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huáng带着全项目一百多号人浩浩dàngdàng去往西安逍遥时,大律师难得出现在事务所和法庭之外的地方,请了蓝嘉树喝咖啡。
他本以为这小子和花晚会很快在哭哭啼啼中复合,没想到拖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反倒很佩服那姑娘的决心。
“到六、七月份就要有财报了,如果我手里的几个项目收入没有上扬,很难jiāo代。”蓝嘉树坐在咖啡厅里,只跟父亲谈工作。
蓝光启从不温言软语,无qíng反问:“这种事不是早就该计划好的吗?”
蓝嘉树点头,一时无话。
“不要只忙着工作,你也老大不小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妈都怀上你了。”蓝光启又当爹又当妈的cao心起他的人生大事。
蓝嘉树嗤笑:“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恐怕现在都可以当爷爷了吧?”
蓝光启皱起眉头:“你也把我想得太有本事。”
“总而言之,别再gān涉我的感qíng。”蓝嘉树本还想再讲几句重话,忽然接到萧云深的电话,只好被转移了注意力:“喂,你们玩的怎么样?”
“团建就是喝酒呗,还能怎么样?”萧大神对项目旅行兴致了了,径直道:“花晚倒是玩嗨了。”
“嗯?”蓝嘉树疑惑。
“她带着项目里的小姑娘去吃黑店,然后不愿意给钱,打架打到警察局去了。”萧云深无qíng告状。
这种实在不靠谱的事的确是花晚做得出来的,蓝嘉树非常担心:“那……”
“人没事,我带回来了,就是吓得够呛。”萧云深说。
蓝嘉树松了口气。
萧云深说:“不要再找我当保姆,我真管不住她。”
“可是……”蓝嘉树被父亲注视着很不自在,结果萧大神也没给他更多的机会打听,便结束了通话。
蓝光启喝掉最后一口咖啡:“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爸。”蓝嘉树随着他站起来:“我想和花晚结婚,如果她还愿意接受我的话。”
“不是说,不会受我影响了吗?”蓝光启皱眉。
蓝嘉树说:“只不过……还想收到你的祝福,我没有妈妈,只有你了。”
咖啡厅晦暗的光照在蓝光启的脸上,让表qíng显得模糊不清。
他什么都没回答,就拿起公文包离开了这里。
☆、第35章50
试问哪个女孩在身在异地的酒店,于黑暗中独自醒来时,看到chuáng边站着个打男人会不害怕?
花晚这次到西安团建本就被自己的胡闹折腾的不行,又因身体难受而睡不安稳,忽而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看到屋里高大的身影,吓得立刻尖叫着往旁边爬,半晌又看清那竟然是蓝嘉树,不由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结巴道:“你……你……”
蓝嘉树大概刚刚进来,尴尬道:“我吵醒你了?”
花晚在懵bī的同时简直火冒三丈,伸手打开壁灯:“你怎么在西安,怎么在我房间里!”
蓝嘉树穿着便装,只拎着个简单的背包,理所当然地说:“萧老师告诉我,你昨晚跟人打架,又进警局,我来看看你,是他给我的房卡。”
这次团建住得比较奢侈,每个人都是单间,但为了团队安全,所有备用房卡都被老huáng收着,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搞到手的。
花晚惊魂未定,呆坐在那儿整理好凌乱的长发,呼吸仍有些混乱。
蓝嘉树递给她一杯水:“你还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是来看我,还是想吓死我?”花晚气个半死,睡意也没了,低头瞧了瞧时间,发现才清晨五点,态度便更加恶劣的说:“你出去,不然我报警。”
“随意,如果你不介意大家发现我在这里,叫我去哪儿都成。”蓝嘉树在她面前早就不要脸了。
花晚讲不出话,仍然跪坐在chuáng中央愣神。
蓝嘉树坐到她旁边,仔细打量了这丫头片刻,见她并没有受伤,这才稍微放心。
花晚知道自己每天早晨起来时的脸色都惨白到可怕,不由关上壁灯,重新爬进被子里装死。
“出门在外,为什么和陌生人打架?”蓝嘉树摸住她的头。
“我就吃了顿羊ròu串,他们想收我三千块,凭什么吃这种亏?正好试试新买的防láng喷雾好不好使……”花晚jīng神崩溃地趴在枕头上嘟囔:“你到底要gān嘛啊……我想睡觉……”
蓝嘉树竟然如同学生时代那般,顺其自然的躺在她旁边:“我又没不让你睡。”
因为气愤,花晚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了点血色,她皱眉瞪着蓝嘉树:“你觉得自己这样对待女员工没问题吗,再不滚我要告你xing骚扰。”
蓝嘉树笑了:“可以,我再提供点证据。”
然后趁着花晚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就拉开被子,抱住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她。
结果原以为的温香软玉,却是具明显发凉的瘦弱身体。
蓝嘉树握住她推搡着自己的冰冷的手:“你不要开着空调睡觉,为什么冻成这样子?”
花晚的眼睛里闪过丝惊慌,不敢讲话。
“怕什么,你不qíng愿我不会qiáng迫你的。”蓝嘉树仍旧搂着她,用着力气不顾她挣扎。
花晚实在是颓了,缩在那儿小声问:“你不上班吗……看也看了,可以走了吧?”
“傍晚才有个会议,中午飞回北京就来得及。”蓝嘉树回答。
花晚愣愣地,没想到他真的只是跃过万水千山来瞧自己一眼。
蓝嘉树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说:“睡吧,一会儿我就走。”
花晚刚才折腾一番,又陷入了体虚头晕的感觉里,大概是他温暖的怀抱太舒服了,竟然再度闭上了眼睛,没出息地迷迷糊糊跌入了梦乡。
这一觉,在安静的酒店房间里有点一睡不起的意思。
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蓝嘉树胡思乱想过很多,到了九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帮她把被子盖好,准备打车回去机场。
萧云深肯定跟老huáng编了瞎话请假,大长腿的手机始终未响。
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个已经很旧很小的IPHONE瞧了瞧,又打量花晚丢在旁边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好像仍是读书时喜欢用的那几个牌子,他对此并不了解,反而被其中一个萌萌的随身首饰盒吸引了目光。
大概是心有灵犀,小树伸手就将其打开,之间里面除了有些耳钉和项链外,最底下还藏着枚铂金戒指,那枚他最熟悉的戒指。
往事历历在目,岁月不可回头。
回首看了眼chuáng上仍在安睡的花晚,他竟然伸手把那戒指拿出来,装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才拎着包悄无声息地离开,来去匆匆地消失在了西安的酒店。
——
心爱的东西丢失,粗心大意的花晚竟然是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她起chuáng后确认蓝嘉树已经走掉,便像往常那般,打开永远拿在身边的首饰盒。
虽然分手后就不能带了,但这人生中所收到的唯一一枚戒指,是大长腿最宝贝的东西,她只要有时间独处,就会摸出来偷看。
结果这日,竟然……
“咦?”花晚握着首饰盒瞬间慌神,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确定没有戒指的身影,反而开始冷静,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蓝、嘉、树,你这个小偷!”
——
团建后项目组又陷入了忙碌,好在萧云深用人计划得当,不会给她过于沉重的工作,还经常指导花晚的技法,叫她事半功倍。
可惜快成空中飞人的蓝嘉树又跑去了美国谈版权,好多天不见踪影。
花晚偶尔鼓足勇气绕去副总裁办公室,看到重重玻璃墙后空dàng的办公室,又忍不住失落。
她当真很想把戒指要回来,所以某次终于在走廊看到他久违的身影,立刻不顾其秘书姚娜还在旁边,立刻拦路骂道:“还给我!”
“你先去帮我订位。”蓝嘉树把姚娜打发走,而后明知故问。
“戒指。”花晚并没有开玩笑的心qíng,表qíng严肃地伸出手。
“你不是说过,便宜的东西,并不想要了吗?”蓝嘉树说道。
“是你说的,给我的就是我的!”花晚气恼:“好赖是金戒指,我拿去当铺卖了也不给你!”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但我不会再把它给你了。”蓝嘉树这样讲完,就迈开步子。
“站住!”花晚急了,拉住他的西服袖子。
“还叫我不要在公司拉拉扯扯?”蓝嘉树回头笑:“我会给你换一枚钻石的。”
“少胡搅蛮缠了!”花晚被他近来的表现bī得快疯掉。
“那你就对我坦诚,不然我想怎么样,你也管不了。”蓝嘉树弯起嘴角,扬长而去。
被丢在原地的花晚全然无计可施,茫然地站过好久,才步履沉重地往项目组走去。
——
有qíng人终成眷属眷属这种美梦,是所有善良的心灵都期望的结果。
身为当事者的花晚,当然比谁都希望如此。
蓝嘉树的回归,和那仿佛超脱了岁月的真挚感qíng,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心动。
如果可以,她简直想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取和他白头偕老的机会。
但她……其实什么都没有。
距离上次做骨穿,又是三个月。
这种常人很恐惧的事qíng,花晚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趴在病chuáng上,紧紧地拽着chuáng单,忽然跟陪同着的王主任说:“我想做个全面检查。”
王主任关心地问道:“怎么,最近感觉不好吗?”
“画画的时间比较长,总是头晕,特别是qíng绪不稳定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花晚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会讳疾忌医了。
王雯在旁边着急:“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工作就趁早辞职吧。”
花晚笑了笑:“你别吵,去找我大姨吧,一会儿完事儿我去叫你,拜拜。”
王雯照常絮絮叨叨,最后敌不过女儿发脾气,只能郁闷地离去。
花晚的表qíng难得沉静,等到把所有检查都做完,才认真地跟王主任聊天:“难道我永远都治不好了么,是不是这样拖着,也可以拖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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