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他很gān脆地说,“机场进城的路只一条,往南。”
“你到底想gān嘛呀戴维凡?”辛笛不客气地问,“这几天你不停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是想恶心我,那你已经做到了,可以消失了。”
戴维凡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给个机会我吧,辛笛,我想追求你。”
辛笛先是诧异,随即大笑,很高兴可以用上这句现成的台词:“对不起,我想我也还没准备好。”
戴维凡一点也没被打击到:“那天是我不对,我们可以试下从头开始。”
提到那天,辛笛竖起眉毛,正yù发作,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叫她:“小笛。”
辛笛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米白衬衫的修长男子站在离她不远处,他拎着只深咖啡色行李箱和一个做工jīng良的笔记本包,头发修剪得短短的,轮廓清矍的面孔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冷静而明亮,那份抢眼竟不下于外貌出色如明星的戴维凡。
辛笛的喜悦来得半真半假,她尖叫一声扑过去:“路非,真的是你吗?怎么回来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
路非放下行李箱,捉住她的手,微笑了,他是个气质清冷的年轻男人,此刻浅浅一笑,目光中带了几分温柔:“算是意外惊喜吧,小笛。”
这个喜相逢的场面让戴维凡有点看呆了。
辛笛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堂妹辛辰打来的:“辰子,gān嘛?”
听到她叫这个名字,路非掐掉自己同时响起的手机,静静站在一边。
“笛子你回了吗?记得帮我去浇花,今天就得去,只要不下雨,隔天去一次,用阳台上水缸里贮存的水浇,浇完再把缸给灌满,千万别偷懒。”辛辰在电话中说道。
辛笛呻吟一声:“你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我呀,这么热的天,随便哪个追求者,要收到你这个要求,一定跑得忙不迭。”
辛辰直笑:“哪能随便让追求者登堂入室,白白让人起遐想,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辛笛郁闷地看看站在不远处并没走开意思的戴维凡,承认自己可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吗?可是这厮甚至都不算是追求者,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暑还是生理期紊乱荷尔蒙作怪了。
“你去多少天?”
“大概18天吧,这会车子已经过恩施了。”
“18天,天哪,你记得涂防晒霜,别晒得跟块炭一样回来。”
“不会,大部分时间在车上。”
“知道我现在在机场碰到谁了吗?”辛笛笑着说,同时看向路非,打算递手机给他,却只见路非轻微而迅速地摇头,她不免有点诧异,可是当然顺从他的意思,“算了,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辛辰也不多问:“照顾好我的花,我给你买挂毯回来,再见。”
辛笛将手机扔进包里,问路非:“本来还想叫你跟辰子通话呢,gān嘛摇头?”
“她去哪里了?”
“西藏,和朋友一块开越野车自驾过去。”辛笛向来只在繁华都市转,她喜欢脚下踩着平整马路的感觉,没有一点田园qíng结,实在理解不了堂妹隔三差五去纵山,每年至少要去一次甚至她都没听说的地方的雅兴,可是她淘回来的那些小玩意是很有意思的。
“西藏。”路非的神qíng略微恍惚,轻轻重复这个遥远的地名,“小笛,她要再打电话给你,别告诉她我回来了。”
辛笛挑起眉毛:“也想给她意外惊喜吗?”
路非嘴角挂一个惆怅的笑:“她大概会意外,会吃惊,可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喜。”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恶俗的开头老戴,你的命运注定了年底工作事qíng太多,保证不了更新的时间,年后可能会加快速度谢谢留言的每一位不得不上来把口口的部分给处理一下,怨念,,,,,,,---------------------------------修文的分割线从今天开始,会陆续将修改的部分发上来,前面未V的部分增加了内容,当然也删减了部分行文重复的地方会空出免费章节放番外请有空的读者重看一下吧------6月2日修改
第一章(上)
这里是本地闹市区一片老旧住宅区,bī仄陈旧的房屋密密麻麻分布着。临街的墙壁上已经刷了大红的“拆”字,可是huáng昏时分,人来人往,小小的门面全都生意兴隆,没有一点临近拆迁的感觉。
路非下车,锁好车门,站在这一片零乱喧嚣中,仍然显得气宇轩昂,他穿着灰色T恤,深色长裤,本地八月,正是最炎热的时候,虽然太阳已经落山,暑热依旧不减,然而这样的温度好象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他正要走进去,一辆灰扑扑的丰田PRADO顺狭窄的街道驶来,停到离他不远的路边,一男一女下车,两人都穿着脏兮兮看不出本色的户外服装,那男人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红灰两色的75升背囊和一捆说不出名堂的长筒状东西,递给那女孩子:“真不一块去吃饭吗?”
“泡沫,拜托你闻闻,我们身上这味都快馊了,估计哪个餐馆老板都不会欢迎我们进去。”那女孩子声音带点沙哑的,轻快地说。她拎上大背囊和那捆东西,对男人挥手,他上车开走了。她转身,懒洋洋拖着步子走上窄窄的人行道,迎面正好看到路非,顿时怔住。
“你好,小辰。”
辛辰没什么反应地看着路非,仿佛有点神思恍惚。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认错了人,记忆中的辛辰一直肌肤白皙,明艳清丽得有几分不安定的气息,而眼前女子架着大墨镜,看上去又黑又瘦,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蓝色T恤和橄榄色速gān长裤,腰际挂了个深灰色的腰包,头发绾在脑后,明显有些纠结油腻,手里拎的东西将她的身子坠得向一侧略微倾斜着。路非伸手接了过来,份量着实不轻。
她突然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细巧的牙齿:“你好,路非,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半个月前。”
“怎么会在这里?”
“小笛告诉我你今天差不多这个时间回来。”
“她隔一天过来帮我浇花肯定烦透了。”她迟疑一下,“走吧,进去坐坐,这里快热死了。”
辛辰也不看他,转身向住宅区里面走去。
路非看着前面这个苗条婀娜的背影,突然也有点恍惚。11年前,同样是一个夏天,他头次来到这里,虽然出生在本地,但他一向生活的地方完全不是这样的环境。
那时路非18岁,也是这样跟在14岁的辛辰身后。她已经开始发育,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加平跟凉鞋,懒懒迈着修长的腿,腰背随着步伐有一个流利而旖旎的线条。阳光照she下,隐约可见T恤里面胸衣的肩带,当时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加快了几拍。
此时辛辰的衣服保守得多,脚上一双徒步鞋沾满尘土已经看不出本色,可是步子迈得依然懒散,腰际那个腰包轻轻晃动,这个步态是他熟悉的,甚至多次出现在他梦境之中。
这片居民区集合了各个年代的建筑,辛辰住的是一座上世纪70年代的楼房,灰色的五层楼,看着有几分破败,走进了黑黑的楼道,她将墨镜推到头顶,利落地从腰包里拿出一只小手电筒打开,雪亮的光柱下,楼道拐角堆着从各家各户延伸出来占领地盘的杂物。上到五楼,她将腰包移到前面,准备掏出钥匙开门。
“我来开门,小笛把钥匙给我了。”两人此刻隔得很近,路非可以清楚闻到,辛辰身上和头发里都有一股绝对说不上好闻的味道,他向来略有洁癖,不禁皱眉。
辛辰抬头,恰好看见他的这个表qíng,微微一笑,侧身让开一点,看他开门,再很熟门熟路地伸手开了灯。
“不会这些天都是你过来给花浇水吧?”辛辰疑惑地问。
路非将钥匙jiāo还给她:“小笛最近在准备秋季服装发布会,比较忙。”
辛辰先去开了空调:“不好意思,我出去大半个月了,家里什么也没有,你随便坐,我得去收拾一下自己。”她踢掉徒步鞋,回卧室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头洗澡。
路非再度环顾这个房子,近半个月,再怎么忙碌,他都会在晚上隔天过来一次,给花浇水,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格局,可此刻看在眼内,仍然感觉陌生。在他记忆里,少女辛辰的住处是个小小的两室一厅,屋里和室外楼道一样的破败杂乱,第一次进这房子,对他的洁癖是一个重大挑战。
然而眼前一切,整齐得过份。洁白的墙壁,深栗色的地板,原来的客厅和一间房以及厨房打通,装修成了工作室模样,宽大的浅色工作台连着电脑桌,两部电脑、打印机、扫瞄仪等有序摆放着,一边一面墙放着样式简单的书架,上面井井有条码放着书籍、杂志、文件夹、光盘碟片,没一丝杂乱,可是也没有任何代表个人兴趣爱好的摆设。
厨房只余了开放式的一角,一张调理台兼着餐桌,区分着空间,摆了两张高脚椅,显然吃饭就在那里解决了。
靠通往阳台的门边摆了一张深枣红色的丝绒贵妃榻,上面放着两个绣花靠垫,算是唯一带女xing色彩的家具。
卫生间靠卧室那边,里面传来隐约的哗哗水流声,在安静凉慡的室内,这个声音听得路非有几分莫名的烦乱。
他打开阳台门走出去,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台不算小,其他人家基本上都将它封成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以求空间的最大化。只有辛辰的阳台保持着开放式格局,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几盆茉莉正开得香气四溢,一株文竹不可思议地长到了快一米高,一只大瓷盆里种的石榴此时已经结出了累累果实。靠一侧的一个金属架上摆的全是不同颜色的月季,花开得十分娇艳;另一侧是个木制的架子,摆放着四季海棠、绣球花、蔷薇、米兰、天竺葵。这个阳台俨然是个郁郁葱葱的小小花园,唯一煞风景的是,阳台外罩上了一个粗粗的铁制防盗网,好在顺阳台栏杆一直爬藤上去的牵牛花长势极好,一朵朵的紫红色花朵此时闭合耷拉着,多少让防盗网不那么剌眼了。
他揭开阳台一角的小水缸盖子,舀出水灌满大喷壶,然后开始浇花,暮色之中,水线均匀细密地洒向一盆盆花,水珠在花瓣、叶面上滚动滑落。
甚至这个阳台也不复当初了,以前这里什么也没种,只放了两只旧藤椅。路非和辛辰曾坐在这里,看着对面同样灰扑扑的楼房聊天。
他一直认为,他的记忆很可靠,然而这半个月,哪怕下着大雨不用浇花,他也会上来独自坐上好长时间,却找不到一点旧日痕迹。他不禁开始怀疑,盘桓于他心底的那些回忆,究竟有没有真实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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