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葵露出审视的目光,不知道这个混蛋怎么两天没见,忽然变得通qíng达理了起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通常是yīn谋没错。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姐都去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明笙理直气壮。
“我没想怎样,但是我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谢云葵很认真。
明笙正被萧姐搞得生不如死,见小女警自己送上门来,实在忍不住逗逗闷子,毫不见外的搭住她的肩膀说:“这样吧,我做东,请你跟冯立吃顿饭,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车的事儿得他赔,谁让他没事撩你去了呢,你赔我也不会要的。”
谢云葵满脸为难。
明笙瞪眼睛:“怎么,你愿意跟苏磊那个绿茶男吃饭,不愿意跟我吃饭?”
“你能不能别随便讲别人坏话?”云葵皱眉犹豫了半晌,最后终于勉qiáng答应:“好吧,但你得先拿着,讲清楚再说。”
钱是云葵管邵丛借的,计划自己苦bī一年多大概也能还清。
她之所以愿意赴约,其实是想趁机断了冯立报复的心。
讲真的,每天工作已经很疲惫了,还总是要跟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屁孩儿纠缠,真的是折腾不起。
上课的铃声蓦地响了起来,明笙似乎很高兴,接过装着现金的牛皮纸袋子,挑了挑眉毛:“周天我接你,别穿警服了。”
——
明萧这次回国,一副铁了心要管教弟弟的认真样子,不仅住在他家不肯走,还把明笙平日里经常约的Light艺人断了个gān净。
毕竟是老总的女儿发令,谁敢不从,那些妹子们消失的连句怨言都不敢有。
倒是明笙很郁闷,愁眉苦脸地写了好半天的论文,忍不住叫道:“姐,你凭什么gān涉我jiāo女朋友啊,这又不是封建社会。”
“那是女朋友吗?”明萧边修着指甲边说:“你认认真真jiāo一个,就算是乞丐我都不说什么。”
明笙露出牙疼的表qíng,英挺的眉毛七扭八扭,最后忽然坏笑:“那你觉得罗蓓怎么样,你俩关系不是不错吗?”
“你喜欢她?”明萧讶异:“数学没问题吧你,等你三十五,最好的年纪,她五十岁。”
明笙哈哈大笑起来。
“哎,她也该找个好人定下来,你就别再坑人家了。”明萧每次跟弟弟谈论这种话题,就憋气又不得发泄,她完全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感qíng观怎么会那么混乱。
“我没耽误她,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只是上一上chuáng而已。”明笙缺德的回答。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姐姐抽了个耳光。
明笙眼冒金星的委屈叫道:“你别打我脸!”
“再说这种话,我跟你没完。”明萧表qíng很难看,僵坐在旁边,最后伤心的说:“如果妈在天有灵,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没教好你。”
房间里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有点冰冷。
明笙想到往事,心下不安,倒是痛快认错:“我知道了,你可别哭,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哭?想得美?小心我把你揍哭!”明萧瞪他:“晚上跟我去看爸爸,不许拒绝。”
明笙哦了声,扭头又望向电脑屏幕。
萧姐几许无奈,都化作了起身的沉默。
——
明光耀绝对算得上是大陆娱乐圈泰斗级的人物,他白手起家所创办的Light,近些年几乎一家独大,成为了世界级的泛娱乐集团,但凡叫得上名号的电影和唱片,都有他的投资所在,可惜与成功的事业成反比,明光耀的婚姻和家庭,都谈不上完美。
妻子十五年前去世后,他便没有再娶,孤家寡人的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明萧还算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能够独自撑起一番台面,但不听话的小儿子,除了惹是生非,从来没gān过半件叫明光耀骄傲的事qíng。
这天的晚餐,是一年多以来他们三个首次团圆。
无奈空气紧缩压抑,只听得到杯盘叮当作响。
明萧化了得体的妆容,朝父亲笑了笑说:“爸,这次我回来,就安心帮你做事,你可得多教教我呀。”
明光耀完全把这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颔首之余,立刻教训儿子:“多跟你姐姐学学。”
“我还没毕业呢。”明笙百无聊赖的cha着面前的牛排。
“好意思说学习,那你跟我们讲讲你的成绩吧。”明光耀年轻时英俊体面,此时年纪大了,更是气势bī人。
虽然平时萧姐常骂弟弟,单此刻又护着他:“哎呀,难得吃顿饭,你看你们又要吵架。”
“反正他瞧我不顺眼,说什么都会骂我。”明笙把叉子一扔。
“你有什么值得叫人觉得顺眼的地方?”明光耀皱起眉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又进了派出所。”
父母子女的关系,很多时候道理是讲不通的。
经管明光耀讲的没有半句假话,明笙还是越想越气,片刻就小宇宙爆发:“你再怎么讨厌我,妈妈也不会回来的!是我害死她,你杀了我!”
讲完,就拿起大衣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明萧yù言又止,最后扶住老爸的胳膊:“你心脏不好,别跟小孩子生气。”
“哎……”明光耀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可到了女儿面前,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你妈走的时候,笙儿还小,我答应过你妈妈,永远都宠着他,可宠到现在,只剩下无法无天。”
“因为他在马路上乱跑,害妈妈出了车祸,他一直很自责,也一直觉得你心里面在怪他,其实明笙自己也不好过。”明萧坦言劝说。
明光耀眉头不展:“这天底下,有父亲会怪儿子的吗?”
“等他长大了,自然而言就懂事了。”明萧露着优雅又温柔的微笑:“这回我肯定把他看在眼皮子底下,不让他再胡作非为。”
——
却说从家里跑出去的明笙,又习惯xing的混到夜店买醉。
他也知道这种日子没多大意思,可坏习惯就像吸毒上瘾,劲头来了,就怎么也改不掉。
满眼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即便客人们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到如此个青chūn帅气的小鲜ròu,还是会有不少美女跑来搭讪的。
但明笙还未丧失理智,想到姐姐就住在自己家,也没有胡闹的心qíng。
故而独自喝到了凌晨一点,便迷迷糊糊的出了门。
冷风一chuī,空腹咽下的酒便在胃里此起彼伏的翻涌。
明笙颠颠撞撞地走着打不到车,闻到路过的人抽的劣质香烟,忽然一阵恶心,俯身gān呕。
正在此时,也不知怎么背后就遭到用力猛推。
他毫无防备的摔到了马路上,头晕目眩之际,只听到了车子急急刹住的刺耳声音,和周围混乱的尖叫。
可使疼痛和疲惫,又叫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明笙抬头望向北京雾气蒙蒙的夜空,有种错觉,自己即将这样死掉。
直到一张素静的脸带着关切的眼神在头顶默默出现,才挡住了那片叫人窒息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女警捡尸……
说着要请假的我,还是早起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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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寒风卷过马路,两个被随意丢弃的塑料袋瞬间飞了老远。
邵丛头痛地站在路边问道:“怎么又是这小子,他在没事儿刷存在感吗?”
跟他一起在外巡街的谢云葵无语地蹲下去推了推,说:“好像喝醉了。”
“真是命大,那面包车怎么没直接压过去!”邵丛问:“醉的严重吗,要不要送医院?”
“应该只是普通的醉吧。”从来不喝酒的谢云葵拍了拍明笙陷入熟睡的脸庞。
“那等我问问他家在哪儿,我们好人做到底,把他丢回去算了。”邵丛摸出电话。
“也不太远,我知道。”谢云葵把明笙的胳膊夹起来,而后抬头:“邵哥,你倒是帮个忙啊。”
邵丛回神,八卦的乐了起来:“哟呵,连人家门都知道了,你俩很熟吗?”
“不熟……”谢云葵叹气,跟他一起努力把明笙塞进警车,低头说:“我现在大概有点明白,当初你gān吗不叫我管他们了。”
“是吧,这种人最麻烦,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而且有的是时间陪你逗闷子!”邵丛说。
“但是再发生那种事,我还是会管的,不然像苏磊就太可怜了,这是我的责任。”谢云葵笑了下:“邵哥,谢谢你借我的钱,我会按月尽快还你。”
邵丛跟她坐到车里,摆摆手说:“不急不急,我老婆本来不让我把存款借同事,不过提起是你,倒是二话不说答应了,你一个小姑娘在北京不容易,我们都不帮,谁还能帮你啊?”
“我要是知道人家车那么贵,倒不如挨顿打好了。”云葵郁闷地低下头:“现在反而给你们添了麻烦。”
“那哪儿成啊?以后甭搭理他们,女同志gān这行太难,你何必非要出警呢?gāngān后勤,舒舒服服,多好。”邵丛不理解这个小姑娘偏向火山行的力气从何而来。
“可是我想去刑警队。”谢云葵淡淡的说。
邵丛无语摇头,也懒得再劝他。
其实自从警车的笛子一响,明笙便已就有些清醒了,但他不愿动,就一直眯着眼睛偷听这俩警察聊天。
听着听着,温温暖暖,迷迷糊糊,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
从明光耀那里吃完饭回来后,萧姐才发现弟弟根本不在家。
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她自然急得要命。
所以忽然听到门铃响,就立刻冲过去打开门往外瞧。
结果惊讶地见明笙这小混蛋跟烂泥似的被两个警察架回来,也不知道是该揍他的一顿,还是先说跟人家说谢谢。
“他倒在路边没人管,我们怕万一出了车祸,或者生了病就不好了。”谢云葵趁着邵丛把明笙扛到沙发上的功夫,不好意思地微笑解释。
怪只怪萧姐实在太端庄漂亮,叫人都舍不得在她面前大声讲话。
“又麻烦你了,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明萧转身倒了两杯温热的柚子茶端过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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