世上不圆满的感qíng真的好多,幸好自己遇到了他。真希望天下有qíng人都能少经点波折,相遇已经是那么不易。
徐莫庭摸了摸她的头,“你只要知道徐莫庭跟李安宁会永远好好地走下去就行了。”
“嗯,还有小面瘫和小软萌。”这时徐老大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一会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
安宁不由得问:“谁呀?”
“老三。”
“哦。”阿喵没再多问,但隔天她倒是接到了老三的电话,对面号着说:“老大不是人啊!我昨天跟他打电话说我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让他可怜可怜我给我寄点吃的来,他寄是寄了,但是他是到付啊到付啊!嫂子,我真不知道昨天你们那么早就在恩爱了啊,打扰到你们是我不对,可老大这做法也忒血腥了啊!于是我只能跟同事借了钱付款,我成熟稳重、做事周全、高大威猛的形象就这么破灭了啊!”
“……”
阿喵发誓,她按到扬声器绝非故意!
然而木已成舟,于是整辆越野车里,陪着过去的徐父、徐母,趁此机会跟去北京看爷爷奶奶大姨小姨顺便玩下的徐程羽纷纷看向开车的徐莫庭,心中不约而同:“这人,是真的坏啊。”
徐莫庭面不改色地说:“忘了。”
“……”
阿喵弱弱的道:“你还不如gān脆‘忘了’寄呢。”
徐莫庭,“吃一堑,长一智”的典型人物,即让别人吃一堑,自己长一智,这样的人啊,走到哪儿都不会是吃败仗的主儿,安宁深深感叹,祖国有他我就放心了。
入冬时节,机场。
从香港回来的贺天莲坐在机场里等着司机来接。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后,旁边坐下一对小qíng侣,然后就一直在那儿恩恩爱爱甜言蜜语。
贺总作为旁观者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啊。
贺天莲30岁那年,父亲坐了牢,他离开香港到了大陆,第一份事业是在一座金融业发达的一线城市开了家杂志社,这算是他年轻时的梦想,没想到经营的不错,于是一做就做了好几年,而他也是在那里认识了洛臻,他生平喜欢上的第二人,可以人家走不出过去。他一向不qiáng人所难,努力过还是不行,那就送上一句祝福,以后再相见也还可以喝杯咖啡聊聊天。后来一年他大伯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江泞市管理一家中外合资企业,那企业50%的股份是贺家的,如今转jiāo给他这名贺家唯一在外的私生子。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对于如此慷慨的礼物,他不要就太对不起被勒令一年只能回港一次的自己了,而另一方面他当时也觉得在一个地方留得有点过久了,是该换换环境了。于是将杂志社转手他人后,便去了江泞。
如今快四十五的贺总,名利兼收,却越来越觉得生活没意思。以前假期还会出去找点乐子玩玩,现在基本就是待在家里,甚至开始养花、泡功夫茶了。贺总不得不感慨,真的老了啊,难得出趟差才飞三个小时就觉得腰酸背痛了。显然,这是贺老板自谦了,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况且还是这种成熟稳重又不乏风趣幽默、有貌多金的紫睡莲(世界上最贵的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极品优质男人。
所以当来接徐外jiāo官一步回家来过“澳门回归纪念日的阿喵和俩小包子的傅蔷薇,匆匆忙忙停好了毛毛的QQ车,风风火火地跑到机场大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擦撞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贺总,后者绅士地说了声“sorry”,然后进了路边等着的轿车里,扬长离开。一直望着那辆车,直到它消失不见的蔷薇心道,如果他没结婚,那他就是他未来的孩子爹!
佛说每个人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
而无论你几岁,当你遇到爱你的人时,便是你最美的时候。而不管谁,一生总有那么一刻,比夏花更灿烂。
九、最美遇见你
《我是一棵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
……
“安宁!快点过来排队,老师要点名啦!”
“哦哦!”安宁赶紧把那本《席慕容诗集》放在凳子上,用校服外套盖了下,跑向塑胶跑道,呜呜,可怕的体育老师已经在chuī哨子了。
“莫庭,看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窗外有什么啊?我也看看!”
“没。看你的书吧。”
……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qíng
后记
一场最美的邂逅
我记得最早动心思想写《最美遇见你》是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一边写论文,一边想安宁和莫庭,但真正动手写是毕业后做第一份工作那会儿。
上班的时候,电脑旁边放一本小本子,想到什么就记录下来,“安宁今天要去献血了,就要碰上徐莫庭了,碰上后两人说点什么呢?”然后大半天都在想,莫庭上了献血车会有啥表现?
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边小本子和笔也是常伴的,睡前灵感比较多,想到什么,就摸黑写下来,然后白天,很艰辛地判断自己究竟写的是啥,莫庭到底做了啥。唔,字要不要这么难看啊。
我写文,总是习惯xing地将里面的人物想象成现实中活生生存在的人。
不管我有没有在写他们,他们都是在那里的。
所以2010年写完《最美》后,我也总是会常常想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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