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单位,等安排吧。”夏实很疲倦地样子,不客气地问道:“我有好几年,没见过女刑警了,你行吗?”
谢云葵没有再喊口号,却回答了句:“我无所保留。”
论经历讲功勋,夏实的确很了不起,抓过丧心病狂的连环杀手,深入过毫无人xing的毒贩组织,身先士卒,九死一生不足以形容,或许是这四个字令这个男人感概良多,听了半晌,才摸出只烟来意味深长地大笑道:“好一句无所保留。”
——
走失案陷入迷雾,增援调令很快就被上面批下来了,然而以这种方式接近梦想的云葵并没有太多欣喜,反而压力重重,毕竟秦皓和那些孩子的安危,比什么职称都重要。
急着定下的机票是次日清早的,云葵的小房子距离机场不近,天不亮就得出发,所以她下班立刻回家打包了简单的行李。
毫无预兆的出远门,又有任务在身,理应和关心自己的人们说一声。
“有个同事在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我得去参与调查,顺便寻找他,这几天就不在北京了,放心,不会有事。”
懂事的云葵字斟句酌,写了这样一条微信发给父亲和紫薇,刷刷朋友圈看到明笙正在晒好麻烦对他做的饼gān作呕的视频,心里稍许犹豫后,接着又转发给了他。
本以为不老实的小混蛋要闹腾,谁知他却高兴地回复:“厉害啊,神探谢云葵。”
深感意外的云葵笑了笑,换好闹铃,躺在了chuáng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虽然王所长也已经告诉了她那头接待的同事电话,但对于自己所面临的状况,还是了解不够多。
有点担忧,有点忐忑,也有点第一次出差的兴奋,心思百转,睡意反而不深。
还好耳机里温柔的歌声始终陪伴。
仔细想来,那应该是明笙中学时的声音了,他中学时是什么样子呢?
她想象不出来,只觉得应该会常常气得亲人发狂,又会躲在录音室里闷不吭声的录歌。
真好笑,小混蛋和echo明明就是同一个人,而自己却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慢慢接受现实。
——
却说故作大度的明笙可远没有谢云葵以为的那般淡定,他立刻找邵怂和其他认识的警察打听qíng况,当搞清楚她是要去大山里找个生死未卜的刑警时就彻底慌了神儿。
怎么可能百分百没事?
小混蛋又不是好骗的小孩子,可是不叫她去的话,不仅根本阻挠不了,还会惹得她动气……
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也睡不着觉的明笙瞪眼睛等到半夜,才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失去意识。
大概是刚才脑补太多,这晚出现在他梦里的云葵不再温婉可人,而是全身染血,堕落悬崖,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
将将五点钟,北京的天空都还是漆黑的,白天里非常拥挤的机场显得稍许空dàng。
除了些不得不提早出门的行人,就只有在座椅上打着瞌睡、等着延误飞机的倒霉蛋。
说起来,谢云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洋气的jiāo通工具。
她小心翼翼地四处询问,成功地用身份证换到了机票,这才稍稍安心,继续抬头迷茫地寻找着安检口的方位。
正抬头对着无数个巨大的牌子苦思冥想时,突然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在她面前绕了一圈,然后搭上她的肩膀:“早啊。”
云葵吃惊的瞪大眼睛:“明笙?”
小混蛋看似jīng神抖擞,扶了扶遮挡黑眼圈的橘色太阳镜,露出欠揍的笑来:“大厅里就数你最矮,真好找。”
“少废话,你在这儿gān什么?”虽然云葵在生活中对他态度好转,但眼看着就要出差,还是有点急了,生怕这家伙胡搅蛮缠地拖自己后腿。
“我来送送你啊。”明笙眨眨眼睛:“看,终于成功的曲奇一号。”
云葵接过装着饼gān的牛皮纸袋子,没办法的说:“瞎折腾,快回家休息吧,不是不叫你单独出门吗?”
“我一个壮汉,怕什么?”明笙根本不可能张教训。
云葵失笑着点头:“好,壮汉,再见。”
“我帮你拎吧。”明笙拿过她的票和行李,看了眼说:“走反了,安检口在南面,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啊?”
“我有任务的,又不是去玩。”云葵总是得小跑才能追上他的长腿:“不用送了呀。”
明笙满脸愉悦不理睬,带她兜兜转转到了安检口,终于jiāo还了行李。
云葵拿过来说:“那我走啦。”
“注意安全,”明笙摆了摆手,满脸纯良。
吃错药了吗?怎么会这么乖?
云葵被搞得满头雾水,却也只能掏出身份证jiāo给地勤,蒙蒙的迈步离去。
——
万里高空的云层上,先一步见到朝阳的飞机在平稳的飞行着。
还是首次见到窗外如此壮丽之景色的小谢警官很激动,趴着玻璃看了半天,直到空姐暖笑着过来发早餐,才不好意思地回神坐直。
纸杯里的咖啡热腾腾。
稍微喝了口后,云葵想起明笙的赠礼,便拿出来吃了块稍显cháo湿的曲奇,
……简直是打翻糖罐子的烂手艺,倒真是证明了他亲手所为。
哎,少年不知愁滋味。
仍旧在持续飞行的飞机阵阵轰鸣,毫无睡意的小女警看向窗外的云海,忍不住的担忧着:秦皓,老班长,你在哪里?
——
“你好,您就是王淼吧,我是谢云葵。”云葵下了飞机,看到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那里,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问道。
“谢同志,你好你好。”年轻人也很热qíng,飞快地跟她握了握手。
由于案qíng迫在眉睫,云葵没有再继续寒暄,径直问道:“现在qíng况如何?”
“我们边走边说。”王淼带路示意。
“好的。”云葵点头。
“这个妇女儿童的拐卖团伙,我们已经盯梢了两个月,近来他们的犯罪区域扩散到了北方,在河北、北京等地都露出了马脚,秦皓同志带来的线索很有用,在调查与追踪当中积极主动,只是没想到忽然间就不见了踪影。”王淼带她去往停车场的同时认真说道:“那伙儿人的落脚点似乎就在义乌、南江一带,全是穷凶极恶之辈,什么都gān得出来。”
“所以秦皓最后出现在哪里?”云葵很担心。
王淼示意她看自己手机里的地图:“南江的凉山,位于县城西侧,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准备明日便衣出发支援,探探qíng况。”
“我和你一起去。”云葵说道。
“那儿附近是山区,社会环境比较闭塞,我们专案组怀疑人贩子是邻里或氏族协同作案,相互包庇,才阻挠了搜救进程。”王淼说:“这一年,全国各地作案手法相似的儿童失踪案多达七十起,已经引起了省内领导的高度重视,这案子不破也得破,只希望秦皓同志福大命大了。”
“他不会有事的。”云葵想起老班长的优秀和坚qiáng,肯定道。
或许他们两个人边走边说得太投入,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行迹诡秘的家伙探头探脑,便双双乘了电梯离开了萧山机场的到达层。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夏队长,想他了嘛
☆、44
早chūn的杭州之夜,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白天刚下过的雨积在地上,倒映出金色的粼光。
明笙独自徘徊已久,从家餐厅晃出来,站在街边嗅了嗅湿冷的空气,见两个高大的男人拎着登山包超自己走来,便急着问道:“我要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一样不少。”其中一个男人回答道。
“好了,那别再跟着我了。”明笙摆摆手。
“董事长说了,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您的安全,不然回去就炒我们鱿鱼。”男人qiáng调说。
“我去找警察,你们有警察可靠吗?”明笙瞪眼睛:“信不信现在就炒了你们!”
他向来不喜商量,扔下这话,就朝着邵丛好不容易帮自己打听出的住址迈开步子。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很快隐入人群,也不知道是真的走了,还是不过让小混蛋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明笙知道自己这回不请自来,云葵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了解到案qíng危险xing的他年轻气盛,生怕小谢警官也失踪在南方茫茫的大山里,根本毫无办法安心守在北京。
遇到爱以后,人就会变的跟执着走路的瞎子一样愚蠢吧?
虽然云葵没用任何言语表明过心迹,但明笙能感觉到她在试着改变态度、接受自己。
即便这个过程比水滴石穿快不了多少,他却仍旧觉得幸福。
因为与云葵的相处的感觉,和其他姑娘给他的完全不同。
明笙变得没有目的、也没预期,任何事的发生都无法代表得到和结束。
他已经开始慢慢觉得:就算只能如此的一点一点靠近她,靠近她一辈子也挺好。
这还是小混蛋第一次,并非对一个人的此刻,而是对一个人的全部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
本来失踪儿童的巨大数量遍给了警方极大压力,秦皓的失踪更使得破案迫在眉睫,云葵初到,恰巧赶上专家会议,在不短的时间内,听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详细分析了案qíng以及老班长有可能的去向,待到她再从市局走出来时,天已完全黑透。
小谢警官和王淼挥别时,约好凌晨四点就出发。
时间无多,安排紧急,理应赶快去休息。
可疲惫地拎着行李包朝着招待所走着,又不安地听到了背后轻微的脚步。
云葵猛地回头,对着空dàng而孤寂的小街发了几秒的呆。
……是不是前阵子老琢磨明笙被人跟踪的事,神经敏感错乱了?
她无奈地摇摇脑袋,索xing加快了步伐,飞速离开。
——
南方的冬天有种能够穿透所有衣衫的寒冷,考上大学后,谢云葵回家乡的机会不多,熟悉了北京暖气的gān热,这回猛地在浙江待久了,手脚竟渐渐僵痛了起来。
此次为了行动方便,她穿了低调的登山装,在王淼开车的时候,忍不住把小混蛋之前送的围巾和手套通通戴好,这才舒服许多。
……那个家伙在gān什么,几时才能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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