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呼吸,脑子里还是激qíng的残像。那两个人真是……太夸张了,全过程要是录下来那是绝对的23禁。
“为什麽不让我去救欧阳老师?!”那家夥一开口就是这麽正义的言辞,害我当场呆立:“你……你说什麽啊,欧阳是喜欢肖玄的好不好?看了那麽久敢qíng你没看出来啊?”
“那,那为什麽一直反抗还哭著喊著要他停?”
我哈哈大笑:“这个就是你不懂啦!”见他面露愠色,忙改口:“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啊……可是你又不是GAY,学了也没用。”
文扬瞪了我一眼,微微有点脸红:“欧阳……真的不是被qiáng迫吗?”
我举手发誓:“真的不是!”
我被qiáng迫过所以我是权威我有发言权。
“如果是,就算肖玄再怎麽惹不起我也不会在一边眼睁睁看著这麽罪恶的行径啊~”我在心里又偷偷补上一句:我会闭上眼睛的。
好象回想起刚才的qíng景,文扬的脸色开始变成青橘子的颜色。
糟糕,这家夥不会是想吐了吧?
我正在找纸巾,文扬有点难以启齿地开口了:“男人和男人……做……都是那样的吗?”
“哪样的?”我觉得好笑,看他那呆呆的表qíng。
“就是……做女人那一方都很痛苦吗?”
“啊,这个……”我挺认真地思考,“也不全是,看攻方的技巧了。”
“技巧?”他皱眉的样子好象在对付一道化学竞赛题。
“就是……”我处心积虑地搜刮著适合的词汇可以灌输给他这样连男女之间都未必清楚何况男男的无知少年,又得谨记他是异xing恋,决不能太露骨了吓到他,基本的敷衍一下就好了:“比如说前戏一定要做足,进去之前要记得润滑……”
“润滑?”他又露出疑惑的神qíng。
“那是当然啊,男人那里和女人又不一样……”我抓著头,“你想象一下啊,那麽紧那麽gān的地方,不润滑一下怎麽进得去啊。”
他估计是在脑子里真的很仔细地想象过了,所以脸色更难看:“原来是这样……那……如果就直接进去呢?”
“会裂开。”我一本正经。
“肛裂?!!”他一副恐怖的表qíng。
“是啊。”我点头。他瞪著我,眼光呆滞,瞪得我毛都竖起来了。
“……小,小竟,你没事吧?”
“嘎?”
他掩饰似地摸了摸脸:“我是说……你不总是做受的那一方嘛……会不会遇到那种完全没技巧的……那就会受伤啊……”
“这个啊。”我笑,“一般那种人我不可能让他碰我的啦。”
回想起来那实在是一个奇妙的片段。在学校的糙坪上我对一个我爱著的异xing恋男人循循善诱地进行GAY的H知识再教育。我不敢发誓自己当时动机纯良,但多年後经过证明我们两个人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搬著大小箱子七七八八共计8大堆东西进T大的高职院宿舍时文扬也住进了旁边的化学系宿舍楼。
我老爸已经是力可通天了,只是我自身水平实在太低,他回天乏力,怎麽也没办法把考得一塌糊涂的我塞进T大的本科部,只能勉qiáng在高职院找个地方先把我安著。
文扬当然是凭实力考进来,化学是T大最牛的一个系,分数线奇高,他好象是总分第一(而我的分数是全T大倒数第一)。
这种牛人显然和我不是一个阶级。
但不是一个阶级的同志也有走到一起的时候。
应该说是T大种种可称为恶习的制度间接为我创造了有利条件:11点qiáng行断电,哪怕是三伏天热得能在chuáng上烙大饼的季节。我们堂堂一群国家栋梁连民工的生活条件都比不上,连个chuáng头小吊扇都chuī不起,顶多只能有气无力摇摇扇子。到了晚上T大那优美的环境中暗藏的杀机也全显现出来了──轰炸机般的蚊子是绿化工作做得好的副产品。男生没有挂蚊帐的习惯,每天早上醒过来各个都肿得面目全非,远看像猪头近看像菠萝。
再加上每周末宿舍的卫生大检查,条令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桌上不得堆放杂物,chuáng上不得堆放杂物,chuáng底不得堆放杂物(所谓杂物就是一切除了人和桌椅的东西)──我实在很难明白那到底哪里才能堆放“杂物”。第一个星期我们是一宿舍兄弟在卫检人员来到之时把能背能拿的东西全背在身上,以显示“杂物”并位被堆放在任何地方。後来大家就受不了了,系检过後还有校检,而且时间总是未知数总是不解之迷,我们经常是抱著背著堆东西gān等两个锺头最後得到通知“这次抽检没抽到你们”。
我住了没一个月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令我高兴的是卓文扬也在找房子,他是受不了宿舍里动不动就四人一桌搓麻将要不围著看A片的嘈杂,还有11点qiáng行断电大大影响了他的自习计划,他那锺点一样准时的作息习惯实在不适合集体宿舍生活。
我们俩就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有意无意的我们好象都很默契地忽略了我是个GAY这样的事实,正式“同居”。
我们的同居生活是我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幸福美满不过的生活方式。文扬每天很尽职地叫睡得跟死了没什麽区别的我起chuáng上课,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烧个水都能弄爆电热棒又毫无自知之明地对公寓附近的外卖不屑一顾的我洗手做羹汤,帮我抄好课程表贴在chuáng头为我在课本上清楚标明认课老师和授课地点以免我找不到教室或者以找不到教室为借口偷课漏课。被他照顾地无微不至心旷神怡得意忘形的我很不能像日本小女人一样天天冲他叫“ANADA”,鞠躬送他出门跪著迎他进门,一边说“你辛苦了”一边很狗腿地给他脱外套脱鞋子笑得一脸谄媚。
他只是习惯於像照顾他那柔弱母亲一样去照顾别人,不管那个人是叫林竟或者其他名字。
但对於我这样的花痴和胸无大志的人而言,这虚幻的幸福已经够让我晕头转向不能自拔了。一度偷偷觉得除去SEX,现在的生活可以媲美经典婚姻。如果可以这麽一直下去,我真是什麽也不奢求了,尽管心爱的人就睡在隔壁而他不会来碰我半个指头。
当然,前提是不要那麽多围著他嗡嗡作响的苍蝇。
“你的。”我黑著脸不甘不愿地又把话筒给他。
他歉意笑笑,放下手里的笔去接电话。
我看表,开始计时,一分锺……一分30秒……
气闷中。
“文扬,我题目做不出来啦!”我哗啦啦挥动手里的CET4试题jīng编,意图提醒他今晚的使命可是给我补习英文争取让我4级一次过关,而不是当接线生。
他难道就看不出来那群以大同小异的借口在电话里和他纠缠不清的女人别有居心吗?
或者他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我暗自磨牙,男人!!
“对不起!”终於成功引起他注意力了,他抬头朝我笑笑,然後放低音量,用手半捂嘴巴对话筒低声笑著说话。
我拿笔在无辜的书本上一通乱画。蠢材蠢材!
怕吵到我你就不能gān脆挂了电话吗?
气结地翻过惨不忍睹的一页,继续发泄,一边竖起耳朵吃力地想分辨他们到底在说什麽。
真累,每天都要这样,如此训练下去我的功效可以媲美一台相当jīng良的窃听器。
T大男多女少,而质量又刚好和数量成反比,由此就形成了“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的贫富差距悬殊现象。尽管有一票男生长年处於饥渴状态,也有那麽一些人选择范围大到令他们厌食。卓文扬就是属於上图书馆借个书管理员阿姨都会去找他搭讪的那种档次。
所以尽管我已经想方设法使出全身解数拖住文扬不让他显山露水,可惜是金子总是要发光,何况是文扬这样货真价实成色十足的一块大金子。
再怎麽韬光养晦深藏不露也有被挖出来的一天。
我记得那次是他参加外文学社的英语演讲比赛,往台上那麽一站,刚才还晕晕yù睡萎靡不振的观众就微微骚动,逐个清醒过来(废话啊,光他那张脸都够他吃喝不愁财源滚滚了,再加上那连化学系无药可救的系服都能穿出一番风采的好身材~~)
等他张嘴说话,一口标准美语,台下连口哨声都出来了(我发誓不是我gān的,那时候我正在後排听著前面女生的窃窃赞赏恨得咬牙切齿磨刀霍霍)。
我只恨自己不是个女的,没有立场捍卫卓文扬,不然就以同居人身份对著那些络绎不绝地打来的电话娇滴滴一声:“找我家文扬什麽事啊?”妖女们就不攻自退~~
恨啊我怎麽就是个男人呢?!我低头怒视自己下半身。
“终於打完啦?”我酸溜溜。
“是啊。”他自然微笑,“我朋友呆会儿要过来。”
当头一棒。这这,这都杀上门来了?!
开门看到那个自称叫JOANNA的女生我心中便警铃大作。
即便对女xing兴趣全无的我也能清楚感受到她身上无处不在的魅力,jīng致得无懈可击的皮肤和妆容,衣著品位高尚脱俗,即使穿著不薄的CHABER羊绒短大衣,身材完美曲线也一览无余。
外文系的美女素来是T大之首,如今看来果然所言不虚。
到如今唯有寄希望於她是个金玉其外的糙包。
我缩在客厅一角冷眼看她和文扬摊开一桌子对我而言无异於外星文字的英文资料谈论得热火朝天密不透风滴水都泼不进,自卑不已黯然神伤。
文扬认真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再三与她切磋,全然忘记我还拿了本习题gān坐著等他来指导。
终於我自知无趣,识相地收拾了东西一声不响摸回房间去。
挺晚才听到文扬开门送客的声音,然後他停在我门前,轻轻敲门试探道:“小竟,你睡了吗?”
我怎麽可能睡得著,心里跟千万只小虫子在噬咬一般疼痛难当。但我不闷头不吱声,你能当我是隐形我也能当你是静音。
qíng势往更糟的方向发展。两三次以後卓文扬连她专用的咖啡杯都准备下来了,我看著她兴致勃勃往这里搬煮意式咖啡的摩卡壶和做咖啡点心的烤箱,一副要长久做战的架势,郁闷不已,总预感长久下去我会变成那个要被合力驱逐的侵略者。可尽管我三番两次想偷偷砸了那明显带著入侵意味站在架子上的马克杯,最後选择的却是在她的来访时间段里躲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把音响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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