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已经猜想到他会如此,yù言又止。
叶瑾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讲过不止一次,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和关系才是最适合我们的,没有其他可能,我也不想要其他可能。”
楚瑜抬起头:“可你又没有想过,我们的关系也需在你的生命里只占百分之十,在我的生命里却占了百分之九十,你那么轻易否定的可能,我放不下。”
叶瑾开始躁郁。
他真的工作太忙太累,时而闷在厕所里偷偷崩溃,所以再有多余的困扰,就特别终于心生愤懑,此刻气氛不至于僵掉,残忍的话却脱口而出:“既然这么不平衡,那就分开吧,你找愿意和你双宿双飞的人去。”
“你为什么又这样,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你都把我推开。”楚瑜忍不住跟着起身,用力拉住他的手腕。
叶瑾刚想发火,旁边的电话却响了,他语气不好的接通:“喂?”
“叶总,刚才您家里打电话来,说您弟弟留下个纸条去广州了。”秘书小姐声音甜美的报告。
“啊?”叶瑾皱眉,愣了几秒说:“我知道了。”
接着就挂掉电话,推开楚瑜往外迈步。
楚瑜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急道:“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你们把我切开得了!谁需要哪个部分就拿去!别让我这么累,我也是人!”叶瑾终于大声发泄道,而后瞪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恋的摔门消失。
第19章
叶谦犯起毛病来,谁都管不了。
手机关机,邮箱、MSN也不看,根本一下子成了失踪人口。
叶瑾烦闷的找了他半天,最后只得发了条短信,让助理订好去往广州的机票。
谁知道刚送走楚瑜,赵熙的电话又打来:“在做什么?”
“小谦生日没给他过好,生气去广州了,我把他找回来。”叶瑾实话实说。
赵熙淡淡的回答:“他去你就让他去,难道还能飞出地球吗?老这么惯着,他脾气就更坏。”
叶瑾皱眉道:“外面这么乱,我怕不安全。”
“拿着钱又饿不着,都十九岁了还能被骗,就当我没有这儿子。”赵熙照旧非常冷淡。
叶瑾压下火问:“妈,你有什么事?”
“今天医生检查出小希怀孕了,回来吃顿饭。”赵熙道。
叶瑾垂下眼:“怀孕?”
赵熙说的非常坚决:“不要和小孩子胡闹,你姐夫也来,必须到场!”
叶瑾心里不慡,嘴上却道:“知道了。”
然后合上手机扔回兜里,开始对这件事产生的后果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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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同样心qíng不好的叶谦在外游dàng,买光了所有可买的衣服,又去漂了个更夸张的huáng毛,打了耳dòng挑了几对钻石耳钉,折腾完毕终于平静了些。
打开手机一看,蹦哒出好多电话,多半是叶瑾的助理打来的,只有条短信来自哥哥的号码:“晚上八点白云宾馆等我,不见不散。”
他翘着二郎腿在咖啡厅想了想,倒是真起身迈步。
服务员追上来道:“先生,您的东西没拿。”
叶谦回首瞅了瞅那些服装店的大包小包,摆手:“不要了,替我扔了。”
服务员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目送叶谦离去。
这不奇怪。
每个拥有生活的人都无法理解叶谦:任何物yù都能被轻易提供,但其它的东西却是一无所有,开心了不知道与谁分享,难过了也不知对谁倾诉,时间流逝,渐渐的好象也不剩什么开心与难过。
叶谦总是被质问:
你都这样了你有什么资格胡闹,你还有多少不满足?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根本就没有生活,好像一直飘飘dàngdàng的浮在空气中,就连心都在悬着。
生无可恋,死无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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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宾馆的大厅才七点办,叶谦随便要了点食物,坐在那儿漫不经心的吃了一个小时,结果哥哥还是没出现。
他开始不耐烦,手机竟也始终没响起。
与此同时的叶瑾却在敬酒与被敬酒间苦不堪言。
叶希的婆家来了好多人,个个都是人jīng,赵熙还有意撮合他和姐夫的表妹,没办法明面拒绝的叶瑾只能硬着头皮打太极,坐在这群衣冠禽shòu间优雅微笑。
想要孩子已经好多年了,终于如愿以偿的叶希像个女王一样接受各种祝福,端着高脚杯故意挑衅:”叶瑾啊,你该固定下女朋友了,整日留恋花丛不是回事。”
叶瑾握紧刀叉:“缘分未到。”
“缘分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就是不好好接受别人。”叶希笑。
叶瑾也弯起嘴角:“这方面确实不如你。”
说着,手机就在兜里震了下。
他拿出来打开,见是楚瑜的短信:“今天唐突了,别不理我。”
尚未来得及回复,苛刻的赵熙就皱紧了眉头:“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对不起。”叶瑾关上机,尴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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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被众星捧月的叶谦一直等了两个小时,脸是越来越黑,特想摔杯子走人。
可他转念担心,是不是哥哥出了什么意外?
因而破天荒的在冷战时主动把电话拨了回去,结果耳机里却响起毫无感qíng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拒绝接听。”
叶谦的火一下子就上来,扔下钱便结账离开,径直找车去香港了。
他忽然很恐惧自己把心底这唯一的亲人看的那么重要。
企图拥有分明就是失去的开始。
叶瑾很复杂,很完美
主义。
如果他不是哥哥,那么看起来,应该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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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什么都是假的,却还要疲于应付的感觉真是异常的难以忍受。
叶瑾坐在车后迷迷糊糊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听到司机提醒才张开眼睛,谁知抬眸就发现楚瑜正站在花园的灯下,显出孤独的身影。
他头痛的走出去问:“gān吗,来找我继续吵吗?”
“对不起,我知道今天把你bī急了。”楚瑜微笑。
叶瑾怕隔墙有耳,将其带入别墅,然后才站在玄关道:“如果是哪个不懂事的小男生和我那么讲话,我一点也不在意,你是怎么了?”
楚瑜沉默,他晓得这个人的体贴和理解都不属于自己。
叶瑾深喘了口气:“别折磨我了,我真的很……这里很累。”
他捂住心脏的位置,脸色发白。
楚瑜生怕自己把xing格敏感的叶瑾搞成心病,赶快道:“好好好,我再也不提了,都听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永远满足于这种私密的关系,受不了的话随时都可以走,明白的告诉我就好,你说过的诺言我完全可以当做没听过。”叶瑾对他不是全无感qíng,这些话说出来也很沉重。
楚瑜伸手拥抱住他:“我不会。”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黑暗的房间里紧紧相拥。
谁都再没讲话,也没有动作。
叶瑾靠着他休息了很久,才轻声道:“我也感到抱歉,也许我给你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楚瑜说:“我想要的就是你。”
叶瑾摇了摇头,放开他转身找到沙发坐下,打弟弟的电话,仍旧打不通,因此再度疲倦叹息。
楚瑜跟过去劝道:“我看你最近状态真的很不好,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叶瑾苦笑。
休息?
叶希怀孕了,她又得意起来了。
如果此时自己误以为可以高枕无忧,那这几年到手的城池,很快就会被掠夺走,最后他和小谦连渣都不会剩下。
第20章
连夜躲到了香港,叶谦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跑到酒店把衣服胡乱一脱,拉上窗帘直接奔赴天昏地暗。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是否该换种生活方式了,期望遇见个简单的人,过上简单的日子,而不是和一群极品家人混在一起永远没着没落的难受。
可上帝哪有那么好心,说遇见就让人遇见,说改变就让人改变。
有期待是好的,可期待太qiáng生活都会充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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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径直到了次日傍晚,时而迷迷糊糊的清醒,时而隐隐约约的做梦,叶谦最后脑袋都开始发疼,猛然觉得身上一轻,不自觉的就坐了起来。
“哥……?”他抓了抓蓬乱的短发,茫然叫道。
匆匆而来的的叶瑾显得有些疲惫,把地毯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到他luǒ着的身上:“起来,跟我回家。”
叶谦拒绝:“我不,gān嘛回去,回去也是我一个人。”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游手好闲,我不工作你吃什么喝什么?”叶瑾不耐烦的拉他的手腕。
谁知曾经那个轻轻松松就能摆布的小少年,恍然间有了极大的力气,猛的反将叶瑾拽摔在chuáng上。
叶瑾连láng狈的功夫都没有,就见叶谦迅雷不及掩耳的捡起裤子匆匆套上,想要往外跑。
他追上去拦住,怒道:“想闹到什么时候!没过生日补过不就行了吗?”
叶谦已经开始不喜欢他如此对待孩子的口吻,皱眉拒绝:“谁要过啊,给我让开。”
“够了,小谦!”叶瑾觉得自己很难受,脸色苍白的说。
本不觉得做错多少,叶谦也不知他为何这么激动,不高兴的说:“至于吗,不是我让你来香港的,你自己愿意,我走了,等我逛够再回北京。”
就连于来时的飞机上面都在看文件,叶瑾也很想休息,但他考虑到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处理,便qiáng打jīng神和他苦口婆心:“你不是没去公司看过,有多忙你也知道,我把心力放在上面并不是觉得工作最重要,只是它是我们生存的基础,你懂吗?”
“我不关心这些,gān吗要让自己这么累。”叶谦无动于衷。
叶瑾还想说什么,不想忽然心悸,捂住胸口就慢慢扶着沙发坐下去。
这回叶谦终于发现异样的苗头,忐忑问:“哥,你怎么了?”
叶瑾皱紧眉头,在晕眩中失去了神智。
“哥!哥!”叶谦慌张扶住他,在焦急中打横抱起,匆匆的冲到走廊吼道:“快去把车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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