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翔宇在隔间外拍着门很担心地问:“你没事儿吧?”
过了好半天里面才传来冲水声,片刻柏幕原开门出来,明显是喝多了却满脸惨白。
张翔宇接过他手里的半瓶矿泉水,郁闷的骂道:“这几个香港人真是有病,非把人搞吐才开心,cao。”
柏幕原英俊的脸上露出丝无奈的笑,喘息了片刻说:“好坏是签约了,走吧。”
饭店外的夜已经很深了,显得那些璀璨的霓虹灯更加耀眼浮华,随时可以听到那些喝高了的酒客嘻嘻哈哈的路过。
一个人gān了两瓶茅台再开车回去简直是找死,张翔宇好心的翻找柏幕原的车钥匙,却被大帅哥甩手拒绝:“你让我歇一下。”
说完就坐在了路边的石阶上,也不管弄脏了考究的西服。
张翔宇看到朋友这么辛苦,叹息道:“何必这么拼呢…你真没事儿?”
柏幕原微笑着点起支烟:“恩,就是有点晕。”
张翔宇蹲在他旁边瞪眼睛:“废话,再不晕就是死了,快回去歇着吧。”
柏幕原摇头:“不回家了,给我订间房。”
张翔宇奇怪道:“为什么,小杭还得乱想气死,他特小心眼。”
柏幕原弯弯嘴角:“气就气吧,过几天就好。”
张翔宇实在不明白柏幕原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哭笑不得的问:“你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柏幕原淡淡地说:“不能让他整天只想着我,爱啊不爱的,这样的人不完整。”
张翔宇彻底无奈:“你管真多。”
柏幕原掐灭香烟摇摇晃晃的起身笑:“随便你们怎么觉得,我不关心…”
说着就捏住张翔宇的脸:“幼稚鬼…幼稚鬼。”
张翔宇打开他的手骂:“老妖jīng。”
第二天早晨苏杭正气鼓鼓的在卧室里喝牛奶,听到熟悉的开门声跟个猴子似的就带领Joshua冲出去问道:“你去哪了?”
毕竟年轻就是本钱,柏幕原已经恢复神清气慡的模样,轻笑:“玩得晚了,就睡酒店,省得吵醒你。”
苏杭本来还残存的希望顿时毁灭,毫无jīng神的瞅了他几眼,小声说:“你又认识什么男人了…”
柏幕原弯着眼眸说:“不记得了,等下我拿了东西送你上学。”
说完就款款的走进书房。
苏杭差点脑充血,僵着小脸站在原地地低下了头。
小狗乐颠颠的围着他转,而后用小爪子碰碰裤脚要抱。
苏杭的郁闷无处发泄,朝他哼道:“讨厌死了,走开,我要上课去。”
Joshua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瞅着小主人冲进屋子拿着书包又夺门而去,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柏幕原在书房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想法无人可知。
但脸上的表qíng是平静的。
一贯的平静。
这个小事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冷战,苏杭自我感觉如同从天堂掉到地狱,根本没办法再和柏慕原笑逐颜开。
可是他必须上课加上高考复习,北京就这么大,根本无处可去。
所以苏杭每天基本除了吃饭都不与柏慕原碰面,至于半夜抱着枕头跑到他旁边睡觉得事qíng更是不可能再发生。
因为并不乐意过早回家,苏杭还参加了学校的艺术团,放了学也跟着群另类的学生搞些七七八八,总之满满的一副“柏慕原我就不搭理你”的模样。
张翔宇的工作并不是十分繁忙,他对赚钱没兴趣,只要生活得高兴就好,平时也就是帮柏慕原打理下各种琐事。
这天他满公司的收完调查表,正要整理好送给柏慕原时,一向认真做事的言菡小姐却悄悄出现,表qíng很神秘的问:“喂,老板这些天怎么了,怎么都不苟言笑的?”
张翔宇一个大男人没想那么多,疑惑道:“是吗?”
说起来柏慕原倒是恢复了从前的作息,晚上不是加班就是在酒吧打发时间,只是不再和陌生人鬼混了,怎么说大约还是在往好的方面转变。
言菡叹气道:“是的,我好久没见他笑过了,去办公实里也是很忧郁的样子。”
张翔宇没有泯灭一个Gay的三八本质,狡猾的说:“你是不是暗恋老大啊,还是省省吧,他现在完全沉浸在…咳咳…”
话到半截故意装模作样的消失。
言菡很不高兴的瞪他:“神经病。”
张翔宇气完人家姑娘大摇大摆的走进柏慕原的办公室,却发现这位帅哥的表qíng真的非常严肃,jīng致的五官对着电脑一动不动的。
探头瞅了瞅是大盘,张翔宇便问:“跌啦?”
柏慕原恍然回神:“没有,涨了。”
张翔宇切道:“那gān嘛倒了霉似的,给。”
说着便把调查表放在桌子上。
柏慕原点点头:“恩。”
目光却又飘回电脑屏慕。
张翔宇眼珠一转:真别说,这位大爷还就是有点不对劲了。
古人遣词造句的能力的确值得我们佩服,他们都把美女的成长叫成“出落”,
傍晚时分张翔宇在学校外面远远地看到苏杭时,便从心中冒出了这个坚定地想法。
事实上,小小苏这孩子出落得真是越发好看了。
他不过是普通中学生的朴素打扮,并且让从前的褐发恢复为本来的黑色,但随着一个漂亮女生从校门口出来时,却是最亮眼的景致。
皮肤清透,眉眼如画,从前那种微微的孩子气也长开了,难怪柏慕原阅人无数却偏偏舍不得这朵小花。
只可惜那两人根本就是气场不合,充其量也只有外型能搭。
苏杭正在心不在焉的和同学讲着话,无意间看到张翔宇,不由得疑惑着走过来问:“翔宇哥哥,你怎么来了?”
张翔宇装熟的勾搭住小小苏的肩膀:“你上高三也挺累的,我请你吃顿好的,今天发奖金。”
可惜苏杭被蹂躏的早已经学会了警惕,这次不仅没有欢天喜地,而且对他满目狐疑。
大闸蟹,基围虾和海胆蛋羹。
几道华丽的海鲜摆上桌张翔宇便开始暗自垂泪,琢磨着什么时候拿着发票去柏慕原里报销才好。
苏杭看到喜欢的东西,彻底沦落出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拿起个大闸蟹便沾着酱汁享受了起来。
张翔宇对海鲜根本不感冒,只是三八着问:“你和柏慕原怎么了最近?”
苏杭轻声道:“没怎么,和从前一样。”
张翔宇很狗腿的给他倒上饮料说:“哎,你就跟我实话实说嘛,咱也不是外人。”
苏杭迟疑片刻回答:“他太花心了,我受不了。”
张翔宇反问:“怎么就花心了,他答应和你好了?”
苏杭郁闷的低头:“没有…”
张翔宇笑:“那不就得了,既然没有约束也太不上花不花的问题对吧,你要用大人的眼光看事qíng。”
苏杭咬着螃蟹嘟囔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时和两个人上chuáng的。”
张翔宇在同志圈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因此很是不屑的说:“没发生的时候请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
苏杭不看他也不回答,只顾闷头吃自己的东西。
张翔宇叹息道:“你就是不会去理解别人,柏慕原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为什么总等着他去主动呢,既然是你喜欢他就应该你牺牲的更多。”
苏杭脸红着辩解:“谁说我喜欢他了?”
张翔宇晃晃脑袋:“你就差把这消息挂在天安门城楼上了。”
苏杭叽咕:“才没有呢。”
张翔宇装得推心置腹:“其实柏慕原这个人很别扭的,他能够放弃偌大的财产离家出走就说明他不是个可以随遇而安的普通人,骄傲的要死又追求完美,你想要长久的跟他在一起,就要适时适度的放下尊严吧。”
苏杭绝对没有被动甚至过于主动,他很委屈的说:“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了。”
张翔宇叹息:“你也清楚柏慕原曾经发生过不好的事,真的爱他就得少说一点多做一点,爱qíng本来就是不计较多少的东西,也谈不上足够不足够。”
苏杭不乐意的咬着虾说:“可是…他就是过分。”
张翔宇微笑:“习惯就好,其实柏慕原内心是很善良平和的,他不会喜欢突如其来的东西,你要真想让他接受你,就要做好陪他许多年的打算。”
苏杭无jīng打采的点头。
张翔宇反问:“况且谁又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呢?”
小小苏张着大眼睛有点茫然的瞥向窗外,完全没有发觉眼前这个男人老jian巨猾的笑容。
不管张翔宇是出于什么目的跑来说这些话,回家的路上,苏杭还是沉默的想了许多。
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对于柏慕原的喜欢已经泛滥到了没办法控制的地步,却从来也没考虑过到底要为这些喜欢做点什么。
从前总是寄希望于柏慕原能够忽然转变态度之类的。
非常不切合实际。
所以如果放弃计较得失,如果学会去理解他爱护他,事qíng就会有所转变吗?
接受柏慕原的生活方式——仅仅是这种想法,就已经足够疯狂了。
随着黑暗一同来临的是小院的光明。
那些大帅哥生日时挂上的星星灯一直没有摘,每天打开电源让它发出美丽的光芒,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苏杭意识到自己好久没有准时进门了,于是踌躇了片刻,才低着头走进了书房。
柏慕原在看着本书皱眉思索,闻声抬首,而后微笑:“吃饭了吗,厨房有给你留的晚餐。”
苏杭为了赌气一直没跟他讲过话,此时又觉得不好意思,摸摸脑袋说:“吃过了,在外面吃的。”
柏慕原点头:“那就去学习吧,总和同学做活动也不好。”
苏杭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不想走,便有些突兀的说:“小原哥哥,我不该去管你的生活方式和喜好,对不起。”
小小苏被他妈妈宠得多多少少有些王子病,可这件事完全没有到需要道歉的程度。
眼前这副qíng景分明就是受了教唆。
柏慕原何等的聪明,立刻皱眉道:“张翔宇找你了?”
苏杭勇敢的抬起头说:“不关翔宇哥哥的事,这是我们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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