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休息了,让我静静好吗?你在这里我也睡不好。”云葵低着头如此说道。
“……那你醒了,记得吃饭,这个保温的。”明笙把食物放在桌上。
云葵没反应,她不想理他,不想让自己瞎琢磨。
不善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明笙,已经把真心话都说完,此刻只剩下举手无措。
所以花式嘱咐过一遍之后,唯有垂头丧气的离开。
独自坐在病房里的谢云葵慢慢地擦净面庞,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后,便上楼找到医生说:“我要出院。”
——
之前就计划要搬回去的萧姐,竟然在犯过这种错误后拎着箱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掉了。
到家之后瞧见瞬间空了不少的屋子,明笙瞠目结舌。
他在成长过程中,甚少为什么事心烦,而现在整个人的qíng绪都乱糟糟的,进门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六神无主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尽管qiáng迫不要乱想,却仍旧十分在意着:云葵在gān什么,有没有原谅自己的并非恶意的欺骗。
纠结至极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翻找烟盒。
谁知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又是冯立。
明笙接通说:“怎么了?”
“你gān吗呢?”冯立问。
“没事儿啊,别叫我出去,老子没心qíng。”明笙未等他开口就拒绝。
谁知道整天都玩得风生水起的冯立,却忽然正经起来:“我在你家楼下,我要跟你谈谈。”
“哦,那你上来吧。”明笙回答。
就算冯立已经去探望过小谢警官了,小混蛋还是在有意识的躲避着从前的哥们,因为云葵已经把他的脑子搞得一团乱,再加上其它人际关系,还不知道会复杂到什么程度,况且冯立这个家伙,即便是跟他关系最好的明笙,都没办法讲他是个好人。
故而开门迎接时,态度也略显微妙。
冯立不习惯拐弯抹角,虽无大智慧,却有鬼聪明,刚坐下径直就问:“你躲着我,到底是因为你姐,还是因为那个警察?她还想跟我没完啊?”
“谁跟你没完了,真把自己当盘菜。”明笙笑了笑:“怎么酸溜溜的,你想跟我搞基?”
“滚你妈的,我在认真问你。”冯立脸抽搐了下。
“我不想回答。”明笙从来都我行我素。
冯立无奈沉默片刻,又道:“我注册了个公司,毕业后打算在北京发展,如果你感兴趣……”
“嗨,要我帮什么忙你就直说呗。”明笙靠在沙发上,玩着打火机:“只要你别再gān多余的事,别的简单。”
“什么叫多余的事?”冯立皱眉。
“上次我有没有跟你说,我们和谢云葵和解?结果你还是撺掇王可儿在那儿恶心人,不听我的话,就是多余的事。”明笙回答。
柳雅总是说小混蛋看上小警察了,本来冯立还不信,但此刻显然是板上钉钉的现实。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功夫,他还是会的。
于是立刻就笑:“我哪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上人家就直说呗。”
“我他妈还不直,还要怎么说?”明笙把烟点起来抽了口:“到底求我gān嘛?”
冯立见他果然还是跟以往一样好说话,立刻把新媒体公司做网络节目,需要人脉的事吧啦吧啦的讲出来。
明笙沉默地听完,夹着烟说:“可以,但有一个条件,你要是不跟柳雅分手,就别趁机勾搭三四,否则以后甭叫我帮你介绍女朋友。”
“你到底是我哥们,还是柳雅的哥们啊?”冯立很无语。
“我是我自己。”明笙无所谓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论题:小混蛋是不是人渣
☆、24
在医院待了许多天,对外面的世界已经感觉陌生了。
穿着便装的云葵走在人群里,没有气势,没有存在感,即普通又平凡。
她就像是卸掉了盔甲的武士,变得比从前还要脆弱。
以至于一阵寒风chuī过,立刻打了个寒颤。
街边的小店里放着热热闹闹的流行歌曲,因为本尊没有现身卖过版权,公共场合便从不会响起Echo的声音。
云葵早已习惯他与全世界都没关系,谁想到,竟然会以被这样的方式把心里的秘密变成现实。
明笙撒了谎,还是讲了实话,他究竟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些答案谢云葵自己也不清楚。
她已经不知该去如何看待这个男孩儿了。
风还在chuī,冬雪已停,何去何从?
拗不过云葵的医生无奈地帮着搬了出院手续,但回到派出所,肯定还是要被同事们赶送回去。
心里异常混乱的云葵,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朝阳区刑侦大队的门口。
上次到这里来,还是为了未毕业时的面试。
后来人家选择了秦皓,放弃了自己,无可厚非。
但还是,真的很想、很想调过来啊。
愣愣的云葵一直瞅着门牌上的几个字发呆。
“gān嘛的?找人吗?”守门的大哥瞧见这姑娘呆站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云葵摇了摇头,敬了个礼,露出笑来:“辛苦啦。”
说完扭头便走。
也是恰巧,一辆警车正在归队,开车的人瞧见她立刻跳了下来,正是刚刚被心心念念羡慕着的秦皓。
他非常惊讶:“云葵?你怎么在这儿,出院了吗?”
小谢警官无从解释,茫然地yù言又止。
秦皓慡朗地弯起眼眸:“是来找我的?”
云葵这才回神反应过来,知道心里的纠葛与身边任何人都无关,所以赶快掩饰:“恰巧路过,想着你是不是在忙。”
“快下班了,今天没事儿,一起吃个饭?”秦皓问。
云葵点点头。
秦皓赶忙去跟车里的同事说了声,拿出自己的包高兴地带着她朝对街:“你是不是伤口还没愈合呢?有忌口吧,前面有家上海菜还不错。”
“黑暗料理。”云葵无法忽视班长比女孩还爱吃糖的事实。
“喂,你不能这样说,我妈炖的红烧ròu可赞了。”秦皓不甘心的要证明家乡菜。
想起大学时他被好几个四川人攻击上海口味时的无奈模样,云葵不禁莞尔。
或许是跟熟人相处导致她忽略了心中的疙瘩,原本纠葛的qíng绪好转很多,便也没再胡思乱想了。
——
几道色香俱全的小菜,和一壶淡淡的花茶,让这个冬日的傍晚泛起了温暖氤氲。
秦皓怕冷场,便搜肠刮肚地讲着自己在刑警队参与过的案子,把那些各种牛bī的前辈和丧心病狂的罪犯添油加醋。
他知道,也唯有这些事qíng,才能让谢云葵对自己专注。
果然,内向又老实的姑娘听得目不转睛。
“吃东西啊,光听我瞎说了。”秦皓帮她夹菜。
自从受伤后,由于明笙每日无事献殷勤,谢云葵倒是比从前长了点ròu,只可惜本日打击巨大,胃口尽失,低下头食不下咽。
秦皓也不算个细致的男人,他英挺的眉宇间露出了点困惑,忽然问道:“云葵,你不会是因为之前讲你的那个网络文章,心qíng不好吧?”
谢云葵含住筷子,不知怎么回答。
“那都是真的吗?”秦皓又问。
“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呢?”谢云葵反问。
秦皓愣了愣,笑道:“不管真的假的,你都是最好的姑娘。”
谢云葵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闷头喝汤。
她在上学时,常和班长谈天说地的畅想成为刑警的美好未来,不知道为什么分开工作了半年,竟然变得生疏起来。
不,或许秦皓仍然是从前的秦皓。
但自己,却没有曾自以为的那么纯粹而坚定了。
日子过得越长,就把心里的yīn暗和绝望看得越清楚。
她拼了命的渴望证明的那些东西,或许根本就证明不了。
她愿意失去所有而忘掉的过去,其实一直都在。
无论以后能不能成为刑警,会不会继续这个职业,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Echo消失了,而谢云葵,还是谢云葵。
——
小谢警官出院的消息很快就从医院传到了派出所,所以她只在家躲避了一日,就蔫蔫地回去上班了。
本以为领导会因不服从命令而批评自己。
谁知道清早刚靠近大门,便瞧见邵聪鬼祟地探头探脑而消失。
再走进去,大家竟然整齐的排成一队,唰的集体敬礼,然后鼓起掌来。
王所长拿着一身新警服和一面锦旗说:“小谢在之前的出警任务中,临危不惧,牺牲小我,保护了同志和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经过商议,北京市公安局记决定给予她一个三等功,这面旗子,是被搭救的小女孩亲自送来的,是属于我们派出所共同的荣誉。”
谢云葵全无预料,傻愣愣地接过来,然后不由自主地在阳光下露出了烂灿的笑意,一扫这两天的yīn霾。
邵丛端着相机给小姑娘拍了张照片,而后便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前呼后拥的迎接云葵归队了。
打起jīng神来。
云葵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朝前走下去。
只要跑得够快,恐怖的回忆就不可能会追上来。
——
虽然明笙没有正经八百的jiāo过什么女朋友,也从来没真心关爱过任何姑娘,但是他与异xing的相处经验仍旧碾压所有的同龄人,非常明白像谢云葵这样柔韧的xing格,是绝不能bī迫的,与其搞得她兔子急了也咬人,不如便彼此冷静几天,反正小姑娘的心软终究会战胜她的愤怒,尽管不qíng愿,也还是会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日小混蛋终于愉悦地结束了他本学期所有恼人的功课,迎来了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
本着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良好初衷,他决定亲手把家里好好收拾一番,丢的丢,换的换,再琢磨怎么骗小谢警官来做客刷好感度也不迟。
正带着口罩皱眉忙碌的时候,专门给邵丛的间谍铃声忽然响起。
明笙赶快丢掉了手中的凌乱衣服,跑去拿手机看。
原来是张彩信照片。
云葵大概回去复职了,又穿起英挺的警服,抱着锦旗和奖状在阳光下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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