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慢慢推上了针管,将液体向上推去。
萧南慢慢推上了针管,将液体向上推去。
“听说你跟他翻脸了。你想保护他?真是一往qíng深,一点都不像你。”萧南将针头靠近天羽。“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注she了毒品,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你会很听话,我会少了很多乐趣。可是这也是你bī我的,天羽,不要怪我。”
天羽感到冰冷的针头已经在靠近他的皮肤。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天羽绝望而自嘲地想:这是不是就是他的报应?
萧南扭曲而兴奋的五官他已经看不清了。天羽不再去看。
幸好,阿浩不在这里,他不会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他想要的,在那天晚上在云水,他对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就想要这个结果。他不想让他再卷进这些事,不要再卷进萧南的yīn影。他已经欠了他太多,这些后果应该让自己来承担。
只是,如果还有更好的方法,他也不想伤了他的心……
针头冰冷的触感已经快触到天羽的皮肤。天羽紧紧闭上眼睛。
忽然,大门被砰的一下踢开。
萧南回头,一群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包括陈飞。
屋里的男人们刚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住了。行动迅速而训练有素的一群男人飞快地冲进屋内,惊诧呼喝jiāo手声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陷入沉寂。
一把枪顶住了萧南的头。
“放开他。”
阿浩说。
萧南不动。
阿浩猛地打开保险,枪管用力顶着萧南。
“放开他!”
他吼!
萧南慢慢放下针管,扫了一眼压住天羽的人。几个男人连忙给天羽松开了手脚,退开。
阿浩的目光看到天羽血ròu模糊的身体,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他一只手用枪顶着萧南,一只手拉起chuáng单,遮住了天羽赤luǒ的身体。
“原来是浩哥,你坏了规矩啊。”
萧南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里是我的私人仓库,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还用枪指着我的头,我可以告你。”
“告我?”
手猛然捏上萧南的喉管,萧南蓦地无法呼吸,脸色骤变。
“这样告我吗?”
“浩哥!别冲动!”周小舟喊。
阿浩面无表qíng,手越收越紧。萧南的眼睛开始上翻,两手徒劳地抓动。
“浩哥!”
萧南被猛地放下,张着嘴一阵死命的咳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yīn沉地抬头,眼神可怕地盯着阿浩。
“你有那个胆量敢杀我吗?”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正偷往这边移动的男人惨叫着倒地,被打穿的膝盖血流如注。
数十个大男人的房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叫你的人别乱动。”
枪仍然顶在萧南头上,仿佛刚才没离开。
“我是黑社会,你说我敢不敢?”
阿浩说。
被数支枪齐刷刷地指着,萧南没说话,也不动。
阿浩脱下外套,披在天羽身上,用chuáng单裹紧他,将他打横抱起。
“你能摆平新港的麻烦,赶到这里。”萧南的脸上看不出表qíng。“是我小看你了。”
“不过你要带他走?”萧南不紧不慢。“我拍了几张不怎么好看的照片,还有你一直想要的证据。如果把这些放到网上,会不会很火爆呢?”
一个信封甩到了萧南眼前。萧南抽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照片上,他和泰国毒贩接头的jiāo易,无比清晰。
“新港我已经端了。”
阿浩说。萧南脸色更加难看。
“看好你的命,萧南。”
阿浩抱着天羽走向门口。
“龙浩。”
萧南喊住他。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阿浩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萧南一眼。
他突然绽开的一丝笑意,却令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心惊。
“你得不到的,”
阿浩说。
“我已经得到了。”
天羽,我来接你了……
天羽听见耳畔的低语。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天羽无奈地叹息。
傻瓜……怎么还是来了……永远也学不聪明……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环绕着他。天羽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疾驶向医院的车里,天羽有片刻醒来。他被紧紧地抱在一个怀抱里。迷糊的意识中,他听见开车的周小舟愤怒的声音。
“你太冲动了!那证据是绝密的!你怎么能给萧南看?这会打糙惊蛇!”
周小舟狠狠回过头。
“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你刚才已经杀了他!你知道你在gān什么?龙浩!你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
“他该死。”
阿浩胸口剧烈地起伏,一字一句。
“该死也轮不到你下手!”周小舟喊。“你违反了纪律!”
“去他妈的纪律!”阿浩忽然怒吼,两眼赤红:“天羽差点死在他手上!你还要我守什么纪律?!”
“……”
周小舟沉默,车子的颠簸中,天羽的意识也随之远去……
天羽再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了一下手指,紧紧握着他的手的人立刻醒了,探身到chuáng前。
阿浩憔悴而温柔的脸。阿浩轻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天羽的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他稍微动了动,想起来,被阿浩轻轻按住。
“别动。会碰到伤口。”
天羽看着阿浩的脸,笑了笑。
“你这什么表qíng啊。”天羽说。“我又没死。”
阿浩脸上闪过复杂的表qíng,又很快掩去。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呢。”
“我欠你什么债了?”
天羽纳闷。
阿浩贴近他脸颊,低低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qíng债。”
天羽以前从来没听到阿浩这么露骨过,他有些受不了地说,你现在怎么这么ròu麻了?
阿浩笑,握住他的手。
“疼不疼?”
“不疼。”
“你就是爱逞qiáng。”阿浩坐在天羽的chuáng边,把他的手指缠进手中。“疼就喊出来,我不会跟别人说你喊疼的。”
天羽忍不住被逗笑了。
“好疼啊。”
天羽说。
阿浩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这样呢?”
天羽望着他的眼睛。
“还是疼。”
阿浩凝视着他,慢慢靠了过去,温热的唇在天羽的唇上点了一下。
“……这样呢?”
阿浩低头问他。
“还有一点儿疼。”
天羽有点耍赖了。
阿浩不再说话,拿眼睛望着天羽,然后低下头,吻了上去。
唇舌带着抚慰,带着疗伤,舔舐过彼此,缠卷在一起久久不分开。阿浩仿佛从来没有吻过天羽那样的吻他,像在吻一件宝物那样珍惜而又小心翼翼。过了很久阿浩才放开天羽,然后把他抱进了胸膛。他小心地避开天羽背上的伤口,贴身拥抱着他,天羽在他怀里,感受他手臂安心的力量。
“现在不疼了吧。”
阿浩说。
“还真灵。”天羽逗他。“一点都不疼了。”
“你也会撒娇。”阿浩低声说。“真难得。”
“少来啊!咱俩谁大?谁跟谁撒娇啊。”
“别嘴硬。”
阿浩说,抚摸着天羽,手慢慢从天羽的肩膀抚摩着他的手臂。
“你就会嘴硬,那天为什么故意把我气走?”
天羽知道阿浩心里什么都知道。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阿浩面前真就像一个小孩儿,无所遁形,什么心思都能被看穿,看在阿浩眼里恐怕还特别不成熟,明明他比他要大上好几岁,却是他一直被阿浩宠着,让着。他有点不甘心,就半真半假地恢复了痞子样,说,我说的都真话,我就是腻你了,迟早的事。
“腻我?”阿浩的手顺着天羽的手臂抚摩下去,一直抚到手腕,摸住了一串东西。
天羽想起来那是什么,猛地要缩手,已经被阿浩紧紧按住手腕。
那是一根褪了色的彩色头绳,紧紧缠在天羽的手腕上,廉价的链子在灯光下反she着亮片的光。
“腻我,你还戴着这个?”
阿浩低低地问。
“我抱你回来的时候,你就戴着。”
阿浩的嘴唇贴在天羽耳边。
“为什么?”
天羽有一种被bào露在日光灯下的感觉,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活脱脱地捧了出来让对方看见,这是他不习惯的,他一向不能被捉摸不能被掌控,更不能让人这样赤luǒluǒ地直白地一眼看透他,那让他觉得非常窘迫。他本来是去破釜沉舟,所以他给自己留一个念想,他没想到这么快还能回到阿浩身边,还能像现在这样,让自己这点心思完全被看了个通透,彻底。
他一下子无言以对,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也找不到掩饰的词句,脸上却涨热了起来,语气粗鲁地掩饰困窘。
“不为什么,随便戴戴。”
阿浩不说话,看着天羽的眼神却让天羽无所遁形。阿浩低下头,看着那串头绳,手指在链子中间绕过。
“你一直都留着?”
阿浩轻声问。
天羽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从废纸篓里把它捡回来。明明已经被他毫不在乎地扔了进去,最后却又鬼使神差地捡出来,擦gān净,又塞回了抽屉。
天羽想,他一定是中了邪。中了这个头绳的邪,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
阿浩什么也不再问了。
他低头抚摩着那串链子,视线从链子移到天羽的眼睛。
被阿浩抱进怀里的时候,天羽听见阿浩在他耳边低沉的声音:现在你还要说……是因为欠我的?
在药物的作用下,天羽很快又昏睡了过去。当他再醒来时,阿浩说,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阿浩过去把门打开,周小舟走了进来。
天羽看着周小舟走到他的面前。他看着周小舟,那不是凰龙里腼腆瑟缩的男孩,也不是那个刺着文身眼神凌厉的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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