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第2部_乐小米/纪伟娜【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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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梦露,说,天涯也是为了弯弯以后着想。

  李梦露就冲顾朗笑,百媚千娇,她将手搭在顾朗肩膀上,指若chūn葱,撩拨着,说,要不?你养我们姐儿俩?我给你煮饭洗衣生孩子。你就管我个一日三餐就行。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顾朗的脸居然很不坦然,李梦露就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摇曳着走开,回眸勾首冲顾朗笑,好啦!好啦!算我没说嘛,还开不起玩笑啦!

  然后,她又冲我摆摆手,说,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你们那么好的命啊!能被家里伺候的舒舒服服!读大学,谈恋爱!哎,命啊!

  说着,她就一步三摇的离开。

  我记得,当时,顾朗看她的眼神里,隐约着一种淡淡的心疼。

  在和顾朗重逢的这一年时间里,我总是给自己编织各种理由往唐绘里跑,每次他身边的崔九见到我都眉开眼笑,而李梦露看到我的时候,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qíng。

  我和李梦露的jiāo往有限,除了在唐绘里偶尔说几句话之外,就是在胡巴的婚介所里遇见。她在给胡巴做婚托,用胡巴的话说,李梦露是他婚介所里响当当的头牌。

  头牌李梦露的脾气依旧火爆异常,文学小青年辛一百经常被她揍得面目全非。当然,通常是辛一百又在外面搞三捻七。

  但辛一百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搞三捻七,他觉得自己是在放松心灵,寻找灵魂上的刺激,文学上的灵感;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都是他的文学缪斯。

  胡冬朵知道后,曾说,也愧是李梦露,心脏qiáng大到能驾驭这拿下流当风流的làng子,要当初真是我嫁了这满脑子长前列腺的主儿,估计今年就是我的忌日。

  然后,我也后怕不已,忍不住杞人忧天的思考,当初我跟辛一百一起了,我是会跳楼死还是割腕死呢。

  当然,李梦露和辛一百的这些新闻都是李弯弯告诉我们的。

  李弯弯是个很乖巧的女孩,与小瓷年纪相当,但与小瓷的任xing不同,你和她jiāo往的时候,总会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小心翼翼,像一只小老鼠,生怕冒犯到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生活着,用她并不多的零用钱,买各种有我文章的杂志,然后也会小心翼翼的给我发短信,发表一下她的读后感。

  后来,她跟我说,她也喜欢写字,于是我就帮她推荐报刊杂志。

  这是她第一次将文字变成了铅字,我也很开心,于是,我买了四本杂志,并给她发了短信,我说:弯弯,现在我是你的读者了。

  她没回复,估计正在给客人做足疗。

  我到唐绘后,把一本杂志推给了顾朗,让他分享一下我此时的喜悦。当然,我也正好内心澎湃着、汹涌着,酝酿着我的第一次表白。

  这时,胡冬朵的电话打了进来,她问我是否还会留在长沙,她好和房东谈续租的事qíng。刚才,房东给她打电话了。

  我抬头看了顾朗一眼,眼神幽幽,慢吞吞的在手机里回她说,我也没想好是不是继续留在长沙。

  顾朗抬头,看了看我,他的眼睛如同积雪下的融水,清凉彻骨。

  胡冬朵问我,那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说,我在唐绘。

  胡冬朵一听就来劲了,说,艾天涯,你这个人渣啊!你都结婚了你还每天上班似的往唐绘跑,跟顾朗眉来眼去,你不怕天打雷劈啊!

  我赶紧握住话筒,生怕她那女高音传到顾朗耳朵里。我内心那个翻腾啊,这是什么人,明明今天早晨是她鼓励我找顾朗表白,现在又骂我该天打雷劈。

  胡冬朵说,你等我啊!我今天和鲁护镖一起,跑了一天招聘会,饿死了!

  我说,好的。

  48水晶鞋上摔下来……可就不是普通女孩穿高跟鞋崴了脚那么简单。

  我挂断电话后,顾朗抬眼看了看我,问我,你毕业后,回青岛是吧?

  我愣了愣,小声试探着说,可能的话,我想留在长沙。

  顾朗笑笑,说,还是家乡好啊。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漂泊在外了。女人经不起粗糙的。

  我看着他,语调幽幽的,你好像,不喜欢我的长沙……

  顾朗愣了愣,不过,他立刻笑了笑,换了话题,说,我前几天教你的曲子,你现在练熟了吗?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跟着他学吉他。

  当然,我本身是没有任何音乐细胞的,但是,这也是可以比较正大光明的接近他的一个方式——女孩子想要接近某个男子的时候,总是会用一些小伎俩,自以为天衣无fèng,其实漏dòng百出。

  我也没理他话题的改变,突然很任xing的看着他,我说,我想留在长沙!

  顾朗没作声,只是定定的看看我。末了,他笑了笑,将杂志放到我的面前,说,弯弯不愧是你的读者,文字的感觉和你的很像。

  他再次岔开了话题。

  可是,我却从他的话里面,捕捉到了一丝讯息,这丝讯息让我徒生喜悦,我问他,你看过我写的文章?

  顾朗愣了一下,笑笑,说,在书店,随意翻过一次。

  他尽量说的很轻松,尽量突出“随意”和“一次”,生怕我有太多幻想。

  我看着他,突然有些难过,这里的任何人,大概都能看出我对他的好,唯独他却不愿意看到,或者是他根本看得到,但是压根就没打算回应我的好——哪怕他在风雨如晦的路上紧紧将我揽在怀中,哪怕他吻过我,哪怕他记得我的每种喜好每种禁忌,但这一切好像都与爱qíng无关。

  那一刻,我的心qíng突然很糟糕,突然之间,我决定鼓起最后的勇气,对他说,顾朗,我喜欢你。

  就在我刚张开嘴巴,喊了一声“顾朗”,那句“我喜欢你”还没出口,崔九就跑过来喊他,打断了我的话。崔九说,秦老板来了!

  顾朗起身,留下嘴巴半张的我,真真的郁闷。

  谁?

  秦……老板?

  Orz,天啊,神啊,佛祖啊,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秦心吧?我法律上的另一个“母亲”啊。难道就要在此地和我完成人生的第一次相逢了?

  我第一次见到江寒的母亲,居然是在顾朗的身边。

  我的思量还未定,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了起来。

  迎面走来的女子,一套剪裁简约合体的套装,风姿绰约,化着淡妆,面带微笑,似乎岁月都败在了她的裙角。虽然丹凤眼满目笑意的迎着顾朗而去,但是眼角余光早已将我打量了一番。

  就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很久之前,康天桥曾经跟我说过的一番话——秦心是个厉害的角色。

  只不过是一个照面,她已经将我bī出了一身冷汗。

  顾朗笑了笑,走上前去,很客气的称呼她,秦姐。

  秦心冲他笑,说,顾老板最近气色不错啊。

  顾朗笑笑,说,你怎么来长沙了?这么突然。

  秦心刚要开口,目光就探到了我身上,我当下就开始哆嗦,我居然想,神啊,该不会她知道了我是她法律上的“儿媳妇”了吧。但转念一想,肯定不会的。

  秦心笑着问顾朗,这位——

  顾朗转脸看了看我,笑了笑,说,来,天涯,这是秦心秦姐,以前唐绘的老板,现在在北京。然后,他拉着我,给秦心介绍,说,这是艾天涯,我……朋友。

  我硬着头皮、颤着声儿喊了一声“秦……姐”,心里却想,我靠,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然后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反正我和江寒不是真结婚。

  秦心向我点点头,笑意深长,轻轻沉吟了一下我的名字,说,艾……天涯,很不错的名字。然后,她转脸问顾朗,她也该认识江寒吧?

  没等顾朗回答,我立刻抢答道,我不认识!

  顾朗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也对秦心撒了谎,说,他们可能没机会认识。

  秦心不动声色的笑笑,说,哦。我以为你们年轻人之间都应该很熟呢。然后,她岔开话题,问我道,你还在读书?

  我点点头,说,今年毕业。

  秦心笑笑,说,那预祝你大展宏图!chūn风万里!

  大展宏图?chūn风万里?为什么从秦心的嘴里说出来,我竟觉得异常刺耳,那感觉就像在说,你就使劲地巴结权贵公子哥,使劲往上爬吧!

  秦心转脸对顾朗笑,说,我本来也不想来长沙,北京那边还需要我打理,不过,江寒要回来了,说是不回北京,直接来长沙呆一段日子。给人家当妈不容易啊,儿子大了,怕生是非,我这就忍不住cao心的跑来了。

  说到这里,她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我。

  江寒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我完全忽视了秦心看我的眼神,以及她的话中带话的玄机。

  秦心一定不知道,她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我的心一霎那那个心花怒放啊,直想唱《嘻唰唰》。一年多了,我从来没这么好心qíng过!神啊,你终于听到我的祈祷了,终于要让我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不行了,我得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笑一场,蹦一场去,否则我就憋死了。

  于是,我不顾众人奇怪的眼神,兴冲冲的冲进了洗手间,躲进厕所里,放开水龙头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

  这婚,终于要离了!

  这日子,终于过到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

  半天后,我从厕所里爬出来,扬眉吐气。

  我拨打了一下胡冬朵的电话,顺势踢开厕所门,电话接通那一瞬间,我说,冬朵仔,恭喜我吧!江寒终于要回来了!哈哈哈哈。

  胡冬朵那边说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听,只听有个女声绵绵软软的从洗手池那里传来,说,那可真要恭喜你了。

  我抬头,却见秦心站在洗手池边,背对着我,俯首洗手,用背影给我诠释了什么叫做——优雅。

  我如遭雷击,慌了神;拼命的咽了几口吐沫,尴尬的冲她笑笑。

  她起身,并不回头,从镜子里端详着我,眼神柔软中透着一丝审视,轻轻地用手帕擦了擦手,缓缓地说,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谁都有轻狂的年纪,阳chūn白雪的风花雪月看多了,弄点儿俚曲听听的心思肯定是有的。不过,总会过去的!

  哦,原来是警告我呢。是在告诉我,他儿子就是那阳chūn白雪中的偏偏佳公子,我们这种女孩子那就是不上台面的下里巴人。所有一切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逢场作戏。可是,从头到尾,我压根就没对江寒做过什么,她凭什么这么说啊?

  她似乎看出了我眼里的那种不满,不过她还是笑了,大概我眼神里透出的神色在她看来就是故作清高、yù盖弥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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