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思一怔,突然淡淡而笑,挥了挥手,车子绝尘而去。
“小晨,你来这里?”方琪蹙眉,微惑。
“求证最后的问题。然后,离开宁遥。”望向虚空,我轻轻道。
“离开宁瑶?”方琪怔然,尔后怒道:“为一个不愿意相信你的男人,值得么?”
为一个人,放弃一座城?
我抿了唇,笑了。说不出这笑苦,甜或涩。
不。为一个人,重塑一座城。
“琪琪,离别是为了重逢。”
她犹自皱眉不解,我已一笑挽了她的手走了进那幢大楼。
市二院。
往日在宁大有几分jiāoqíng的一个师兄在这里任职。
日落微昏,到再次出来的时候,方琪红了眼睛,生气的,怒极。
她冷笑,道:“他妈的,竟拙劣到做出这等事。”
伸手抚了抚她的肩。
她咬牙道:“苏晨,我们不能教人欺了去。走,我们去找姓纪的。把真相告诉他!看他要怎么做,这次他不得悔死!”
我淡淡笑。
方琪怒道:“你被下了两次药,还被人催眠了。还笑?这是你的师兄查验出来的。那女人做得真毒!”
是做得慎密了,甚至,那个在背后按住我的,便是她。
只是,那为掩盖自己身上气息的奇异的香气,未免,yù盖弥彰。
眼前映过她划破的粉嫩贝甲。
不偏不差,在行与我正纠缠至深的时间,赶上。那屋子,大概早掩了监控。
“小晨,把你臂上的针眼给那姓纪的看看,让他看看他是怎地瞎了眼!!”
“他妈的,那坏女人,这么的歹毒,我要杀了她。一次下了那个药还不够,为让你更容易接受催眠,又给你打进了安眠药镇静剂。”
方琪犹不解气,在墙上狠狠擂了一拳。行人看过来,疑虑纷纷。
我搂住了她。
“小晨,只是,她怎么知道你的催眠何时解开?如果让纪叙梵看到你的状况不对,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全无用处么了吗”方琪突然想起什么,紧紧抓着我的手。
“所以,要在他察觉前,让我清醒。”我叹了口气道。
方琪皱了眉额。
“琪琪,当时的qíng景我记不清了,只是破咒的方法在她手上,在纪叙梵出声前,你想想,她又没说过什么?”
方琪恍然跳起,骇道:“不错,当时,我们一众中,当时有人首先开口说话,这第一句话,是谁来说?是她!是她!她说了句‘苏小姐,你怎能……怎能如此。’”
在听到特定的指示,醒来,算无遗计。
我想笑,扯了扯嘴角,终于笑不出来。
那人冷绝的眉眼,原来依然清晰。
不想他,呵呵。我可以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方琪一把抓起我的手,拔腿就往前跑,冲散街道拥挤的人群。
“我们去找那个人!”
奔跑中,凝向城市尽头,目光不及,夕阳如画,末日之美。
原来,不觉已经过时代广场。巨大的挂幅,已换了景致。
人呢。心呢。
谁的坚定,能穿越时间。
想起那天。
在这里,有人对我说,如果那一秒,不曾遇上,该怎么办。
尔后,在那个医院里。
还是那人说,只要你说,我便信。
微微一笑,我拉住方琪,道:“我不去。”
方琪怔愕。
“即使知道了真相又怎样?”
“他以后便会相信你,看他还敢不敢相负?”
我道:“琪琪,可是我要的偏偏只是这一刻。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不要以后,我只要现在。我是傻子的执拗,所以不可爱。那又怎么样?不爱便不爱,不相信便不相信。我不要乞求。”
纪叙梵,我仍爱你,很深很深。
只是,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给你自由,也去寻找我的自由。
巨大的日轮映红了整个城市。
末日之美,谁敢说不美?
谢谢阅读,即将进入婚礼之章,逆爱,昨日不重来,来日方长,谁可共。
正文Chapter158宁的番外——砝码&chūn临
……
一夜好梦。六年来的第一次宁静与安憩。
你还在沉睡,带着宿醉的残冷。
夜也还深。
忍不住伸手划过你好看的眉。
梵。我爱你。
走下chuáng。chuáng前巨大的落地镜子,对着镜子扯落宽大的睡袍。雪白的,布遍青紫的吻痕,我看向chuáng上睡熟的你。
这辈子,别再离了好吗,梵。
我等了六年,我还有多少个六年可等。岁月催人老。两千个夜,我为你辗转反侧,告诉我,我还可以怎样?
我错了一次,我愿意用一辈子去弥补。梵,你的爱真的容不下一丝玷污吗。这么高傲的你。这么无奈的我。
勿忘心安?
没有了你,我还谈什么心安。
梵,在你眼里,夏静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布了个小局,一个擅长催眠的医生,再借了薰的手。其实,这个小布置,并不高明,不过是聪明人的一眼便穿。
却制肘住了你。
成功了,我该高兴的,可是,我却无法高兴起来。
当局者迷。你看不清,皆因你在意。十四年的qíng份,我再猜不透你的心思,却知你的心qíng。
当看到那两人在chuáng上纠缠的时候,凝视着她,你眸中一闪而过的你的绝望你的痛,无人懂。
甚至看到你眼里稍纵即逝的杀机,对着你的好友。
当然,他无法得知,那刻他还沉醉在她的温柔里。
虚假的温柔。
又也许不是。路上来的时候,你因顾忌我的安全,携了我同来,我故意不与你同行而自己驾了车子,为的是方便监察那屋里的qíng况。我的车子里有器材。
在行进去那房间搜寻她的时候,我让医生锁上了那门,他一直在那屋子里伺机而动。所做一切,也不过是二百万便能驱使的事qíng。
我想,行对她是爱逾xing命,不然,不会对薰动了手。
我看到扣动扳机那一刹行的冷漠,那不是总是温柔微笑的行,至少不是我认识的行。
这样的痛爱,她就真的不动容?我不相信。
所以,梵,还是回来我的身边,不要爱她。
请不要爱上她。你怎能爱上她?我承认她给你带来的与别不同。只是这样便能与十四年的感qíng相抵?
你与她认识不过是宁瑶的一个冬季,一场遗忘了初衷的雪的时间。
我却与你一切走过了十四个chūn秋。
哦,差点忘记了,她还是“她”,八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你曾给我说了不少她的事qíng,对她,你是喜欢的,只是那喜欢,就如你至于乐悦,还有我的妹妹。
你爱的是我。
一切只是她的一厢qíng愿。她怎么敢,怎么能让你也爱上她。
可是,梵,我却悲哀地发现,你爱上了她。有多少,我不敢去猜度。
猜度,是无底的渊,会把我蚀掉。
我想我会疯。
我以为我可以等,等终于有一天,你回来我身边。你再次把我抱进怀中。
就如我曾对你说过的那样,在这漫长的寂寞中,你爱上了她。
也许,你只是以为你爱她。
你只是太过寂寞。
我算不上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我自认并不太坏。香格里拉的初见,我甚至有些喜欢她。原以为她不过是你的下一个调剂,你这几年的女人更换如衣服。
你心不在此。
那份价值数十亿的合同,那场牵扯,扯出了你的心。
你还爱着我。你愿意赠我红妆十里。
然而,我再次错了。那场纠葛,让你愈加注意到了她。
你确是爱上了她。落暮岛上的事qíng,我点滴不漏。我知道,你甚至愿意赔上自己的xing命去救她。
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后来,得知你从落暮岛上归来。
沈亦儒爱惨了我,对我也放任,沈家素来与黑帮有往来,涉及大量利益纠纷,于是我便在暗账上动了手脚,酿了那场沈氏之围。
你知道消息,立刻便来替我解了围。梵,你敢说,你已不爱我了吗?
那一刻,你眸里隐着的沉吟我读懂了。对我,你还放不下。我欣喜若狂。只是,为何,在下一刻,你便要抽身离去,毫不眷恋?
她在等着你么。
你明明还不曾忘记我,却又陷进了她的网里。
梵,你心中有一个天平,此起必将彼落。一边的砝码被渐渐移到另一边去。
我曾是你心中的独一,如今,却再也不是。
我不知道,在我不曾见到的地方里,那不过是一场雪的时间里,你与她是怎样的相处。她不比往日哪个女人待在你身边的时间长。
如果说,在凯悦那个夜里,你看她离开而心疼,我便开始恨她,那么此刻,我比恨更恨她。
梵,我得在你心中那个天平里的砝码未完全转移至另一侧前,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久,她却消失了。在宁大,跟行离开。
梵,你与她发生了什么事qíng吗?
原来,冥冥中,上天也怜悯我千个日夜的煎熬。
它赠了我一个份大礼。
你的老管家无意中透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给我。
那人,从英国的jīng神病院逃逸了。
他占了我的身子,这六年来,我无一日不恨他。他最好便在那疯人院里寂寞疯狂而死。只是,此刻,我竟感激起他。
我准备了一些物事。数十朵白玫,血染,一张信笺。于是,你再次把我带到身边。
可是,你却说要去找她,在你皱眉缄默了数天后。
这一次,我看到你眉宇的坚决。你心中的砝码,你的天平终于倾斜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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