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糙怔住,她松开吸管,看向他。
“你找了整个晚上?”
“昨晚我去找的那些地方,好像你白天的时候都已经去找过了。我从若白的一个同学那里,拿到了他们班的通讯记录,但是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将车转了一个弯,初原目视前方,思忖着说,“若白是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不过,有些地方我也会再去询问一下,不管有没有消息都会及时通知你,安心训练,不要太担心。”
百糙怔怔的看着他眼圈处的疲累,他难道是找了若白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吗……
初原扭过头,对她笑了笑,说:
“放心,嗯?”
“嗯。”
她应了一声,局促的低下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对他说的那些话,她慌乱地将豆浆和蛋糕吃完,不敢再去看他。
“到了。”
前面就是训练中心的白色场馆,初原将车停好,伸手过去帮她解开安全带,说:
“我陪你进去。”
“啊?”
百糙茫然。
初原下了车,帮她打开车门,说:“昨晚他们都看到了,我担心,他们会问你太多。”
“……”
百糙继续茫然,她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初原,突然,她脑中一轰,记忆中混乱零碎的片段飞闪呼啸而过!她喝醉了,她在初原怀中,喧闹声乍然而起,队员们一张张惊呆的面孔,婷宜在最前面……
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
“没关系,”初原揉揉她的头发,“我会同她们说清楚的。”
“不。”
她心中乱成一团,下意识的拒绝说。虽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如果昨晚刚刚出现那样的场面。今天她就同初原一起出现,婷宜一定会很尴尬。婷宜对初原的感qíng,对里每个人都是明白的,她以前也一直以为婷宜是初原的女朋友。
“我自己就可以了。”
吸了口气,百糙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些,她对初原勉qiáng挤出一个笑容,说:“大家对我很好,不会怎么样的。”
“你确定吗?”
“嗯。”
“……好吧。”
初原凝视她,“如果有什么不开心,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走上训练馆高高的台阶,推开玻璃大门时百糙的手还是紧张的僵硬了下。她扭过头,远处,烈日下,初原依旧站在车旁望着她。咬了咬嘴唇,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去,馆内的冷气令她打了个寒战。
馆内静悄悄的。
仿佛除了她之外,在没有别人。
走到储物室门口,从外面也是听不到一点声音,百糙打开门,顿时怔住——
小小的房间,里面竟已满是人。
林凤,梅玲,晓萤,光雅……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每个人的神qíng都有些不对,好像在她进来之前,他们刚刚争执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某种火药的气息。
看到她进来,所有人都神色一变。站在储物柜前的婷宜,也缓缓转过身来。
“百糙……”梅玲皱了皱眉,沉不住气。
“百糙,你是喝醉了,对不对?”急着打断梅玲,晓萤抢着问她,似乎一夜没有睡好,眼睛下有大大的黑眼圈。
“……”
百糙愣住。
“喝醉了,对不对?”晓萤又急又慌,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对,我昨晚喝醉了。”
“呼,我就说嘛,百糙一定是喝醉了,然后初原师兄见百糙喝醉了,站都站不稳,马上要摔倒了,所以才把百糙抱起来,谁知道正好被咱们撞见了,发生了误会。”晓萤如释重负的说,gān笑两声,“呵呵,没什么啦,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跟百糙没有关系啦,就算是我喝醉了昏睡,初原师兄也不会眼睁睁看我跌倒啊,扶一下或者抱起来都很正常啦。”
“是吗?”
梅玲怀疑地说。盯着百糙看。
“没错,我也觉得是这样。”光雅附和着点头,然后说,“百糙,你快换衣服吧。”
“……嗯。”
百糙走过去,他能感觉到梅玲的目光仍旧紧紧盯在她的身上。走到储物柜前,她耳边传来婷宜淡淡的声音:
“你是故意的,对吗?”
“……”
百糙一怔,看向婷宜。
婷宜的唇角有淡淡的不屑,眼神却带着几分犀利,她回视着百糙,“你是故意喝醉,故意接近初原哥哥,故意让初原哥哥不得不抱起你,对吗?”
“什么?”
梅玲大惊,看着百糙的目光顿时变了。
“婷宜,你不要乱说,百糙不是那样的人!”抢过来站在百糙身边,晓萤立刻说。
“哦?”
婷宜笑了笑,神色不动的说: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晓萤,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百糙,你想不想知道是为什么?”
“……”晓萤看看婷宜,又看看百糙,尴尬的说,“为……为什么?”
“因为,她太有野心,也太会装了。”
婷宜淡淡的打量百糙,说:
“那时候,她刚进松柏道馆,表现的沉默乖巧。但是就因为若白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秀琴出赛道馆挑战赛,他就当众发怒,质疑若白,攻击秀琴、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团体的优胜感,只有他自己能不能参赛。”
百糙咬住嘴唇。
“那是因为……”晓萤想解释。
“然后,她暗恋上了初原哥哥,”婷宜打断晓萤,“她每天找各种借口,去初原哥哥哪里,甚至,他不惜在训练的时候,故意把自己身上弄出许多瘀伤,让善良的初原哥哥每天都帮他上药。”
晓萤的脑海里闪过三年前的许多回忆,他傻傻的看着百糙,张了张嘴,目光呆滞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故意弄伤自己,我没有故意去找各种借口。”寒气自体内涌出,百糙的身体微微发抖。婷宜讥讽的继续说:
“他还利用若白心甘qíng愿更多地陪他训练,他不惜利用若白的感qíng,跟若白jiāo往……”
“我没有!”
百糙真的急了!
什么样的诽谤他都可以忍受,但是,若白不行!
“你没有?”婷宜盯着他,bī近一步,“那天晚上,我在夜市看到的,难道不是你和若白?”
“是我和若白师兄,但我们没有……”
“我不明白的是,”婷宜冷声道,“戚百糙,既然你暗恋出院哥哥,又跟若白在jiāo往,为什么还要挑逗我的哥哥?”
挑逗?!
延皓前辈?!
如同闪电在屋里炸开!
梅玲,晓萤不敢置信的瞪着百糙,连林凤和光雅也呆了。
“我没有!”
百糙握紧双拳。
“那天,明明是我亲眼看见,你故意将我哥哥撞倒在地上,趴在她的身上,吻上了他,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你……”
百糙浑身都在颤抖,从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恨自己口舌笨拙。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
“呵呵,又不是故意的,”婷宜不屑的笑,“这么多不是故意的,这么多不小心,所以你昨晚喝醉也不是故意的,你设计让初原哥哥抱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解释的可真好!”
“……”
百糙呆呆的站着,颤抖转为更深的寒冷。
“好,就算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全都不是故意的。”婷宜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说,“我只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婷宜的声音含冰:
“你——究竟有没有在暗恋初原哥哥?”
满屋死寂。
一点点呼吸都没有,晓萤紧张万分,梅玲,林凤,光雅如木雕般傻傻看着面前的婷宜和百糙。
“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么我问一个简单的,”婷宜挑了挑眉毛,看着百糙说,“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从今往后,收起你那些无耻的手段,不要再去纠缠初原哥哥!”
“婷宜,”林凤出声说,“大家都是队友。”
“队友?呵我可不敢称呼一个抢我男朋友的人,做我的队友。”婷宜淡淡一笑,目视百糙,“怎么,做不到嘛?以后还是要继续纠缠初原哥哥嘛?”
那样的目光……
如同在一场冰冷的梦中,百糙能看到晓萤的惊愕失措,梅玲的震惊怀疑,林凤的担心,光雅的紧张。她浑身寒冷,只有握紧双拳,才能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我喜欢初原师兄。”
脑中混乱的轰声中,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是的,她喜欢初原师兄。无论是三年前,小木屋里初原为她揉开瘀伤时,有些呛鼻的药油香气,还是与贤武道馆的挑战赛前,初原帮她梳起头发,绑上的那个糙莓发圈……
初原在美国时,她站在文具店的柜台前,用勤苦积攒下的零花钱买下那支钢笔……
初原回国了,她在练功厅见到他的第一眼……
打开储物柜,看到那枚她喜欢了很久,却一直舍不得买的,红晶晶的糙莓发夹……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百糙抬起头看向婷宜,她咬了咬嘴唇,眼睛亮的惊人,“我喜欢初原师兄。”
晓莹顿时面色雪白。
婷宜目光一变,她死死的盯着百糙,半晌,忽然又是一笑,笑容冷似碎冰,说:“很好,你终于不再装模作样了。只是,在你正式向我宣战的这一刻,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
光芒流转。
一枚璀璨的砖石戒指闪耀在婷宜的手指间。
“——我是初原哥哥的未婚妻,而你,戚百糙,你是卑劣的第三者。”
训练时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沈柠教练不得不两次中止练习,喝令大家不要像梦游似的。没有若白,百糙依旧独自一人训练,中间休息时,晓莹没有同往常一样坐过来跟她说话,女孩子们的异常沉默,寇震他们也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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