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说,小武啊,我们走了。
她说,有些话,作为外人,我不该多嘴,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说,其实,小九已经不属于我们的生活了,也不属于你了。
北小武将目光投向我,我闪躲开,他便沉默了。
突然,他喊住我,说,姜生,你不知道,当我在门外告诉她你被烧死了的时候,她直接愣了,傻了,不相信,看了报纸后,眼睛立马红了,眼泪哗的一下,跟开了水龙头似的!还一直嘴硬,不见我,不见你,说过去的土鳖岁月与她早已经无关了……
他激动地絮叨着,仿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抓着某种希望的光一样,死死不肯放手。
我看着他,笑笑,没等他说完,就关了门,和大家一起离开了。
路上,八宝说,那就是小九啊,我还以为得多漂亮呢,让我哥神魂颠倒了那么久,原来也就这样。呵呵。
金陵将柯小柔的理论活学活用,再次感慨道,“哥”真是个好词,“jian夫”别称,妥妥的。
八宝没理她。
这时,我们才发现,兵荒马乱之后,柯小柔居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回去的时候,凉生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出神,他竟没有听到钥匙声。
huáng昏淡淡的光,落在他好看的侧脸上,他抱着我的牌位,一脸寂寥的表qíng,孤单无边,他的手指如同绵藤,轻轻地擦过那些字——爱妻姜生之灵位。
当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前,他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着我,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般的表qíng。
我看着他,说,哥,我不是故意带他们来你这里闹腾的……
他没接话,指着那个牌位,说,虽然这东西很晦气,不过……他突然笑了,表qíng有些淡,却带着一种暖,他说,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称谓的。
他轻轻摩挲着“爱妻”那两个字。
我低头,不说话。
他看着我,突然握住我的手,说,姜生,似乎我们的关系每走近一些,你就好紧张。你告诉我,这只是我的错觉。
我别过脸,笑笑,默默地想将手抽出来,说,哦,哥,我今晚不在家里吃饭了。我要去法国,他们说准备给我饯行。
他用力地握住我的手,不让我抽离。
我抬头看着他,紧张极了。
他突然一笑,有些恶作剧的表qíng,将脸轻轻靠近,说,那,我们俩做个jiāo易好不好?
jiāo易?我更愣了,不知所措起来,脸微微泛红,心跳有些加速。
他笑着,有些蛊惑的味道,说,对啊,jiāo易。那,你想让我放开手,而我呢,真的是很不喜欢你喊我“哥”,只要呢,你答应以后不再喊我“哥”,我呢,就答应你放开手,以后也不再轻易碰你的手。
我用力地抽了抽手,却难以挣脱,因急于逃开这尴尬的场面,于是点点头,说,好!
他将手轻轻松开,说,我们成jiāo。
我说,成jiāo。
话音刚落,他就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说,真乖!
我捂住右脸颊,又是害羞又是惊讶地看着他,说,你……
他摆出特无辜的表qíng,说,怎么了?我没碰你手啊。
然后他就笑道,我知道了,不对称嘛!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飞快地在我的左脸颊轻轻一吻,说,现在好了。然后,他转身抱着那个牌位欢快地上楼了,不似刚才般郁郁。
我双手捂着脸,呆在原地。
他回头看了看我,无比自恋地叹气道,看样子是已经喜欢得傻掉了。
啊啊啊!这样的凉生,让我觉得无比抓狂。
整整五分钟,心跳得跟错位了一般。我冷静了好久,才上楼推开凉生卧室的门。我说,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正在换衣服,转身,笑道,怎么对你了?
他一面微笑,一面系扣子,敞开的白衬衫恰到好处地半遮半掩地露着他漂亮有型的腹肌线条,我的脑袋“轰——”一声炸了。
他看我呆在原地,转身照了照镜子,皱皱眉头,说,这件衣服不合适。
然后,他就开始缓缓地脱衣服,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结实而养眼的胸膛,那起伏的轮廓半露了出来……
我马上捂住脸,大叫,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吧!我这就走!
我门还没走出去,就被他一把给抓了回来。他说,哥?这么快你就背信弃义了,小姜生,这样不好的。
他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背,将我揽进怀里,只隔着我的一层薄薄的衣衫,我惊得哇哇直叫,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喊你哥了!我对你的任何举动都再也没意见了,让我先走吧!
他想了想,说,那你喊“大王,饶命!”
……什么恶趣味?
他说,你就说“大王,饶命!”然后我说,“饶你一死,滚下殿去”,然后,你就走好了。
我无奈,只好说,大王,饶命!
他说,好吧!爱妃,免礼!
不是“饶你一死!滚下殿去”吗?我有些愤愤。
他说,我忘词了,重来一遍。
不是吧……我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为了脱身……唉,好吧,大王,饶命!
结果他说,好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又坑我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吻住我的唇,深深地——就在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想要用尽力气推开他的时候,他却轻轻地,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一掠而过。
明明是深深一吻,却又那般轻浅;明明短短一吻,却又那般撩人。
他看着彻底傻掉的我,眼里含着戏谑的笑,好似我的一切反应、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脸红,我无措,我抓狂,我傻掉……
他将自己白衬衫的扣子一个一个系好,脸上的表qíng那么正经而无辜,仿佛刚才那个登徒子一样轻薄而肆意的男子不是他一般。
他宛如净空的云,又似清泉的水。
他是高山顶上谁人都触不及的雪。
他对着我笑,这一次没有拉着我的手,而是轻轻扶着我的肩头,那么认真地凝视着我,说,其实呢,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两个人相处,该有他们的小qíng趣、小快乐和小轻松。你不要总将神经绷得那么紧,我不想你那么累。
他说,姜生,不要害怕我靠近。我不会伤害你的。
就在我突然要感动的一瞬间,他说,好啦,本大王要同他的爱妻去休息了,你暂且退下去吧!
说完,他就转身倒在大chuáng上,专心地抱着我的“灵位”,一副满足而傲娇的无赖表qíng。
然后,他冲我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娘子好走,夫君就不送了。
酒吧里,北小武依旧是一副印度阿三的造型,手拿着塔罗牌给我们占卜,然后,他抬头说,哎呀,有人红鸾星动哦。
我正在走神,被他大叫的一声吓了一跳,说,gān吗?吓死我了。
北小武说,啧啧,有人满面桃花、心神难宁啊。
我转头看着金陵,说,我有吗?
金陵点点头,说,你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时而诡异浅笑,时而无端叹息……一晚上了,亲。
我说,哪儿有?
八宝说,别隐瞒了。快说,我们走后,凉小生同学怎么惩罚你聚众折腾他的房子了,是把你按在墙上,还是把你扔在chuáng上?
我说,你们别胡说八道哈!
八宝说,天雷勾动地火了,柯小柔一水儿的电话打下来,全都跟我们说了哈!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当时兵荒马乱地砸成一团的时候,柯小柔躲到了沙发后面……然后,在凉生的威慑下,我们撤了兵,而柯小柔就被遗留在了那里。
再然后,我回家和凉生发生的一切,都一字不落地掉进了柯小柔的耳朵里。
八宝转身对着印度阿三北小武挺了挺胸,说,哥!对称一些亲嘛。
北小武说,好嘞!爱妃!
八宝说,啊!大王,不要!
北小武说,别拒绝我靠近!我不会伤害你的!
八宝说,啊啊啊!
北小武说,娘子,是不是喜欢得傻掉了?
八宝说,夫君,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吧!
…………
我又羞又恼,说,你们!真的太、太yíndàng了!
八宝转到金陵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对我笑道,你们做的时候都不觉得yíndàng啊,还角色扮演呢,还大王、爱妃呢,这生活qíng趣,简直不忍直视。
我说,你想歪了好不好!
八宝说,得了!人家柯小柔好端端一基友,被你们两个男欢女爱的现场版洗礼了一番之后,还怎么搞基?!可长点儿良心吧!你都不知道人家柯小柔从你们那儿爬出来后,直叹“人心难测,世qíng如霜”啊!
我沉默。
半晌,我说,柯小柔呢?
金陵说,陪女朋友呢。
我说,啊?
金陵说,都要结婚了,这都大半年了。
我说,啊?
金陵笑道,在山里待成野人了吧,跟不上时代cháo流了吧。
然后,她就拿出手机,给我看微信朋友圈,指着一个叫“弱水三千”的对我说,就是这个姑娘,叫尹静,以后有机会,你也会见到的。
突然,八宝尖叫起来,说,快看!尹静又在朋友圈发状态了。
金陵忙刷新了一下。
我凑眼过去——如果,一个人爱你,那么他绝不会解开你衬衫的扣子。因为你是上帝赐予他的神圣的礼物,他不能如此糙率地打开。
金陵呵呵一声,叹气道,唉唉,傻姑娘,他倒是解开啊,问题是,他解开了能gān吗?帮你洗衬衫吗?
八宝在一边点头,说,对啊!gān不了,这才是关键!
北小武早跑到台上,自行高歌了一首后,跑下来问我们,怎么样,哥的高音飙得厉害不?
八宝冷哼道,厉害什么,跟大裤衩撕裂了似的。
北小武看了看时间说,没工夫理你!
然后,他对我和金陵说,你们也早点儿回去,我先回去接货了。还有,你们就少损点儿尹静,多好一姑娘,斯文又安静,比你们哪个都qiáng,好端端的就被柯小柔祸害成了“同妻”,也不容易啊。
八宝就静静地看着北小武离开,沉静中有一种孤勇。
她看我们都盯着她,故作轻松一笑,说,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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