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帮忙了,我知道陈路总有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愿意和沈轩露面,你再怎么打听也没办法的。”林亦霖这样轻声致谢,暗示Leo不要再去做多余的事了。
“那你平静下来了吗?”Leo问道。
林亦霖笑了笑:“真准备物色一份新工作,大概就是太闲了,才会头脑发热,胡思乱想。”
Leo说:“感qíng的事,谁都没办法不在乎,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前几天陈路叫保镖来酒店,qiáng迫我回家,我拒绝后,他就再没消息了,或许是因为颜清薇要做手术,并没有心qíng顾及其他吧。”林亦霖说。
“报纸上说,手术就是今天。”Leo说完,悄悄地打量了下林亦霖的神色。
林亦霖点了点头,而后惨淡的笑:“我和他还真是有缘份啊,我妈就是得绝症过世的,现在他妈妈也……”
其实Leo早已对林亦霖的过去了如指掌了,他始终很奇怪,这个命运简直只能用坎坷来形容的人,是如何生长的如此平静而美好的,所以他也更愿意相信,林亦霖一定是像自己一样,将心灵中的恶,藏在了不为人知的yīn暗角落。
“说起来……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林亦霖终于把话题引向了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好像很少听你提起她。”
Leo的脸在月光下渐渐显得yīn晴不定,半晌才回答道:“一个很简单、很软弱的人。”
“那和你很不一样。”林亦霖若有所指。
此刻Leo已经恢复正常了:“哦,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很不简单,很qiáng势的人。”林亦霖回答。
“哪里不简单了?”Leo又问。
林亦霖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Leo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到三十岁就能成为银行的拥有者和执行官,总不可能是个傻白甜吧?”林亦霖忽然又笑起来。
“难得见你心qíng好了的样子。”Leo这才跟上脚步。
林亦霖轻轻了叹了口气:“也许我想回北京,只是想回家吧,可是我妈死后,我根本就没有家了,没有人可以包容我的失败,我很想她。”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让我试试,做这样一个人。”Leo趁机表示。
林亦霖一下子笑的更厉害了,仿佛听见什么超级幽默的事一样,他美丽的脸并没有因为这笑染上喜悦,反而显出了悲伤。
Leo露出无奈的样子。
“世界上的男欢女爱,和亲qíng是不一样的,不管我们经历多少事,都没有人可以代替母亲,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懂。”林亦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看来你妈妈去世时你还太小,已经都忘记了。”
“不,我全记得。”Leo冷下脸来回答道。
“你生气了?”林亦霖侧过头。
Leo缓慢平静:“不,只是想起过去,不怎么开心罢了。”
林亦霖弯弯嘴角:“希望有机会听你过去的故事。”
“你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Leo透亮的眸子里,出现了邪恶的影子。
☆、第七十四章
爱是天xing,牵挂是本能。
我们尽可以理智坚qiáng,但再明事理的心,也仍旧驱逐不走这些与生俱来的不管不顾。
——2016年11月3日
每每有名人生产、受伤乃至死亡的时候,医院附近就会挤满各路记者,不眠不休的等着拿到第一手新闻。
在这么多眼神尖利的人面前出现,当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林亦霖还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带着口罩,穿着帽衫低调的出现了。
年近而立,他已经逐渐习惯了生命中的来来去去,被放在心底唯一的痛,就是高中时母亲的不治身亡,此后路走得越远,便越觉得当初亏欠她太多太多,这种难受是没有任何办法弥补的,因此同样煎熬的遭遇,真的不愿令陈路再承受。
虽然无法付出什么实质xing的帮助,已然无法陪伴了,但叫小林子躲在宾馆,实在是做不到,所以他才低调的混迹在医院的大厅里等待消息。
手术是早晨便开始进行的,一直到现在院方都不肯分享结果,无论是记者堆还是网络媒体上,都有些流言四起的兆头。
“到现在都不回答,应该是病危了。”
“如果成功对颜清薇的公司也是个好消息,不可能遮遮掩掩。”
“或许已经去世,在想办法遮掩吧。”
……
林亦霖低着脑袋在自动贩售机打了杯廉价的咖啡,握在冰凉的手中,躲开了那些闲言碎语。
他一直在默默祈祷,愿用自己的所有换得颜清薇平安。
不管陈路怎么叛逆如何对母亲挑剔,那女人仍旧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存在,之于任何一个普通人,父母都是不可代替的最爱,更何况陈路早就失去父亲,全赖颜清薇一人之力活得比谁都幸福。
爱qíng……也许是会褪色的……
但亲qíng绝不可能。
“喂喂,他们出来了!快去电梯口!”
“谁啊?”
“陈路,还有沈轩,听说颜清薇手术顺利,刚才已经苏醒过一次了!”
耳畔忽然一阵骚动,林亦霖吃惊的看着刚刚还横躺竖卧的记者们蜂拥般的朝电梯冲去,忙走到拐角处躲得更远了些。
成功了吗?
他松了口气。
看来老天爷都不忍心让那么完美的陈路遭遇悲伤。
小林子呆呆的电梯门口打开,在刺目的闪光灯下,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即便被高大威武的保镖们带出了医院大厅。
陈路身边果然跟着个矮小的少年,也用口罩着脸,看不太清模样。
忽然之间,林亦霖松弛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了难以压抑的愤怒。
为什么要让沈轩来看颜清薇做手术,为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qíng,连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却要叫不相gān的外人在场?
他头脑阵阵空白,完全是用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稳稳地站着,心却已经完全乱了。
躲避媒体对于陈路而言,是自小就已经驾轻就熟的本事。
由于颜清薇手术顺利,他这晚难得高兴了起来,一坐到密不透风的车里便说:“送我到个没人的路口就好。”
“少爷,你还是注意安全的好,不是明早还要再来看董事长的吗?”被记者们认作沈轩的少年摘下口罩,露出张截然不同的脸来,咧嘴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去找林先生?”
看来神秘人就是通过曾被沈轩携带在体内的定位器来判断他的位置的。
近来将定位器放在这个身形瘦小但身手奇好的男孩儿身上,也并没有再收到威胁的电话。
陈路没回答,他从来都只负责吩咐。
“听说林先生这几天,都有和Leo见面呢。”少年又说道。
陈路皱起眉头:“办好你的事就够了。”
少年这才闭了嘴,老实的沉默起来。
Leo……
陈路对这个人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敌视,若非神秘人bī得紧,母亲又生死一线,他怎么可能容忍小林子出这种状况。
不过直至现在,大少爷也并不怎么担心。
也许是想气气自己吧,不然林亦霖不会住在颜清薇名下的酒店里,他又不缺钱,大可以拿着信用卡到天涯海角去潇洒,大概Leo无非是小林子报复沈轩之事的工具而已。
并未摸透事qíng真相的陈路,仍是这样认为的。
林亦霖知道Leo一定会监视自己,所以再怎么失魂落魄,便也还是抓紧溜回酒店房间了。
更何况他本就折腾的不怎么舒服,也许是穿的少受了寒,也许是怒急攻心,反正冲过凉之后就喷嚏不断,头昏眼花,随便喝了杯热水便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说也好笑,这里的chuáng宽大到他一个人会做噩梦。
所以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的陈路用从大堂经理那里bī要来的房卡打开门后,并没有见到清醒的小林子。
他很诧异的走到沙发前,先是伸手调暗了壁灯,然后才随意坐在地毯上,瞅着昏睡的林亦霖叹了口气:“外套上一股消毒水味,偷偷医院了吗,傻瓜。”
林亦霖并没有被吵醒,反而皱起眉头咳嗽起来。
陈路立即紧张的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以为你没心没肺呢。”他起身拿过毯子帮小林子盖好:“原来还是会生气。”
可惜陈路对这姗姗来迟的嫉妒并没有兴趣,自己被所有人误会的行为,只是想尽可能让所爱的人离危险远一些罢了。
温暖让小林子渐渐平静下去。
“我想你了。”大少爷又坐回地毯上,把脸凑到他的脸边小声说。
“今天我妈在手术室,我超级害怕,但又不想被别人看出我在害怕,我就想着自己是你,像你这么坚qiáng,就真的渐渐不怕了。”大少爷又说。
林亦霖睡熟了。
“晚安。”陈路吻了下他的唇,露出了爱意满满的微笑。
然而又一次笼罩在黑暗中的藤井宏却感受不到什么人间的温暖。
他像只爬行动物似的,从别墅的天窗身段柔软的挤进来,而后无声的落在地上。
哪里会有摄像,该如何解决掉那些执勤的保安。
这些Leo请来的杀手早就手把手的教导过了。
藤井宏不喜欢这样做,却极其有天分,杀人对他而言就像演戏似的,只要把自己抽离出来,冷酷的cao纵的这幅皮囊就足够了。
这晚他要除掉的人,是沈轩。
其实没什么原因,只是源于这个孩子看过自己真实的脸。
Leo实在是太谨小慎微了,他作恶多端,所以才不愿意露出半丝马脚。
沈轩实在年少,那纤细的脖子,放佛一掐就会断裂。
杀他只费良心,不费力气。
藤井宏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定位器的位置,而后将手/枪装上了消/音器。
☆、第七十五章
棋子总要有棋子的觉悟,棋子的人生,就只有一盘游戏的时间而已。
——2016年11月5日
一袭黑衣,带着黑色口罩的藤井宏像是从恶梦中悄然而出的魔鬼,他身手利落的击毙了走廊值夜的两个保镖,毫不犹豫的闪身进入定位器所在的房间。
极度豪华宽敞的卧室,在暗淡的夜里犹如鬼屋,没有半丝生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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