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言下次走近实验楼,他的助手刚好从里面出来,“赵哥,你怎么来了?”
“进来取点资料。”
“赵嫂没来?”
启言笑着轻拍了下他的头,“别叫她赵嫂,她要生气的。”
对方咧嘴一笑,“不会,嫂子最口硬心软了。”
赵启言“呵”了声,“你倒挺理解她的么。”
“嘿嘿,当然比不上赵哥了解的万分之一啦。”
启言不免摇头,“行了,你去忙事吧,我拿点东西就走。”
那天赵启言刚下飞机便给阮静拨了电话,结果无人接听,连打了三通都没响应,启言沉吟,“这人又把手机丢哪去了?”
当天晚上跟几名异省的同仁在四季饭店吃饭,在场人士谈笑间,启言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会jiāo流几句,但并不热衷。
席间一名学术带头人跟启言打招呼,“赵兄大概有两年没来咱们G市了吧?”
“恩,有一两年了。”
一女士看到赵启言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赵教授结婚了?”
赵启言只是轻颔首,“结了。”这时手机响起来,启言看号码,说了声抱歉,起身到外面接听。
“启言?”
“我今天打了你五通电话,你到现在才回我?”他靠在走道的窗口边懒洋洋开口。
对方很明智地陪笑,“在忙吗,没打扰到你吧?”
“我不介意你打扰地更勤快一点。”一放松也跟着笑出来。
两人说了会阮静想起什么说,“对了,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土特产。”
赵启言轻轻皱了下眉,“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大少爷,我送人的。乖,多带点。”
“你就知道奴役我。”嘴角的弧度因为那声“乖”而扩大。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啧。”赵启言按了下额头,耳朵有点红,真他妈没用。
这年的十月中旬大龄剩女阮娴总算也要结婚了,对象是同校的教师,敦厚的男人。
阮家这场婚宴办得尤为隆重,一半是阮家想要借此冲冲喜,另一半则是因为前两年阮家的二女人结婚结得太低调了,几位长辈想起来总觉得十分惋惜。
阮娴婚礼地点在市中心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宴会大厅。
香槟喜花,上百名宾客前来道贺,阮正坐在首座,面上是这两年难得的宽慰。阮静一直陪在阮娴后面帮忙挡酒,她的酒力被赵启言每晚一杯红酒练得有点能耐了。
婚宴过半的时候一名身材挺拔的英俊男士走进会场,手上的外套递给旁边的侍应生,视线在第一时间找到要找的人,一向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微微一怔,随后跨步朝那道人影走过去。
阮静被灌了二十来杯红酒有点扛不住了,来到都是青年才俊的这一桌时,几位年轻人敬她的白gān实在让她yù哭无泪,正想找借口去洗手间洗个脸缓减一下,蒋严站起身给她递了杯红酒,“这个能赏脸了吗?”他说,而其他在座的人也起哄了,“喝喝!”
阮娴嘿了一声正要开口,阮静身旁有人接了那杯酒,“我替她喝吧
一帮人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气势男人一时压住了场,反应过来后立马抗议,“先生,这可不成啊,这杯是敬新娘边儿的酒,你这不是越权了吗?“
赵启言只是揽过身边的人对他们抱歉一笑,“我太太有孕在身,喝不了太多酒。“说完对阮娴道,”我带她去上面休息一下。“
三三点头,“行,去吧。“
看着离开的两人,有位男士不由叹息,“原来美女结婚了呀。”
启言带阮静来到楼上的包厢,给她拿了湿毛巾擦脸,阿静有些醉意,懒在沙发上不懂,启言无奈将她抱起坐在他腿上,“你喝了多少?都是酒味。”
“很难闻吗?”阿静拉起领口闻了一下。
“还好。”他笑,手上的毛巾探进她的衬衫里为她擦背后的细汗。
阮静头抵在他胸口,很舒服地享受他的服侍。
“阿静。”启言这时轻轻唤了他一生。
“嗯?”
“你……为什么会接受我?”
阮静扬眉,“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我想听你说。”
她笑着,“我爱你。”
“什么?”
……她的qíng人就是这么狡猾啊,“我爱你。”
他一下一下吻着她,“再说。”
“……我爱你。”
“嗯?”
“喂,赵启言,你别得寸进尺!”
很多天后的晚上,阮静看着旁边熟睡人的脸——喃喃自语:“为什么啊……因为我一直记得你说过一句话,你说如果命运有好有坏,那么你最好的命运就是掌握在我手中。而我现在想要跟你说的是,我亦然。”
番外1若能一直忘却(上)+(下)...
若能忘却(上)
蒋严第一次来阮家的时候,只觉得房子很大,花园里的花很漂亮,而这一切都让他无所适从,他甚至不知道进到房子里要换鞋。
他拘谨地生活,不让自己的局促让人发现,不让别人得以嘲笑。所以,阮静的纠缠让他有点恨起来。总是前前后后跟随,总是一脸笑容,总是“蒋严,蒋严,蒋严……”他烦她叫他的名字。他不想引人注意,他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但绝对不是通过这种形式。
可她却从不明白要适可而止,他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女孩子都是乖巧淳朴的,她不同,他从来不知道有女生可以大胆到去召告所有人她中意谁!她的行为让他排斥至极,就像她不顾佣人眼中的不赞同给他做的早餐一样让他难以下咽。
他躺在寝室的chuáng上,总是听到有人说,“摄影系的阮静跟米香香谁更漂亮一点?”“原来那个系花阮静是校董的孙女。”“最近许廷在追阮静,不知道这种大小姐看不看得上我们的英俊会长。”
他冷笑,如果她能就此不再来烦他,他会烧香拜佛祝她跟那个许廷双宿双飞。
有人突然拍拍他的chuáng沿问,“蒋严,你觉得这届大一的师妹里面谁最好看?”
他合上书本,关了chuáng头的台灯,“不知道。”他睡下的时候他们还在说谁比谁好看,蒋严觉得这种人不是胸无大志就是吃饱了没事gān,而他更烦的是他们讲到那个名字。
周五上完最后一堂计算机课,刚回宿舍室友把电话递给他,“阿严,是女同学噢,声音很好听。”
“明天礼拜六,晚点等我妈下班,我们一起回去?”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又带点温醇,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好听。
“我有事,这周不回了。”
那边沉吟,“那……我给你带了份晚餐,你下来拿好不好?”
他怕她没完没了,所以就说,“你放楼下宿管老师那吧,我等会下去拿。”
阮静“哦”了声,他以为她要挂电话,可等了好久那边也一直通着,而他也莫名没有主动掐线,直到最后耳边传来“嘟嘟”声,才发现自己竟然握着电话好久。
室友见他发愣,头又转向窗外,“你说这阮系花怎么会来我们宿舍楼下,许廷不是住隔壁那幢楼么?”
她不经意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正靠在花坛边的那颗广玉兰上,姿态不像在等人,却的确是在等。蒋严回到座位上,翻看考研的书。她有时间是她的事,他不会陪她làng费。
不想陪她làng费时间,但却一直在分神,半小时后他烦躁地走到窗边,原本以为会一直在的身影不在了,呵,蒋严,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座机响起时他才发现寝室里只有他一人在了。
“喂?”
“……你一直没有下来。”
这个声音是熟悉的温润,却多了几分委屈。
“阮静,以后别做这种事了,没意思。”他其实并不想说这些,但却说了。他不喜欢她,更不想她给他带来的麻烦。他有自己的计划,追求。她对这些永远不会明白,因为她已经拥有。
可笑的是很多年以后他才醒悟,不明白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自己。
那年阮静考上了一所北方大学读研,九月份他跟阮家的人去机场送行。
她这一年转变很多,也安静许多,但笑的时候依然gān净温和。
她说蒋严,你自由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烦躁。
她走了,他的生活恢复到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平静。
他在读研二,每天要做的功课多不胜数,这段时期已经很少回阮家。
这年暑假她没有回来。蒋严在阮家住了三天。他想,半年了,他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她,是不是证明他真的没有喜欢过这个女孩?
大年三十他从上海赶回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点期待?
进门的时候她在了,她侧身看到他,对他摆出招牌式的微笑,她说蒋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轻声回了句,竟然发现自己有点……紧张。她的头发剪短了,好像瘦了一点,也高了一点。
在吃饭的时候,他看到她的左手腕背上有一条明显的伤疤,坐在她旁边的阮娴也发觉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阮静笑着抬起来,“这个啊,跟朋友出去旅游的时候发生的小意外,没事。”
她在外面的生活似乎过得有声有色……
再看到阮静是在两年之后,她被叫回来参加阮明辉的婚宴,而两天之后也是她的生日,所以这一次她住了一个礼拜。
生日当天,蒋严在车里坐了很久才进去,在偏厅喝了一罐啤酒,看着她的亲朋好友为她庆祝,他只留了十分钟就离开了,而一条手链一直留在衣袋里。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叫戚秦的女孩子,她跟阮静不同,却让他注意,而之所以注意,只因为她说了一句,她说,“如果我愿意等,有一天你可不可以考虑我?”
……
“我愿意在这里等你。”
“蒋严,我在下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什么时候下来?”
“要下雨了,你还没回宿舍,我把蛋糕放在宿管阿姨那里,你回来时记得拿。还有,我今天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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