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个年轻态的行业,能制作一款受欢迎的游戏,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
而蓝嘉树恰恰就是最近颇为chūn风得意的幸运儿。
——
两个都从北京来,又没什么架子的人,倒也算一见如故。
晚上萧云深还大方地请他去了高级餐厅,和随行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吃饭。
蓝嘉树发现这位有名的设计师其实很谦虚、又好相处,似乎并没有花晚眼里那么高高在上,倒凭空生起很多好感。
他的游戏纯靠着创意取胜,对美术和艺术都不是很在行,也顺便请教了许多相关的问题。
萧云深耐心地一一回答,然后弯着眼睛问:“怎么,想做大型游戏吗?”
蓝嘉树回答:“那也是以后的事,成本太高,我只是很好奇。”
“你可不像是喜欢美术的人。”萧云深实话实话。
“我……有个朋友喜欢。”蓝嘉树的手机里始终存在花晚的照片和她的画作,半张都没搞丢,讲到这里还拿出来看:“不过都是她大学时候画的。”
萧云深眼光很高,对清华美院学生的水平仍旧评价苛刻:“还可以,算是入门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蓝嘉树在判断花晚这方面没什么原则。
萧云深本来就是个搞艺术的,看起来便属于感qíng经历丰富的花花公子,他瞬间会意地笑了:“女朋友?”
蓝嘉树不知如何回答。
时至今日,他都讨厌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跟花晚分手的事,虽然那早成事实。
“明天我就走了,你回北京可以去找我。”萧云深见状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这么快?”蓝嘉树微怔。
“工作室有很多事需要打理,我今天来,是给一个游戏的发布会当嘉宾的,没必要留太久。”萧云深回答。
蓝嘉树知道他的履历惊人,属于国内少数在发达国家玩的转的设计师,不由地怀着私心追问:“什么时候我做游戏,也可以请你当艺术总监?”
萧云深对这个年轻人很友好:“等你的想法打动我的时候。”
蓝嘉树陷入沉思。
他因为这个游戏展长了很多见识,也增添了许多信心。
到美国后的卧薪尝胆,好像正以光速化为收获。
原来父亲说的狠话都是对的,只有奋斗到更高的阶段,打开更宽的眼界,才会明白世界的广阔和成功的意义所在,如果他当初留在北京当那个小职员,此刻恐怕根本没机会跟萧云深在一起吃饭。
但……当小职员就不会幸福吗?
蓝嘉树心里珍藏着的那个名字,叫他无论走了多远的路,都还是会眷恋从前。
——
必须承认,正是因为花晚的关系,与萧云深的友谊对蓝嘉树而言,比伺候那些大老板更重要。
回到学校后的他处心积虑的在所有社jiāo软件上加了萧老师,紧接着又琢磨出各种美术问题加以骚扰,打听清楚工作室地址后,礼物同样没少邮,那种热qíng程度,叫人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别有所图。
反倒是跟频频探出橄榄枝的宁远大老板君子之jiāo淡如水。
三个月后,蓝嘉树打听到萧云深要去纽约参加活动,又特意订了机票前去支持。
为此,萧云深专门请他到个环境优雅的露天餐厅吃晚餐答谢,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蓝嘉树疑惑:“什么?”
萧云深认真地撇清关系:“我喜欢女人。”
蓝嘉树顿时陷入了迷之沉默。
萧云深自顾自地笑起来:“你到底想gān吗?”
“我爱的那个姑娘,她是学美术的,特别崇拜你你。”蓝嘉树为了证明清白,不得不实话实说:“以前追她的时候,还费尽心思找你给她签名。”
“是吗?”萧云深毕竟粉丝太多,目露疑惑。
“嗯,记得那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姑姑是出版社的,我bī她硬着头皮去麻烦你。”蓝嘉树回忆。
没想到,萧云深竟然说了两个字:“花晚?”
蓝嘉树惊喜:“你记得?”
这份缘分叫生xinglàng漫的萧云深产生好感,淡笑了下:“因为是很美的名字,所以记住了。”
蓝嘉树立刻花痴起来:“她人也超美的。”
萧云深问:“那现在呢?”
蓝嘉树脸上的喜悦瞬间石化,破碎了满地:“四年多前来美国的时候,就没在一起。”
“你几岁?”萧云深挑眉。
蓝嘉树说:“今年二十七。”
萧云深很少见这么长qíng的年轻男人,虽然他平时说游戏很头头是道,但聊起姑娘又显得特别单纯,故而忍不住疑惑:“你是处男吗?”
蓝嘉树陷入了第二次迷之沉默,而后气愤:“当然不是,我经验很丰富!”
“哦。”萧云深无qíng地无视。
“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没有想要特别对待的女孩儿吗?”蓝嘉树问道。
萧云深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而后微笑:“算有吧。”
蓝嘉树说:“这不结了,反正我迟早会回国找花晚的。”
萧云深反问:“所以想把我当吸引前女友的吉祥物?”
蓝嘉树忙解释:“不是,本身我也跟你挺聊得来的,当然把你当朋友,只不过……”
萧云深笑意更深,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说:“如果能促成你们有qíng人终成眷属,也是我的荣幸,毕竟这世界上,两qíng相悦而有结果的事qíng真的太少了。”
蓝嘉树戳戳面前的牛排:“要是找不回她,我就打光棍呗……反正……”
他长叹了声,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爱qíng,原本是他和花晚之间最简单透明的东西。
结果此刻,竟也那么扑朔迷离了。
☆、第25章40
这一年的秋天,蓝嘉树帮教授完成手头的项目、发表完核心论文之后,终于舍得给自己放了个奢侈的小假期。
从到MIT入学报道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北京,也没心qíng回去。
每次想花晚想得受不了了,都会背起旅行包满世界乱转着打发时间。
他当然想见到她,却再也不愿如同当初那般两手空空,被生活推来搡去的无助。
如果不能光彩照人的出现在爱人面前,总叫蓝嘉树那脆弱的自尊心觉得无法接受。
所以这次休息,他也只打算去欧洲逛几天、透透气,再回美国继续努力奋斗。
——
làng漫的水城威尼斯好像很适合来度蜜月,蓝嘉树作为只单身狗,坐在船里显得特别可怜。
他记得花晚很喜欢这里,原来还计划一起旅行,所以忍不住先跑来看看。
结果抱着相机拍完风景照,又开始孤独到想死。
蓝嘉树没出息地翻出原来一直在缴费的手机,第无数次的拨出花晚的电话。
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接过,但也没有换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望着通话希望为零的屏幕,委屈的蓝嘉树在风中吸吸鼻子,失望地抬起头。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在岸边看到个很眼熟的男人。
虽然在北京只有两面之缘,但是由于记忆太不愉快,所以至今尤新。
那男人正是花晚信誓旦旦说要结婚的表哥林寻。
而这位了不起的表哥,正在和一位明显只有一米六的姑娘接吻。
蓝嘉树来不及思考就火冒三丈,用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叫船夫就近停下,而后扛着相机飞奔至上岸,凑到旁边二话不说便开打。
世界上不会任何人在谈qíng说爱时被揍还能保持冷静。
林寻又惊又怒,忙把身边的姑娘护到身后,待到看清跟自己动手的人时,又有些发怔:“是你?”
蓝嘉树冷笑:“记xing还不错,怎么?一边宣扬跟花晚结婚,一边在这儿撩小三,你jīng力够旺盛的啊。”
“你要跟花晚结婚?”那姑娘目瞪口呆。
林寻之前都很冷静,但现在却再没心思帮别人胡搅蛮缠:“你闭嘴,这是我妻子。”
其实无论花晚怎么坚持,跟多少人讲她跟表哥的婚事,蓝嘉树都无法从心底里彻底相信,所以对眼前的qíng况并不意外,只是气愤更多:“终于肯承认了?装别人未婚夫好玩吗?”
“你有空在这儿叫嚣,不如想想晚晚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寻一直觉得当年那事儿处理得特别糟糕,也不愿看到表妹活得那么不开心。
但他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只能擦着已经泛青的嘴角这么说。
“为什么?”蓝嘉树皱眉问道。
林寻不想多理他,拉住妻子的手就要离开。
蓝嘉树在后面大声道:“既然你自己有爱人,就别再cha足别人的感qíng,别再多管闲事!”
林寻回头深深地看了蓝嘉树一眼,终而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个在威尼斯旅行所遇到的意外,叫小树终于毫不怀疑的坚信,花晚当初那样的表现,百分之百跟自己的父亲有关,也因忽然消灭了心里最大的疙瘩,而燃起了丝关于爱qíng的希望。
——
从威尼斯返校后,回北京的愿望,似乎变得空前的迫切。
蓝嘉树甚至做好了博士暂时休学的打算,却没计划好要以怎样的理由、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家乡。
大约是上帝也感觉到这个善良的男人被爱qíng折磨得够深了,忽然让一个他想都没敢想过的好机遇翩然而至。
那是十一月底的时候,正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蓝嘉树忽然接到个非常彬彬有礼的电话,来自于宁远的特别助理。
其实从游戏展认识后,他已经跟那位大老板见过几回面,偶尔讲电话也表现的非常积极,想法无数,特别招其待见。
这日,蓝嘉树又被拉到了离学校不算太远的私人会所,再度见到了气势十足的宁远。
“您好。”他进到房间里,先是握手问候,而后才在一旁的沙发边坐下。
“我又来了,是不是很意外?”宁远笑呵呵。
“有点,不过总觉得我们会常见面的。”蓝嘉树回答。
“为什么?”宁远问道。
“因为感觉您很欣赏我。”蓝嘉树这个家伙有时候有点过于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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