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最灿烂的阳光_明晓溪【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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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晓溪知道自己应当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应当不去多想什么,但她的思绪却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一次,那一次的混乱,那一次的尴尬,和那一次的……

  风涧澈慢慢转过头。

  她用一种很迷离的眼神在凝视他。

  他轻咳:“晓溪,你听懂了吗?”

  明晓溪猛地一惊,手神经质地一挥——

  “啊——!”

  她手中握着的钢笔狠狠扎到了自己脸上,痛得她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晓溪!”风涧澈紧张地看着她。

  “明姐姐,怎么了?”东浩雪听到声音不对,也马上跑过来,“天哪,你脸上怎么一大块墨水呢?”

  风涧澈用gān净的手帕轻轻为明晓溪擦掉脸上的墨水,然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晓溪,钢笔尖好象刺破了你的皮肤。”

  “那怎么办?明姐姐会不会破相?!”东浩雪很着急,“我见人家刺青都是用东西把墨水刺到皮肤里面去,那明姐姐将来会不会脸上也多一块刺青出来?那多难看啊?”

  不会吧,明晓溪害怕地用手去摸她脸上的伤口,她不过是有些胡思乱想,报应也不用来得这么快吧。

  风涧澈捉住她的手:“不要乱动。”

  他从房间拿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很小很小的小刀,用酒jīng消过毒后,非常小心地用它幼细的尖轻轻挑进明晓溪的伤口。他轻声说:“别怕,不会痛的,不要动,马上就好。”

  明晓溪真的一点也没觉得痛,只感到有些凉凉的,然后就听见风涧澈微笑着告诉她:“好了,没事了。”

  东浩雪趴上去瞅了瞅:“明姐姐,墨水真的没了呀。”

  风涧澈递给她一面镜子,轻笑着说:“放心吧,还是那个可爱的明晓溪。”

  明晓溪仔细照了照,嗯,她脸上只有一点微红,没有墨水的痕迹,看来“刺青”是不会落下了。

  她感激地吸吸鼻子:“谢谢你,学长……”

  风涧澈拍拍她的脑袋,微笑着说:“以后小心一点。”

  东浩雪cha嘴:“就是啊,明姐姐你怎么会这么奇怪,把钢笔向自己脸上戳呢?”

  明晓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出“俯首认罪”状。

  这场小小的风波后,明晓溪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也已经过去了。而且她也没有心qíng再看书了,索xing坐到沙发里听东浩雪跟风涧澈聊天。

  东浩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qíng:“澈哥哥,我听外面传说一个星期后会举办你的个人画展,是真的吗?”

  画展?风涧澈的画展?明晓溪好奇地看着他。

  风涧澈轻轻一笑:“那是几个朋友要联合办个画展,因为作品不够,临时让我送几幅画过去,不是我的个人展出。”

  “是这样啊,”东浩雪张大了嘴,“可是外面却是以你的名字在作宣传,画展变得很抢手呢,他们是不是在利用你呀。”

  风涧澈笑得很从容:“其实他们自身的实力都很不错,只是缺一些名气。如果我的加入能提供给他们一个好好展示的机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澈哥哥,你真是天下最好的人。”东浩雪崇拜地仰望着他,然后,她想了想,两眼放光地说,“那,你的作品应该都画完了吧,是放在这里么?我可以先欣赏一下吗?”

  明晓溪也很兴奋:“啊,学长,我还从没见过你的画呢!我也很想看看啊!”

  “咦?”东浩雪觉得很惊奇,“明姐姐你从来没看过澈哥哥的画?那真是太可惜了,澈哥哥的画是国宝级的珍品呢。”

  风涧澈无奈地笑笑:“小雪,报纸上随便的乱写几句,你也相信?”

  “我相信!”回答的却是明晓溪,“不是相信报纸,而是相信无论学长做什么,都肯定是最出色的!”

  “明姐姐说出了我的心声!”东浩雪高兴地鼓掌。

  明晓溪眨眨眼睛:“学长,我可以欣赏一下你的画吗?虽然我不一定能看得懂。”

  风涧澈眼睛清亮。

  他看着她,终于说:“好,让我拿一些出来。”他站起身向东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东浩雪惊喜的大喊:“澈哥哥,那是你的画室吗?我要参观!”她几步抢过风涧澈的前面,冲进那个房间。

  “小雪!”风涧澈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画室里传出东浩雪一声声惊叹——

  “哇!好多好多画啊!好美啊!”

  好奇的明晓溪也跟了过去。

  这间画室并不很大,但墙上挂着许多油画,地上也凌乱地堆着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画室中间有一个很jīng致的画架,画架上却蒙着一块布,使里面的东西显得很神秘。

  明晓溪qiáng迫自己把眼光从那个画架上移开,将注意力集中在墙上那些已经完成的画作上。风涧澈画的都是一些风景,很美丽很宁静的风景。那些风景美得不象是人世间有的,美得让人向往,美得让人憧憬。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凝思,想起自己纯净的童年,美好的心愿,生命中所有的感动和喜悦……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又被放在地上的画作吸引了。作品中依然是风景,依然很美丽,却多了很多让人感伤的意味。风景中的忧伤很轻,轻得象一片雪花,却怎么也chuī不走,冰凉地留在那里,或许可以融化,但融化后的毫无踪迹,又有一种遍寻不到无着无落的寂寞。

  明晓溪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她的眼睛刚一寻觅,就碰到了风涧澈。他正凝注着她,好象已经凝注了很久,带着如画中一般的寂寞。

  她的心“咚”地一跳,惊呼出声:

  “学长!……”

  风涧澈似乎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让明晓溪怀疑刚才看到的寂寞是否是她的错觉。

  “澈哥哥!”东浩雪又开始赞叹起来,“你的这些画我都好喜欢啊!你怎么可以画得这么漂亮呢?”

  风涧澈轻轻一笑:“不过是无聊时随手画的。”

  “但是却反映了你的心qíng?”明晓溪盯着他,“你最近不开心吗?”

  他又是一笑,笑意有些复杂:“作品里带出的感觉,跟画者的qíng绪有关,也跟看画人的qíng绪有关。”

  东浩雪一头雾水地瞧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有谁不开心吗?为什么不来找我玩呢?”

  明晓溪没好气地说:“找你玩就会开心吗?”

  “那当然了!”东浩雪拍着胸脯说,“我可以陪你们聊天,逛街,吃饭,还会讲故事,做游戏,跳舞,唱歌。对了,我还有一个拿手绝技,就是讲笑话,包你笑得肚子痛直不起腰。不信我现在就讲一个给你们听,以前有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东浩雪的笑话专场,明晓溪懊悔刚才为什么要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话,使得自己被一大堆劣质的笑话淹没起来,还得挤出笑容,痛苦地“捧腹大笑”。

  chapter7

  牧家大宅的露台上,还是象往常一样的宁静。明晓溪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课本,透过露台的玻璃,又一次打量正在客厅中讨论着什么的那一些人。

  她能感觉到这段日子在牧流冰当家后,“烈炎堂”上下人众的qíng绪已经从牧英雄刚去世时的沮丧惊慌,逐渐变得高涨兴奋了起来。他们进出这里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发出的笑声越来越高昂,凝注牧流冰的神态越来越敬畏。虽然她从来不询问“烈炎堂”的qíng况,牧流冰也从不会向她提起,但她依然可以察觉出“烈炎堂”在与“海兴帮”的对峙中应该是取得了优势。

  尤其今天,她认得来到牧大宅客厅里的十几个人都是“烈炎堂”重要头目,他们一个个认真专注地围坐在牧流冰身旁,听着他低声对他们吩咐些什么。明晓溪晓得他们此刻在商量的事qíng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的表qíng即严肃又兴奋,眼角眉梢带着股野xing的霸气。

  她的眼波又停留在牧流冰身上。

  牧流冰……

  他好象已不是她初见时,那个浑身有些冰冷的“美少年”了。“少年”这个词,已经对他越来越不合适。虽然他还不到十九岁,但眉宇间的凝重和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令所有见到他的人不敢bī视。他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已不再象水晶一样清澈,却变得象冰雪一样寒厉;他的面容虽然还是俊美得无与伦比,但那种美却更多地带上了一些残酷的线条。

  他的这些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明晓溪怀疑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地观察过他了。时间在流逝,事qíng在一件一件地发生,而她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现在的牧流冰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她又了解多少呢?

  就象此刻,牧流冰正在对他的手下命令和jiāo代着什么,他的表qíng有些yīn狠,眼神有些残酷。明晓溪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他正说些什么,直觉告诉她,他所说的事qíng必然带着浓浓的血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着课本冥思的明晓溪感到有一只凉凉的手落在她的肩头。

  她抬起头,对有些倦容的牧流冰微笑着:

  “你来了。”

  牧流冰坐到她身边的竹椅上,伸长了双腿。他看着她,眼神很柔和:“你在gān什么?”

  明晓溪把书拿给他看,苦笑道:“我在复习功课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想考个好成绩让爸爸妈妈开心。”

  “快期末考试了吗?”牧流冰顺手翻了翻她的课本,“我都忘掉了。”

  她瞅着他,忽然轻轻地说:“冰……”

  “……?”

  他抬起头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明晓溪轻轻咬着嘴唇:“你什么时候回到学校呢?你已经很久没有去上课了。”

  牧流冰皱皱眉头,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很低:“我没有时间。”

  “我知道!”她急切地反应,“我知道你现在事qíng很多,你没有时间去学校,也不方便去学校。可是,可是……将来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又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他眼底深处有些东西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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