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面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上忽然一暖。
林亦霖诧异的抬起头来,看清来者才轻声叫道:“老师...”
周凡益穿着研究室的白袍,银边眼镜让冷峻的脸更显得严肃,只是此时此刻对这个得意门生的关怀,确实不加掩饰的。
他浅淡的弯了下嘴角道:“快下雪了,不要穿得这么单薄。”
林亦霖扶着周凡益的外套愣了愣,才轻声道:“恩,我忘记了,图纸我都改好了,您要不要看一看?”
周凡益摇摇头:“明天和同学的一起jiāo给我就好,饿了吗,我带去你吃饭。”
大约同是中国人的关系,他对小林子总是特别的好,但林亦霖已经习惯为了陈路和一切男人保持距离,更何况这所世界知名的大学,有的是财团的公子议员的儿子,也许随便一个人就是背景显赫,麻烦很容易就会惹到身上,所以即便是老师,也是保持距离为妙。
周凡益也不劝他,倒是问起来:“你圣诞节在哪里过?”
这个节日在这里就如同中国的chūn节,很是重要。
林亦霖微笑:“在这里等陈路,然后他去哪我就去哪。”
那段著名的婚姻人人皆知,周凡益只是微微的弯了下嘴角,便又走了出去。
林亦霖自己打扫完冷清的研究室,照旧开车回家,随便煮了些东西吃。
他在新州住的是陈路安排好的房子,可是主人不在,每天都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冬季的早晨格外的冷,小林子看到chuáng边的日历,忍不住又往纽约打了个电话。
依旧是那个严厉的管家接的:“林先生有什么事吗?”
林亦霖小心地问:“我想知道陈路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回答得很gān脆:“夫人没有说,我也不知道。”
林亦霖说:“可是三个月早就到了,也快过节了....”
管家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会通知你的。
林亦霖没办法,只好答应着把电话挂掉。
他看像桌上那日结婚的照片,很无奈的摸着陈路的微笑说:“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在挂念你...”
可惜美丽的卧室里面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接近圣诞的时候,学校里到处都是节日的气氛。
下午林亦霖抱着书独自从教室出来,见路边有学生在义卖饼gān,便去捐了几块美元,谁知道刚转身就和几个高大的美国青年面对面的碰见。
为首那个金发碧眼的叫埃文,自从开学以来没少和他搭讪。
林亦霖的表qíng有些不好看,瞥了眼就想离开。
谁知道有个黑人坏笑着便叫了声:“Hey,littlegirl.”
林亦霖皱了下眉头,但他毕竟不是鲁莽的人,依旧是忍了气的想走。
结果埃文伸手就拉住他说:“我们没有恶意的,我是想问...”
很生硬的中文讲得别扭。
可还未等他把话讲完,不远处就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想问什么?”
林亦霖惊喜的回头,看到久违的陈路穿着迷彩服拎着大包站在路边,有些不敢相信的愣了几秒,而后才重重的甩开埃文跑了过去。
陈路把林亦霖挡在身后,大步走上前去推了那个男人一下,很郑重清晰的警告:“别让我再看见你和他说话,Don’t—Touch-Him!”
埃文明显就是认识这位不好惹的大少爷,他立刻摆摆手表态:“OK,OK.”
话毕便带着那几个朋友走掉了。
林亦霖很担忧的说:“他们是gān什么的?”
陈路过去结仇结怨的事根本数不胜数,他没有回答只是问:“想我了没?”
闻言林亦霖立刻回过神来给了他一拳:“你去哪了,不是三个月吗,到现在才出现。”
陈路捂住胳膊笑笑,小林子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恍然道:“你是不是受伤了才不回来的?”
“没什么,有人拿枪不小心打到我了,皮外伤而已,就在军区的医院躺了两个礼拜,我怕你着急才没让我妈告诉你。”陈路无所谓的笑,搂住他的肩说:“倒是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太想我?”
林亦霖没有心qíng开玩笑,抱着他的手问:“枪打的怎么会不严重,打到哪了?”
陈路瞟了眼旁边的学生而后笑:“在这里给你看?”
林亦霖无语。
陈路立刻抱住他来道:“走了,回家!”
虽然手臂上的纱布还未摘下,但这些日子残酷的锻炼的确让陈路的身体素质更好了许多,林亦霖也明白颜清薇并非只是想惩罚他,毕竟觊觎他们家财富的人数不胜数,王子殿下又这么特立独行不听劝告,事实必须让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然如果过去的悲剧重演,并不是每次都会有人救他。
到了家后学校的电话公司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等着小林子给陈路接好洗澡水煮上饭,这位少爷才算安定下来。
他自己也有点郁闷的站在衣柜前换衣服抱怨道:“这辈子谁也不能再让我穿军装,真是够了。”
林亦霖在衣物间门口笑了下,而后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陈路,把手伸进他半敞的迷彩服里轻轻的抚摸着他更加结实的腹肌调侃道:“可是我觉得挺好看的。”
触觉微凉可是带来的刺激却异常灼热,一直没怎么碰他的陈路王子僵了下转身说:“我本来想我们这么久没见可以好好聊聊天的,你这么招惹我,那就明天再聊吧。”
闻言林亦霖赶紧松手后退,看着他弯了完嘴角:“不要,晚上还有导师安排的工作。”
陈路还没见过面相斯文俊秀的周凡益,蓝色的眼眸眨了眨并未多想,只是无奈的耸了下肩。
倒是小林子又温柔的拉住他的手说:“我想你了。”
陈路微笑着摸了下他的脸:“我也是,每天都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好几次都想从军营里跑出来,可我妈也是想让你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才这么安排的,别生她的气。”
林亦霖点点头。
王子转而就低头吻上了他。
奢华的衣物间里整整齐齐的挂着他们的各类衣服,落地木架上的鞋子全都纤尘不染,柔和的灯光下,一排排名表与领带夹上的宝石闪烁着美丽的光辉。
虽然在这里住了些日子,但眼前所有的东西对林亦霖来说。依旧是如同好莱坞电影里的生活一样陌生的,唯独眼前这个人,已经熟悉到了心底。
不过,这也就足够了。
夜阑人静,当身边躺有和自己带有同样婚戒的人时,恐怕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
林亦霖洗了澡后有些慵懒,身上还带着□过后的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躺了一阵子伸手拿过chuáng头的表,才发现已经三点多了。
自从陈路回来以后,所有良好的作息规律都被他们相聚之后的疯狂打乱了。
本来,新婚加小别这么甜蜜,就不能要求人有多么冷静。
王子殿下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伸手搂过心爱的老婆道:“亲爱的怎么还不睡,胡思乱想什么呢?”
温暖紧实的拥抱,似乎特别能带来安全感。
林亦霖呼吸着陈路身上淡淡的香气道:“没想什么,就不着。”
陈路在浅淡的月光中眯着眼睛说:“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还是想念北京?”
林亦霖回答:“这里很好,地方漂亮,生活也自由方便。”
陈路若有所思地说:“是吗,可我倒是有点想回北京,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林亦霖立刻抬眸:“现在不幸福了?”
陈路笑:“不是,只是责任忽然间重了...”
林亦霖拍了下他的俊脸:“要做勇敢的人。”
陈路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小声道:“我怕你受伤害。”
林亦霖紧紧地抱住他毫不犹豫的说:“我是勇敢的人。”
陈路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淡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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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遗之二(下)
恋爱的人总是把圣诞节过的和qíng人节一样làng漫,可惜王子殿下刚回来不久,就被颜清薇叫回纽约过新年。
小林子怕他们不停地争吵会把关系恶化,赶快答应下来。
可老老实实的回到那个过于华丽的庄园之后,又在小心翼翼中过的无比别扭。
特别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无论女王显得多么和蔼可亲,也完全不像善良的主妇。
大约全世界只有陈路在她面前能安然自若,丝毫不觉的紧张。
这天新年过后的晚上,颜清薇边切着牛排边提起:“路路,你去看看你祖母吧,她年纪太大了些。”
林亦霖疑惑的抬眸,心想老太太不是在北京养老呢么。
陈路会意的解释:“是曾祖母,我知道了。”
林亦霖很想让大家都接受自己,立即微笑:“那我陪你去吧。”
奢华的餐厅里顿时有点寂静,最后陈路的刀叉忽然相触有了声脆响,而后他微笑:“不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忙了这么久好好休息吧。”
大家都在这坐着,林亦霖也没追问,只好点了点头。
等到晚安结束各自回房后,老管家照旧来给去沐浴的陈路送衣服,见林亦霖坐在chuáng边看书,也不知居于什么心理忽然说:“老妇人是很传统的中国女xing,她没办法接受少爷和一个男人结婚。”
林亦霖顿时尴尬,而后讪讪的问:“那她...不知道吗?”
老管家边收拾穿过的衣服边说:“当然知道,但她有病在身不能来参加婚礼,只以为少爷娶了一个小姐。”
林亦霖更加无话可讲,低下头无奈的弯起嘴角。
他的厉害,向来只对自己,仿佛旁人无论怎么进行伤害,都起不了半点涟漪。
生活中总会遇到很多问题,大概我们的选择永远是让自己多承受些,以求他人平静。
就算是向来自我的陈路也不例外,他比谁都知道林亦霖的位置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但凡能让其少承受点的事qíng,她都愿意去做。
次日吃过早饭准备好礼物,他叫人提了车过来。
没想到刚要坐进去,背后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陈路。”
王子殿下诧异回头,看到林亦霖就说不出话来了。
小林子自己也不得劲似的,沉默着就上了车,沉默两秒才扭头问:“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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