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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给吃货排名,花晚给自己排第二,易迅肯定就没人敢排第一。
她打车一路杀到旅行网站上推荐的烤串店,将各种花式烧烤点了满桌,一连吃到半夜,顺便嘻嘻哈哈地给程灵西普及公司八卦,玩得不亦乐乎。
可怜食量跟猫差不多的灵西根本没胃口,困困地坐在桌子对面陪她,倒也没有生出怨言。
最后花晚终于感觉饱了,招招手叫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立刻把账单送过来:“小姐您好,刷卡还是现金?”
“刷……卧槽,你们开黑店啊!”花晚话说到一半儿,马上翻脸骂人。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服务员仍旧笑嘻嘻。
“什么意思?一顿烤串三千块钱你问我什么意思?”花晚说:“我要打12315!”
本来快睡着了的灵西扯过账单一瞧,又认真的看了看菜单,然后拍拍她说:“喂……”
花晚瞬时望去,果然,菜单上的角落里印了行超小的字:标记价格为每串菜品。
趁闹腾的这会儿功夫,本来就没什么客人的烤串店里已经围了群壮汉,还有满身烟火的烤串师傅,猛地望去还真是黑压压的一片。
“怎么啦,黑客人不够,还想动手吗?”花晚不想吃这个闷亏,从兜里默默地掏出了防láng喷雾。
可是灵西却很害怕地把她拦在身后:“你们不要这样,我付钱。”
“别助长他们的气焰!”花晚一把扯过小妹子,想都没想就拿着喷雾朝烤串店的人一通狂喷,连那个要收自己钱的女服务员都没放过。
极度刺激的化学药剂在有限的空间里蔓延开来,一时间只听得尖叫怒骂、桌椅倒地、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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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活动最后发展为飙酒也不是很奇怪,大家平时工作加班都太累了,终于放松下来,当然会喝得热闹非凡,在ktv玩闹不停。
萧云深骨子里宅得要命,但作为领导甩手离开又不太妥当,只好拎着瓶百威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偶尔唱首歌活跃下气氛。
谁知将近半夜,他正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时,却接到了蠢徒弟的“惊喜”电话。
“师父……快来救我们……”花晚有点垂头丧气。
“嗯?不是不让你乱跑吗,怎么了?”萧云深被周围吵得听不太清。
“我和灵西在派出所。”花晚说。
“哪儿?”萧云深目瞪口呆。
“派出所、警察局啦,快来!”花晚不耐烦地重复。
萧云深真的是受够了这个惹祸jīng,立刻起身去拍了拍正拿着话筒倾qíng演唱的huáng鸿羽:“老huáng,别吼了,出事了。”
huáng鸿羽已然醉醺醺,笑着回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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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被黑店宰客,又发展为蓄意伤人,吃了亏的烤串店员追了半条街才把花晚抓住,最后吵到周围群众看不过去报了警,待到110赶到,这场纷争才算消停下来。
就事论事本就是店家的错,加之萧云深和alex匆匆赶到,找了当地的朋友帮忙,很快就把两个姑娘给带了出来。
忐忑不安的灵西终于松了口气,倒是切换为战斗模式的花晚仍旧愤愤不平:“妈的,这简直就是明抢,我要去找电视台曝光他们!”
萧云深无语地打了辆车到酒店楼下,跟alex说:“你送灵西上去休息吧,明早还要去景区。”
“好,你们也早点睡。”alex倒是没喝多少,表qíng如常。
萧云深目送他们离开后,立刻就开始翻脸教训花晚:“我不管你是想报警还是想曝光,就不能先把那点钱jiāo上,少惹麻烦吗?人家是地头蛇,你们两个女孩儿算什么,今天幸好没人跟你们动手,如果动手了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社会有多恐怖你没概念吗!”
花晚被说的有点垂头丧气:“哦……”
“而且晚饭前我跟你说什么了?这是集体活动,对吧?”萧云深说:“不是你一个人出来玩,稍微有点团队观念那么难?不让你出门你就老实待着。”
花晚又答应了声:“哦……”
萧云深拿这家伙也没多少办法,心烦地摆摆手说:“你上楼吧。”
“师父你去gān吗?不是刚说不要一个人活动吗?”花晚追问。
“关你什么事,我一个大男人。”萧云深不理她,转身就朝马路对面走去。
“小心女流氓!还有男流氓!”花晚见自己熬过挨骂的惨境,立刻露出笑来,喊了两声才屁颠颠的跑进酒店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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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晚灵西可吓得不轻。
她活得规规矩矩,几乎没遇见过如此危险的事,特别是花晚拖着她的伤腿在马路上跑时,真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进房间后稍微冲了个澡,换上gān净的睡裙,灵西内心的紧张才稍微得以缓解。
结果她正准备上chuáng时,又发现手机上有几条未读微信。
除了花晚的道歉和老huáng的问候,还有两条是来自萧云深的。
“你没事吧?以后不要陪那个傻妞出去胡闹。”
“看到你胳膊有擦伤,我找了点消毒/药品,放在你门外了,晚安。”
程灵西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打开酒店的房门,果然看到脚下躺着被塑料袋包着的酒jīng和棉球,还有瓶仍旧温热的柚子茶。
她俯身将它们拿在手里,开始有些不确定,萧云深是不是会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大概是吧。
只有这样以为,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自己,才不至于继续犯蠢。
☆、第19章
实在不知道公司的hr是怎么想的,原本是福利休假,竟然安排大家次日一早去爬华山。
那些宿醉的、懒惰的同事们怨声载道了一路,如腿脚不方便的灵西更是目瞪口呆。
她虽然像模像样地换上了运动装,却还是在大巴停稳后的第一时间找到了huáng鸿羽,小声请假说:“老大,我的腿很疼,上去了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要不然就在这儿等你们吧?”
huáng鸿羽不想勉qiáng她,只是问:“你确定?”
“嗯。”灵西向来比较柔弱,此刻退缩的表现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花晚这丫头忽然路过,惊讶道:“既然都到山脚下了,就去爬一爬嘛,爬不动再坐索道呗,我也没打算全程爬下来的……再说你自己待在这儿多无聊。”
“你做梦呢?中途哪有索道?”huáng鸿羽嘲笑她。
花晚震惊:“什么?那我他妈不得累死?”
程灵西揪着书包说:“所以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挑战一下自己,我帮你拿。”萧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忽然把她包接到手里,然后径直朝门口走去。
“发出思密达!”花晚长手长脚地跟在后面,充满朝气地喊了一句。
“等、等一下。”灵西完全搞不懂美术部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有jīng力不说,还喜欢qiáng迫别人陪他们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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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四川的灵西当然很擅长走山路,在她身体好的时候,来这里锻炼一番也完全没问题。
可现在毕竟今非昔比,这残破的身体就连上班下班都很吃力,更要不说去征服以险峻闻名的西岳了。
随着队伍出发不到半小时,程灵西就累得面色泛白,额间全是虚汗,于是也顾不得那些纠结,伸手拉住走在自己前面的萧云深:“我、我不行了,还是先下去……”
“走不动?那我们歇一下,又不着急。”萧云深回头笑。
灵西可以接受自己的伤,但她始终对此缺乏视之如常的坦诚,更不愿因此而成为众人焦点。
这种卑微又复杂的心理,完美如萧云深怎么可能会了解?
就在彼此相持的片刻,自作主张的萧老师已经带着她走到了山路边的凉亭,还好奇地在小摊位前低着头打量,拿起水果问:“要不要吃?”
“我……”灵西yù言又止,试图劝说他别再坚持。
没想到这时后面一大波晚到的同事忽然涌上,吵吵闹闹地开始起哄。
“诶,萧老师要请客。”
“快快,别跟萧老师客气。”
“我要吃雪糕!”
程灵西抱住包郁闷地垂下头,倒是认清了今天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
反倒是萧云深很轻松,给那群禽shòu付过账后,又瞧着她露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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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并非旅游旺季、也不是什么法定节假日,以至于华山景区里的游客非常少。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路上那些闻名海外的景点渐渐显出了美丽的光辉。
这趟对常人而言要花掉七个小时的旅程,在灵西看来,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受损的韧带越来越疼,又缓慢地爬了二十分钟,便实在无力地坐在路边,几乎快哭出来:“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
其实萧云深才没指望这姑娘爬完全程,只觉得她自己孤孤单单在山脚实在可怜,便打算骗她能玩一会儿是一会儿,大不了中午前原路折返。
谁知道这么会儿功夫她眼泪就快掉到地上了。
萧云深见状不禁失笑道:“好,不过先别挡着别人,前面几百米就有个景点可以休息。”
“我走不动。”灵西的心qíng因为今天的遭遇而变得很不好,用力扶着自己酸痛难忍的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间不动弹。
萧云深没办法地愣了愣,轻声道:“那我背你吧?”
与此同时,一群举着旗子的爷爷奶奶拖着长队的路过,其中有位神采奕奕的老人家批评道:“小姑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这身体素质可不行啊。”
灵西的脸不知是被晒的还是气的,很快就通红了起来。
“她身体不舒服。”萧云深连忙辩解,而后蹲到了灵西前面:“来,我们下去,排索道好吗?”
程灵西看似娇弱的身体里,藏着颗过分自卑又过分自傲的心,她泛滥的痛苦更多的来自于路人的打量,而不是难忍的旧伤。
望着萧云深笔直而宽阔的脊背,灵西抹了下眼睛,扶着山壁起身:“不用了。”
“你慢点。”萧云深慢慢地站起来,追上她道:“我让你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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