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谦转而又心疼的松开手吻下他的眼泪,轻声道:“我对你才是真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还未等易佳有反应,叶谦又忽然倾身拉开chuáng头柜拿出把手枪,与此同时,一个身影迅速的窜进黑暗的卧室,大喊道:“警察,不许动!”
被叶谦单臂抱起来的易佳完全傻了,他惊愕的回头看向那个陌生的高大男人,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
相反夏实却不慌不忙,举枪对着他们坏坏的笑道:“别紧张,你会she击吗,走火可就不好玩了。”
叶谦从小只不过是xing格很偏激,哪里有犯过大罪。
和一个刑警枪口对枪口,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他都没想到要用易佳当保命工具,只是侧头吻着他纤细的脖颈,看向夏实的美丽眼眸中,闪过丝可怕的绝望。
这个少爷家里可不是普通的富豪,狡猾如夏实又怎么会真的把他给击毙,他只是迅速的把房间瞟了一番,发现除了chuáng铺有些零乱外,地上便只有个LV旅行箱,估计叶谦早就准备想走了,便不动声色的对他说:“你要想清楚点,持枪袭警可是重罪,律师再好也是没有用的,你才这么年轻,还有远大的前途,为了这么荒唐的事qíng值得吗?”
叶谦没好气地把手按在扳机上,冷声道:“你少废话,现在不出去以后就别后悔!”
夏实笑道:“我们人民警察除非要保护人质,否则是不可以临阵退缩的,你要杀他吗?”
说着便用枪指向抖到不行的易佳。
叶谦跪在chuáng边,眼眶都红了,搂着小孩儿的手越发收紧。
易佳眼看着他真的要犯下大错,哭着扶住小少爷的手腕说道:“你别傻了,你还有一辈子要过啊……”
叶谦不理会,决绝的说道:“我不要一辈子,我就要你。”
小孩儿的脖子上还系着项圈,他虚弱的看了看夏实,又看了看叶谦,摇摇yù坠的几乎又要晕倒。
夏实见叶谦还真不敢开枪,便满脸无所谓的东瞅西看,最后gān脆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说:“哎,小朋友坚持一下吧,你老公就在楼下,现在晕就看不到了。”
说着还拿枪一会儿对准叶谦的眼睛,一会儿对准叶谦的腿动脉,跟玩游戏似的悠闲。
易佳听到这句话又直起脖子,空dòng的眼睛顿时便有了神采。
其实夏实打定的主意是在跟他们耗的过程中拉开窗帘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么狙击手打飞叶谦的手枪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可没想到叶谦竟然急了,猛地便扣动手枪,幸好夏实经验丰富闪的快,只让他击中了桌上的笔记本。
可是枪声彻底惊动了易佳和守候在外的警察。
片刻间局势就变得非常混乱。
叶谦根本不理那些对准他的枪口,只是用力按住不断挣扎的易佳,不管不顾的就吻住了他的惊叫,直到夏实从地上爬起跳上去把他拉开,还狠狠地踹了脚骂道:“靠,真是个疯子。”
易佳倒在那里头脑完全空白,傻傻的看着警察们把面无表qíng的叶谦用手铐扣起来拖走,然后拿着相机和刷子满屋取证。
得……救了吗?
直到程然出现在门口,带着满脸震惊向他缓缓走来。
易佳才对自己的现状稍微有了点真实感。
尽管最坏的结果都已经想象过,可看到易佳遍体鳞伤,衣不附体的趴在chuáng边,程然的心还是猛地纠了起来。
就如同自己碰都不舍得多碰得珍宝,竟被人毫不吝惜的打碎。
那种愤怒和痛苦难以用言语表达。
他俯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散在四周的照片,上面小孩儿的屈rǔ和委屈,无疑是在程然本就不堪忍受的伤口上撒盐。
但修养极好的他还是温柔用chuáng单盖住易佳,再轻轻的把他抱起来,轻声道:“我来了,不怕。”
积压多日的qíng绪因为这个拥抱全部都宣泄了出来,小孩儿呜呜的哭道泪流满面,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扣住程然后背的指节却已泛白。
程然有一双会笑的眼眸,此刻却qíng不自禁的有些湿润。
他不想让易佳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必须做易佳永远都能依靠的成熟男人。
因为只是深吸了口气,抚摸着小孩儿的短发淡笑道:“乖,以后我都不放你一个人,再也不会这样了。”
比起着两个人重逢的安宁,旁边的刑警和法政们却已忙昏了头。
负责押送叶谦的女警官走了片刻又回来怒气冲冲的报告:“老大,那个混蛋说没有钥匙,简直是胡扯,他明明都打断携人质潜逃了。”
夏实无所谓的笑笑:“没钥匙不是有我吗?”
说着走到chuáng边,大咧咧的拍了拍程然的肩说:“先把你老婆借我用下。”
而后摸出自己从不离身的撬锁工具,在那个金属项圈上随便弄了弄,项圈就轻松的打开了。
易佳瞅着这个恐怖的东西在警察手里能这么听话,还含着眼泪的大眼睛看向夏实便有些崇拜。
夏实赶快挡住脸:“别这么看我,某人已经很生气了。”
程然懒得理他,便摸摸易佳的头,静等救护车来。
夏实想了想如此惨确实也不该开玩笑,便叹口气道:“这事儿闹大发了,哥们儿必须回去立案。”
程然淡淡的点了头,其实要叶谦在牢里蹲一辈子他也没什么可心软的。
易佳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在看到程然手里那叠相片又提了起来,细着声音说:“底盘……”
夏实眼睛尖的很,耸耸肩道:“你们肯定不愿意这个东西被拿去当证据,我只能私下尽力让他jiāo出来了,不过不用担心。”
易佳满脸惨淡,很坚持的从程然手里把那些都拽过来,捏在手里半声不吭。
夏实又问:“叶谦有没有把你……”
语调很暧昧,傻乎乎的易佳也明白过来,无jīng打采的摇了摇头。
夏实奇怪了:“那他绑架你gān什么?”
易佳又摇了摇头。
夏实gān笑:“……保不准真是个疯子,那样监狱就吃不下他了。”
楼下响起了救护车的笛声,程然抱起小孩儿淡淡的说道:“这些以后再提吧。”
而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夏实摇摇头:“生气了,这男人真是不好伺候。”
做警察这种工作,他自然会把自己的xing向隐瞒的很好,因此旁边的女警终于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老大,他们都是同xing恋啊?”
夏实冷眼凶道:“头发长,见识短,关你什么事?!”
待到在医院好好的安顿下来,夜色也已经降临北京的天空。
易佳在开始的检查中还能保持清醒,后来大概是憋着的那股劲松懈下来,体温很快升到了四十度,倒在被子里输液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体多处因bào力殴打而产生的瘀伤,让医生和护士都很心悸,但程然唯一能释怀的,就是叶谦真的没有侵犯过他,这样小孩心理的yīn影还不至于过于难以治愈。
从饭店订的粥和清淡的菜,送来时易佳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浅淡,程然便随便吃了两口,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小天使一样的睡颜发呆。
因为是特级病房,也没谁来打扰。
似乎房间里动的只有嘀嗒嘀嗒的药液。
内疚还是慢慢的涌上了心头,程然开始反思自己的疏忽大意。
把毫无社会经验的易佳独自扔在大城市里面,好多天不给他一个电话,偶尔来探望,也只顾自己的yù望而没去关怀这个小孩儿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都是这些年习惯不去爱别人而留下的后遗症,总在潜意识里觉得每个人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可易佳不是那样成熟冷漠的生命,他有种宠物狗的xing格。
完全没办法自力更生,谁对他好他便觉得谁善良,有了好吃的食物和温暖的窝就会满足,然后……认定了主人,即便得到的只是接近于玩弄的关心,还是肯傻傻的忠诚到死,等够一辈子。
就是每个人都可以去打他骂他,质问他你怎么这么没用都不能自己生存的弱小,特别可怜,特别可爱。
程然难过的握住易佳的手,在心里发出轻轻的叹息,却满脸平静。
已经成这样了,他除却保持平静,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努力明天可以做的比今天好一些,只能努力让易佳重新找回幸福的笑脸。
正在安静地时候,门忽然被人悄悄地推开个fèng。
程然闻声差异的回首,竟看到林亦霖正探进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
还是美丽俊秀的脸,柔软的黑发却有些乱。
程然微笑道:”进来吧,在那gān什么?”
等到小林子走到chuáng边,程然才察觉他竟然穿着一身网球服就来了,连护腕都没来的及摘下,大概真的很匆忙。
陈路西服笔挺的站在后面,看着昏睡的易佳冷声说:“真是丧心病狂,你应该到法院把叶谦告到死。”
程然淡淡的说:“我不想告他,因为那样的话小佳就要出庭。”
向来没什么惧怕的大少爷奇怪道:“出庭就出庭,易佳又没做错事。”
林亦霖心里很不好受,侧头没好气地说:“他又不是你,还有我让你照顾小佳你照顾到哪去了,出去,别跟着我。”
陈路迷人的蓝眼睛瞟向墙角,被骂得半声不吭。
程然看着他们无奈的笑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别这样。”
林亦霖问说:“他的身体……还好吧。”
程然点点头回答:“嗯,就是发烧还受了点外伤。”
小林子纠结了:“易佳这么老实,他怎么下得去手?”
陈路哼道:“叶谦本来就有病,我还见过他打他亲姐姐呢。”
林亦霖又凶他:“我都说了你今天别理我!”
程然看着这两位无奈的微笑。
自觉地打扰到他们了,林亦霖说道:“那……我明天再来吧,你也早点睡。”
程然点点头。
小林子便轻声走了出去,陈路赶紧追上随手关好门说:“又不是我绑架他的,你生什么气。”
说着捡起放在门外的网球拍笑道:“你还真着急,这个都拿上飞机了。”
林亦霖冷着脸接过来:“我害怕出大事,谁还想着回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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