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双城记之一]_乐小米/纪伟娜【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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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只不过一小会儿,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我才发现还有围堵江寒的大事没办。

  我刚要冲出去阻止我妈开门,谁知道我妈送厂长夫人离开,敲好两个人走到了门口热烈jiāo谈着。

  我一百八十度跨栏外加天鹅湖,飞奔了过去,大吼了一声,妈,别开门!

  可我妈的“芊芊玉手”已经打开了门拴。

  大门一开,一个大好青年朝气四she、热qíng洋溢的脸蛋出现在我妈和厂长夫人还有我的面前,他文质彬彬玉树临风地站着,似乎一身风尘也遮不住他艳若桃李的绝代风华,而且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纷纷嫩嫩的小娃娃。

  小娃娃一见我,就笑得像花儿一样,伸手,想让我抱,似乎我脸上随时会跑出一只小金毛。江寒一看,甚是欣慰,连忙说道,小童,快叫哦。

  小童就欢快地挥舞着胳膊,像练习了几百遍似的那么熟练,童音甜甜地喊我,妈~妈~

  我妈和厂长夫人当下成了雕像。

  江寒看着我,得意地笑,面如冠玉,纯然桃花,眼里透出一丝恶作剧般的光芒,声音里透着蜜月没过够般的甜蜜,说,天涯,我和孩子来看了。

  40它安静地躺在地上,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

  上辈子我一定是夺了江寒的老婆并杀了他全家,甚至连他隔壁邻居家的那条叫做阿huáng的狗也没当过,所以这辈子,他像个妖孽一样,在我的生活力yīn魂不散。

  小童那一声甜甜的“妈妈”,已经教的我如同遭雷劈、外苏里嫩,更遑论江寒在一旁玉树临风、眉眼含qíng地补了那么一句——“天涯,我和孩子来看你了。”

  再一看我身旁的老妈,双目急速聚焦,很显然被这突来的“外孙”给惊得已然灵魂出窍。

  江寒后面那句话,恰恰验证了我老妈那不祥的预感,她那青chūn无敌、美貌有双的伟大女儿——艾天涯同学在外面连私生子都给她搞了出来。

  当时,我只觉得一口鲜血用上了胸口,只想一拳头将江寒雷飞到湖里喂鱼。

  我转身企图向我老妈解释,其实事qíng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恐怖、不可饶恕,这仅仅是江寒这个混蛋的恶作剧,却口gān舌燥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正当我准备安慰她,你闺女这么高脂肪、低蛋白的生物是绝对生不出这么眉眼生动、如花似玉的男娃娃来的时候,只见两道鼻血从我老妈的鼻孔里飞流直下。

  我大惊,喊了一声,妈。

  可是,我妈鼻血飞流之后,居然神奇地昏厥了过去,就这样,昏厥在厂长夫人的怀抱里。

  厂长夫人尖叫了一声。

  从她那惊慌的表qíng里,我就知道了自己将来的命运——不出三十分钟,这个女人一定会将“老艾家那女娃娃艾天涯可真了不得,居然勾搭了一个男人生了个私生子将她老娘给气昏了”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千家万户,乃至湖里的那些游鱼、水糙也会知晓。

  于是,我成了麻纺厂的风头人物。

  江寒初战大捷。

  从此,这个男人每次提到此事的时候,都得意到不行。他说,他果然是美貌天成,丽质难弃,三岁女童,八十老太,一个都不放过。就连艾天涯她老妈都被他的美色所惑,以至于除此见面鼻血横流,差点儿惊艳至死。不过,那天,江寒看到我老妈昏厥了过去,一把将小童给塞进我的怀里,将我老妈给扶进了屋内,脸上焦灼的表qíng拿捏准确,眉头皱结得分寸恰当,堪称孝子贤孙的学习典范。

  老艾慌忙进屋,看到我怀抱着小童,先是一愣,再一看,我老妈的窗前守护着一个“表qíng痛苦得跟死了丈母娘的贤婿”一般的陌生男子,更是一头雾水。

  幸亏当时江寒仁慈,没有跟着继续折腾,要是他抱着我老妈大哭“我那可怜的老丈母娘啊,可怜你才看了你女婿以免,就上了极乐天”,估计老艾也会看着我怀里的小童,两眼圆睁地昏死过去的。

  老天保佑,我妈居然会在五分钟内悠悠醒来,老艾在一旁焦灼地帮她擦鼻血。

  就在我要探过脑袋去,想要跟我老妈问安的时候,怀里的小童无比配合地用小手抱着我的脸狂亲,一边亲一边喊“妈妈”。

  可怜我老妈,双眼一闭,再次昏厥。

  我还真不知道,我老妈的气xing会这么大。其实,老太太也有些太不自量力,太天真,也不看看自己闺女是几两道行,什么货色,有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来勾引一个如此妖娆到令人发指的男子。这男人的一件剪裁合体的衬衫就够她闺女买一年的衣服;这男人的一块限量的腕表,她闺女将来摆个婚宴外加将来生崽摆个百岁宴也足够;就是这个男人停在她家门外的那辆满身灰尘看似一堆破铁的保时捷卡宴,也是她闺女累死累活写一辈子言qíng小说都赚不到的。

  我妈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几乎都要被她的怒号声给炸飞,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鉴于我的文字力度有足够糟糕,是在无法描述当日我老妈这个女大王发威时山动地摇之qíng形,总之,我的遭遇时怎样之惨烈,怎样之悲壮,怎样的令人肝肠寸断,大家尽qíng地发挥想象吧。

  不过,当她发威结束之后,我和江寒都战战兢兢地守在她chuáng前,像两个“yù偷吃禁果、却被捉jian在chuáng”的小年轻似的,看着她唾沫与白眼齐飞,桌子、椅子、盘子、碗碟外加台灯碎于一地。

  尤其是江寒,他显然没有语聊到我老妈的战斗力是如此之彪悍、气焰如此之嚣张、打击火力如此之狂放猛烈。其实,也怪我不好,不提前告诉江寒,我老妈可是麻纺厂一霸。

  江寒原本以为我妈顶多和我一个战斗指数,大不了就是哭着臭骂我一顿,他也乐得抱着小童眉飞色舞地看个热闹。

  现实哪里会如他想象的那样美好,现在他已经成功地被我老妈扔出的飞碟给砸破了眉骨,而小童刚要大哭,却被我老妈一声雷劈般的怒号将哭泣声给吓在了嗓子眼里,只能抹着小眼泪往我怀里钻。我更凄惨,为了防止形象毁灭我还是不要描述,总之,那桌子椅子都曾从我身上飞过。

  老艾也跟着我倒了霉,我老妈一个jīng湛的飞菜刀表演,吊灯被她给擂了下来,直直地砸在了老艾的脑袋上。

  最幸运的是厂长夫人,她一看老妈要发飙,已经脚底抹油,从这个战壕之中脱身而逃。

  我妈终于折腾累了,靠在椅子上眉头不展地发呆,满眼沉痛的表qíng。

  我原本是想跟她解释,可是她那火爆的脾气,我估计我就是解释了,也会被她一耳光给飞到小区湖里喂鳖。

  老艾也很沉痛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小童,上前去试图安抚我老妈,大概要说诸如“既然事已如此,也只能由着他们年轻人了”的话。

  老艾还未开口,我妈已经回过头来,看着齐齐站在边上,如同两个小怨妇的我和江寒。我是真的怨妇,江寒这个混蛋肯定是在故作幽怨,以配合气氛。

  我妈伸了伸手,示意我将小童抱给她。

  我当时挺紧张的,我想我妈该不会摔凳子砸椅子摔盘子摔碗碟摔慡了,弦子就跑来要小童,再顺手将他砸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我下意识地将小童紧紧抱住,这个无意的动作,看在我老妈眼里,那就是“人赃俱获”的护子行为。

  她的眉头一皱,我就忙不迭地跟个叛徒似的将小童双手奉出。

  小童在她的怀里,也不敢啜泣,只能绞着小手指眼泪汪汪的,一会儿回头看看江寒,一会儿转头看看我。这些讯息落在我老妈和老艾的眼里,那就是——“爸爸,妈妈,快救救我啊,láng外婆要吃我了!”

  我老妈看着怀里玉雕粉砌一样的小童,褪去怒火,叹了口气,跟女王巡视天下一般俯视着我和江寒,说,你们两个人,这么不负责任,有没有想过,生了孩子,该怎么养他?

  我连忙解释,我说,妈,这孩子真不是我的,这是他的。

  我妈一脸鄙视地看着我,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瞧你们俩齐齐地站在那里的那份儿默契样儿,还敢说你们俩没有什么”的表qíng,她说,你的意思,这还是他生的?

  qíng急之下,我连忙点头,丝毫没考虑,江寒是一爷们儿,他什么都能gān,就是生孩子这个技术活他还真做不了。

  我妈妈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他要是有这自产自生的能力,还不被送到动物园里去?

  江寒的脸有些挂不住,但是,他又似乎无比受用我现在的窘态,于是,他郎qíng妾意地拉拉我的衣袖,又天真无邪的看着我,说,天涯,别说了。妈都被气成那样子了。

  我被他气得满脸通红,一把甩开他,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存心来折腾是不是?米什么人啊?你还是人吗?江寒!

  “江寒”俩字,落到我妈的耳朵里,就跟炸弹一样——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我会累死累活地将一只小狗给运回了家。而那只小狗的名字,不正是叫“江寒”吗?好啊,好啊,艾天涯,你可真不愧是我闺女,不能和这个叫江寒的男人时时刻刻厮守,就弄回一只叫江寒的小狗。

  我妈这个人,不管说话还是做事的一向作风就是又狠有准,她斜了江寒一眼,说,这事儿既然这样,孩子也有了,什么时候办事儿?

  我几乎都要抱着我妈的大腿痛哭流涕了,我说,妈啊,你算数也不差,你不想想,我每半年就放假回家一次,哪里有时间怀胎十月去生孩子啊?

  “怀胎十月”这四个字我特意咬得极其清楚。

  我妈看了看江寒,又看了看我,翻着白眼计算,觉得我手得也很对;可半晌,她猛然想到有一年暑假我根本没回家,于是压根不听我后面的话,上下打量着江寒。

  我瞪了江寒一眼,及其焦躁地说,你说句话啊。你跟我妈解释一下啊。你这都是开玩笑的。

  江寒就在我边上,不说话,目光幽怨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简直是太毒辣了,完全像一个被恶霸色láng艾天涯同学qiáng霸后,又qiáng行抛弃的小怨妇,yù诉无门的委屈表qíng恰到好处,yù言又止地来了幽幽一句:天涯啊……

  这句“天涯”,在我老妈这个一向自以为阅人无数经验老道的女人眼里,那就是“天涯啊,你怎么能让我跟妈妈说谎啊,我们毕竟是孩子都有了的人啊”。尤其该死的是,他还配上一副刚过门的小媳妇式的表qíng。

  我妈眯着眼睛看了看江寒,顺便闲说家常一样,问了问江寒的qíng况。包括年龄、住址、父母何处高就、身体健康与否、是否有抽烟喝酒赌博嫖娼等不良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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