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根碧绿的钗子,通体水润光滑,看起来便不是俗品。
“听说赵小姐是北京人,这可是上好的清朝古董,美物配佳人。”大岛笑呵呵:“是我女儿亲自挑选的。”
“多谢,叫您费心了。”卓鹤不卑不亢的回答:“改日我会带她来登门道谢,希望到时不会打扰您。”
“说什么打扰,我求之不得。”大岛又喝了杯酒,脸都红了起来。
“您是表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日后但凡有需要松川会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己所能。”卓鹤说出他最想听的话。
果然,大岛笑得更加开心,连连举杯。
政治家,都是有着无数脸孔的人。
卓鹤不会被他的热qínggān扰心神的。
其实这种各取所需的人与人的关系,反倒简单至极。
——
在外面奔波整日,车子驶回松川会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本答应有时间便带紫薇去庙会的面瘫君深感愧疚,往后院走得步伐也急促了些。
谁知道刚刚进入熟悉的地方,就被满眼的温暖璀璨撞了满怀。
数不清的花灯挂满了院落,就连那些古老的树也被一闪一闪的星星灯所妆点着,显出了陌生的可爱气质。
赵紫薇正坐在木台上和几个女佣在放孔明灯,看到卓鹤出现,立刻就露出笑来:“欢迎回家。”
女佣怕卓鹤怕得紧,立刻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大魔王,妹子们都躲着你,啧啧。”紫薇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不躲着我就好。”卓鹤走过去,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抱歉,有十分重要的事耽搁了。”
“我就知道你要忙,所以在这里给你布置了花灯。”赵紫薇邀功问:“足不出户就可以赏灯,好不好看?”
“你比较好看。”卓鹤坐到她旁边,甜言蜜语讲得云淡风轻。
“诶?”赵紫薇捂住脸故意说:“人家不好意思了。”
“才怪。”卓鹤瞧着她得意的眼神,忍不住微笑刹那。
他最近温暖的表qíng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再也不显得冷冰冰。
格格大人幸福地抱着他的胳膊,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今天还顺利吗?”卓鹤问道。
“有什么不顺利的。”赵紫薇从和服袖内的口袋中摸出了花玲的婚戒,如实奉上:“看,经过我严刑bī供,那女人终于jiāo出了关键的信物,据说只要拿给南田英树,他就会实话实说。”
“你信吗?”卓鹤问。
“不太信,所以我找了雅治表舅,安排人到美国继续看着这女人,以免她和你的敌人产生联系。”赵紫薇问道:“我是不是很机智?”
卓鹤沉默着不回答。
紫薇偷看了的侧脸问道:“怎么啦,觉得我多管闲事,生气啦?”
“没有生气。”卓鹤不再想对她有任何谎言:“但我不想你面对这些本与你无关的麻烦事,也不想你被bī着做个坏人。”
“是你说的,我要我做你的妻子,而不是你的qíng人。”赵紫薇认真的说:“妻子就意味着,我们不仅有着身体上的关系,还有着灵魂上的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乎的东西,就不可能与我无关,你以后再讲这种话,我就……”
“你就怎样?”卓鹤跟她对视。
赵紫薇拿起他的手就咬了一口。
卓鹤吃痛的皱眉:“你怎么和我原来的那只猫,一模一样。”
“哼,吃饭了没?”格格大人这才关心起他的饮食起居。
卓鹤颔首:“随便吃了点。”
赵紫薇说:“听你的语气就是凑活了,幸好我给你炖了汤,洗完澡喝些,你看,像我这么爱你的人已经不多了。”
卓鹤伸手抱起她来:“你陪我一起洗。”
“啊?不要,我洗过了。”赵紫薇还惦记着自己未看完的动漫新番,踢着腿拒绝。
“陪我就好,这是你的义务。”卓鹤讲得理直气壮。
“什么义务啊,我还没跑到你的户口本上呢。”赵紫薇又好气又好笑。
“爱我的义务。”卓鹤回答。
——
这段日子对于他们而言,或许是迟来的热恋。
任何亲密的相处,到最后都变成了chuáng铺上的云雨翻覆。
深夜激qíng过后,格格大人缩在被子里委屈的说:“妈蛋,你不是xing冷淡吗,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禽shòu?”
卓鹤坐在旁边用浴巾擦了擦短发,又躺到旁边抱住她:“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大概失忆了。”赵紫薇泡了澡后更觉得全身酸痛,眼睛合上就困得再也睁不开了。
可惜卓鹤却神清气慡,吻了吻她露在被子外光洁纤瘦的肩膀,说:“送你个礼物。”
“嗯?”本来快睡着的紫薇立刻转过身,圆眼睛黑亮黑亮。
卓鹤把那个装着玉钗的盒子递了过去。
赵紫薇本来就喜欢各种各样的首饰,这钗子品相上乘,她自然爱不释手拿起来:“哇,好漂亮,这是古董呢。”
“大概是吧。”卓鹤回答,他并不关心那些,毕竟世间的东西只分她喜欢的,和她不喜欢的。
赵紫薇臭美的看了又看,最后忽然质问:“喂,你送我这个,不是暗示我留长头发吧,你果然喜欢长头发的妹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假小子,还觉得我越来越胖?”
卓鹤哑然,对她的联想能力甘拜下风,半晌才道:“只是记得,离开你的那天,chūn游去了博物馆,你看到那些发钗的纪念品就围着舍不得走,当时我好想送你一个,可惜并没有机会。”
听到这些,紫薇把发钗放回盒子里,然后握住他的手说:“你呀,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其实心细如毫。”
“只有关于你的事,才会记得清楚。”卓鹤反扣住她的手指:“不早了,晚安。”
毕竟,几个月的相处时光,延长到十二年去思念和回味,任何细枝末节,都会变得刻骨铭心。
这对紫薇而言,何尝不是如此。
她想起今天面瘫君讲,不想自己被他bī得做了坏人。
其实好与坏,善与恶,哪有那么清晰呢?
格格大人满怀同qíng,却不愿自己变成优柔寡断的绊脚石。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卓鹤,再因为自私自利的“善良”而害了他,那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今日对花玲苦苦相bī,她并未感到太多悔意。
大家走进这个局里,想必也都早对最坏的结果,有些觉悟了吧?
——
却说南田英树被秘密运送回东京后,就始终由雅治藏匿盘问,虽然苦头吃了不少,但是所吐露的信息却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赵紫薇已经从花玲那里拿到了能够使这家伙开口的戒指,自然要尽快送到他面前。
故而次日,她便和卓鹤两个人拎着礼物,号称要给舅舅、舅妈拜年,驱车前往泷本雅治家中了。
比起松川会和伊藤宅院,雅治住的院子可要现代的多。
他叫妻子绿美送了些茶点,在沙发上寒暄几句,便声称有要事商议,跟卓鹤前往后院的密室。
被留在客厅的赵紫薇逗弄着雅治的小女儿纯子,心虽担忧,面色却如常。
“赵小姐能够失而复得,真是太好了,我和雅治时常担心小鹤,是不是一辈子都要一个人过下去,以前也给他介绍过各种姑娘,都是被拒绝搪塞,相亲无疾而终,看来小鹤对赵小姐十分qíng深啊。”绿美温柔的攀谈。
他敢不拒绝……
赵紫薇在心里面腹诽,嘴上也不饶人:“卓鹤可没雅治舅舅那么多经验。”
绿美噗嗤笑出来,似乎毫不介意。
她如此大度,紫薇反倒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乱说的。”
“过去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我们成为了夫妻,彼此信任,互相扶持,荣rǔ与共。”绿美弯起嘴角:“相信以后赵小姐,也会这样对待会长的,会长这辈子比常人都要命苦些,是个值得人心疼的孩子啊。”
“当然了,这回我在,谁敢动他,要先问过我试试。”赵紫薇并不信邪,也不觉得委员会那些老头哪里可怕,信誓旦旦的夸口。
早就对松川会的腥风血雨习以为常的绿美没有打击这姑娘的积极态度,只是微笑不语,帮她的杯子填满了浓郁的抹茶。
第73章27
所有活在争斗中的人,都要有面临失败的觉悟和勇气。
这句话英树的父亲在生前对他讲过数次。
但直至落到了泷本雅治的手里,才深切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含义。
这个对于他的表姐有着近乎于狂热的尊敬与热爱的男人,从每个毛孔里都散发出了对于南田一家的恨之入骨。
故而对英树所有的bī问和责罚,都没有任何手软。
待到卓鹤走到关着他的密室时,立刻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呛得皱起眉头,立刻用洁白的手绢挡住口鼻,皱眉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英树,忽然觉得不叫紫薇进来的确是明智之举。
英树倒在角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动都不动。
卓鹤与雅治对视片刻,什么都没有多说,就扶着和服蹲在他面前,拿出了花玲给的婚戒。
果不其然,南田英树立刻睁大眼睛,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大喊道:“花玲!浩翔!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发生了什么,你尽可以想象,只能说,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卓鹤松开手绢,冷淡的说:“我想这是她向你最后的求救,你依然可以选择保守无用的秘密,但恐怕你们全家都要到地狱里去见面了。”
“你是个疯子!”英树拼了命的想要攻击卓鹤,只可惜他被绑住了手脚,牵连的铁链哗啦作响。
“这句话我应该回敬给你的父亲,可惜他那么容易就死了。”雅治yīn测测的笑了出来。
“不用废话,你的妻儿是死是活,就看你现在怎么选择。”卓鹤把戒指递到他面前,眼看着英树要摸,又猛地握在了手心里。
事qíng正像是紫薇所预料的那样,英树故意叫妻子向会长“坦言”,待到取得信任获得安全和自由后,再去寻找父亲的旧部拯救自己。
而这个婚戒是他们约定的信物,如果花玲实在走投无路,才会jiāo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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