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澜说:“没有对外宣传,没有外人观礼,就部分亲朋好友及爷爷的一些战友来过过场。我们只是用了人家一处空置的地盘,我也承诺之后会出钱修缮那里。而这钱是我自己赚来的,gāngān净净,洁白无瑕,就如果我跟你,以及我们的婚礼。”
gāngān净净,洁白无瑕,就如果我跟你,这一句他说得缓慢,说得含沙she影,说得姚远一时语塞。
姚远最后自bào自弃地说:“师兄,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手下留qíng?”
江安澜听到这句,眼睛里有东西一闪而逝,他靠近她耳畔轻声说了些话。而这些话让姚远听得耳垂如滴血般通红。
此刻两人又是睡在同一张chuáng上的,虽然相拥而眠已经很多次,但都是单纯地眠而已。姚远有些láng狈地想爬起来,一只手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进了怀里。江安澜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我现在又不会动你。不过,你知道等婚礼结束后,我们的第一次,我想要什么,那么害怕吗?”
“实在是……你太流氓了。”
江安澜的额头亲昵的贴着她的,“因为我想你对我投怀送抱,跟我求欢,想太久了。”
因为两人距离太过接近,彼此呼吸jiāo错融合,骤然升高的温度烧得姚远天旋地转……
“考虑好了吗?到底要不要我手下留qíng?”
活了二十多年的姚姑娘,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包藏祸心。
婚礼到故宫办什么的,根本就是给她下的套吧?为的就是……
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这么过分的人呢?
但最后姚远还是不得不跟恶势力低头。对着他一个人丢脸,总好过当众丢脸。
第二天清晨,江安澜拥着刚睡醒的姚远说:“你昨晚半梦半醒时说我诡计多端、用心险恶、绵里藏针?”
“你别一大早就来冤枉我,绵里藏针什么的,一定是你自己在梦中自我反思得出的结论吧。”刚醒来的姚远还没彻底清醒,对于犯上作乱什么的毫无压力。江安澜哭笑不得地叹息了句:“对别人,我哪用得着藏?”
姚远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江安澜顺手拿过看,是山西太原的号码,他想了一秒就接了,对方的声音有点小激动:“我是庄小威,我说,你真要跟君临天下结婚了?你真考虑清楚了?作为朋友,我忠告你一句啊,他对婚姻怎么看都忠诚不了几年,你看他游戏里就一波波换人。我是为你好,我跟你说啊,游戏里玩玩可以,现实中就别那么没心眼了,你玩不过他的!喂?怎么没声音啊?喂?”
“我是君临天下,我们的婚礼我不邀请你,但我允许你来参加我们的金婚纪念日。”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直接拉黑。
后来但凡妄图想要破坏“澜远恋”的人,都被江安澜或游戏中或现实里给出了红牌警告。据说被恐吓的最严重的那两位都去看心理医生了,当然,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按照江安澜的脾气,确实做得出那些常人做不出来的事qíng。
好比,婚礼。
婚礼最后因为姚远的自我牺牲、慷慨就义,终于跟故宫说了拜拜,而正式确定的地点是在京城某王府——明文规定可借用的地方。
大神真是铁了心要选古色古香的地方结婚了。
姚远觉得,虽然去某王府举办婚礼人身安全有保障了,但依然太过于高调吧?
婚礼前这一段时间,姚远真心是“心力jiāo瘁”,不光jīng神,还有身体。婚礼前两周她就开始被带去量体裁衣,据说给她做礼服的人是曾经给大人物谁谁谁做过服装的某大师的女儿,年过四十的高级服装设计师,继承了其母亲的衣钵,接单不看背景和金钱,只凭她看人家顺眼不顺眼。而她看到姚远的第一眼就说了:“年轻,漂亮,有生命力,美得不抢眼却有深度,就像那香山上的松柏,傲立,长青。”
姚远摸着汗表示感谢。
站一旁的江安澜未置一词,不过从北京城曲径通幽的胡同里出来时,他说了句:“她要是男的,我都要以为她看上你了。”
“您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江安澜淡淡否定,“我是看得起我的眼光。”
大神,你一天不冷艳会死吗?
“您说得在理。”
“嗯。”
姚远笑着摇头。
他们定制好礼服后,就要忙着挑选婚礼上要用到的各种东西。按照江安澜的计划,婚礼第一天是在北京举办,邀请男方的亲戚以及江家往来的一些世jiāo友人,第二天则是去江泞市办,邀请女方的亲戚邻里以及一些网友前来参加。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唯独姚远,不知怎么的,越近婚期,越发茫然起来。有一次她跟姚欣然打电话说了这种感觉,后者答:“说得学术点,你这叫婚前恐惧症。”
在姚欣然边上旁听的大伯母接过电话:“小远,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伯母在这边给你大气。别怕,婚礼就是一道门,推门进去就好了。”
姚远笑出来,“谢谢大伯母。奶奶最近好吗?”
“好,身体硬朗着呢,你就放心吧,老太太如今就宽心地等着喝我们家小远的喜酒了。”
姚远轻轻应答:“嗯。”
第十九章别开生面的婚礼
婚礼倒计时第三天,要当伴娘的姚欣然飞了过来。
这天试礼服,姚远站在矮凳上,设计师围着她做最后的调整。
南天朱色苏绣的广袖上衣,袖口镶着金线,丝丝蔓蔓地缠成攒枝千叶海棠纹,下身配以同色的软烟罗裙,后拖一袭曳地大氅,大氅上以暗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设计师还很符合当今cháo流得将大红盖头改成了石榴红蝉翼面纱,以jīng美的头冠固定在头发上,华丽优雅。时光仿佛回到千年前的繁华盛唐。
江安澜在一旁试穿他的那套中式礼服,礼服的式样倒不复杂,黑红色暗龙纹直襟长袍,衣服垂感极好,腰间束着四指宽的纯黑色玉带,还很风雅地挂上了块玉佩,犹如一身贵气的皇家子弟。
前来围观的姚欣然表示,真是要闪瞎她的钛合金眼了,“我就说嘛,中国人就应该穿中式服饰,这韵味,真是刻画入微、入木三分。”
但毕竟一套礼服是不够的,所以江安澜另外还订了新娘的婚纱、晚礼服和他的两套西装,都已在前天送达了设计师的店里,他们今天都要试穿下,如果不合适,还可以让设计师修改。姚远在换婚纱的时候忍不住感慨,“结婚好麻烦,一天要换那么多套衣服,为什么不能只穿一套呢?”
靠在帷幕旁等待的贵公子说:“三套礼服中的三是吉利数,三星在天,可以嫁娶矣。”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忽悠我呢?”姚远有点不信。
设计师微笑道:“两套,三套,四套都有人穿的,五少大概喜欢‘三’这数字吧?新娘子就配合下吧。”
“嗯。”江安澜目光波动,“三生有幸,能遇佳人。”
姚欣然哀号,“刺激没对象的人是吧?!”
帷幕后面的姚远也gān咳了两声。
姚远换好婚纱出来,这一套西式婚纱比之前的中式那套要简洁得多,白色镂空兰花曳地婚纱、白色面纱、蕾丝手套,大方素雅。
姚欣然道:“好吧,果然天生丽质难自弃,穿什么都抢眼。”
设计师点头道:“新娘子出挑,新郎选衣服的眼光也不差,王薇薇的婚纱还是不错的。”
之后的紫色晚礼服,姚远一上身就被设计师夸道:“典雅。”
新郎淡淡地说:“我选的人,当然。”
“……”
姚欣然忽然想到什么,“话说,你们婚纱照还没拍吧?什么时候拍?”
江安澜看着新娘,“蜜月时,我拍。”
“咳咳!”新娘子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最后姚远要将衣服换下来的时候,设计师带姚欣然去外面品茶了。
江安澜走进帷幕后方,让两名助手出去,他来就行。两小姑娘娇羞地走了,姚远回身看到他,微微愣了下,江安澜走到她身后,“累吗?”
“呃,还行。”
他双手搭放在她腰上,低头吻了吻她露出的白皙颈背,“小远。”
“嗯?”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突然这样煽qíng,姚远有点hold不住,“怎么了?”
“我很高兴。”
“既然这样……那你就别咬我的……脖子了……吧?”
江安澜略带同qíng地看着姚远,随后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真想吃了你。”
姚远一抖,闷声道:“禽shòu。”
不管姚远如何恐惧抗拒,婚礼这天还是如约而来了。
6月24日,宜嫁娶,宜行房。后来姚远回想起24号、25号这两天,都有种惊魂未定之感。
24号那天,某王府的正殿里,所有宾客分列两旁,微笑地看着新人进场。外面的阳关照进大殿,细小的微尘在空气里飞舞着,给这年代久远的殿堂增添了几分朦朦胧胧的温qíng。有一束光洒落在新娘的中式礼服上,那凤凰如血似火般闪耀,几yù展翅而飞。他们站在大殿的最前列,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宣读声中,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礼成后,所有人都鼓掌,有几位老人还说,这一场婚礼,很好,让他们想起了半个世纪之前的岁月。这些人,都是江老爷子的战友,战场上走过来的人,妻离子散的不少,20世纪五十年代,那会儿他们结婚的时候,虽然没有这样的排场,但那红桌红烛却是相似的。
近两个小时的仪式完了之后,所有人坐车转去了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姚远记得后来就是敬酒、敬酒、敬酒,以及新郎好帅。那件中式礼服贴身的设计配合他略消瘦的高挑身材,在那金碧辉煌的酒店宴客厅里,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
姚远终于醍醐灌顶般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嫁给了江安澜,哦,不,应该是秦安澜。
不管什么安澜,反正,她确实是嫁给了他。
三帝王综合体,噗。
“笑什么?”新郎问。
“没,没。”姚远举起酒杯对他说,“师兄,小女子三生有幸能与你共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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