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修很无辜:“什么?”
“就是苏菲,怎么没看到她?不一起吃饭吗?”
谢子修笑道:“哦,那个啊,她不是我女朋友。”
“……”
果然很**。
吃过晚饭,回到房间休息,颜苗独自一人呆着,就开始环视这卧室,室内的门窗都是茶色的桃木和玻璃材质,几近单一的色调和材质,让屋子显得素净又淡雅。
然而墙上jīng致的丝织壁挂,chuáng单上的彩色锦缎装饰,又都鲜艳得明目张胆。无论是桌上有着特殊釉色的雕花果盘,还是蕉叶轮廓的薄胎瓷器,乃至衣橱里的描边睡衣,都很有古意瑰丽的风qíng。
从她的房间可以走到外面的亭子里,坐着看花叶和水色。亭阁是茅糙屋顶,木头材质,在烛光里有种温暖的质感。
谢子修就在隔壁坐着。看见她,便笑着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颜苗也跟着用放松的姿势坐了,膝盖上摊着一本带来的书,达尔文趴在脚下,晚风轻拂面,时间犹如停滞一般,宛若天堂。
本来以为一个人到异地,头一天晚上多少会有些辗转难眠,而这一夜的睡眠却是意外的香甜。
第二天起来,事先知道是户外休闲活动,颜苗就穿了泡泡袖的粉色波点长T,rǔ白七分打底裤,低帮露踝帆布鞋,准备一顶粉色波点货车帽来遮阳,长发整整齐齐披在肩上,就出了房门。
早餐桌上只有她和谢子修,颜苗就不必端出做客的矜持,于是敞开肚子狠吃了一顿,吃了四个荷包蛋,两份培根,数个小香肠,还有两碗jīròu粥,再吃下一顿芒果,吃的谢子修叹为观止:“颜秘书,新的一年,新食量啊。”
吃饱了整装上路,又是谢子修亲自开车,颜苗问:“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谢子修发动车子,笑道:“去钓鱼。”
车子一动,颜苗差点往后翻过去:“……啊?!”
他长了这么一张脸,凭什么有这种老人家的爱好啊?
达尔文在车里就已经很雀跃,从后座挣扎着挤到颜苗腿上,而后扒在窗口吐着舌头呼吸新鲜空气。
车子在码头停下,达尔文一钻出车来,愈发兴奋,到处撒欢,感染得颜苗也qíng绪高涨:“我们是要出海吗?是吗是吗?”
这种风清日朗的好天气,的确没有比出海垂钓更美的事了。
谢子修带着欢蹦乱跳的一人一狗上了游艇,他的朋友们随后也陆续到了,是几对年龄相仿的男女,不需要正式的介绍,彼此粗略认识了一下,不多时游艇上便热闹起来。
一行人启程出海,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大家就各自娱乐,或躺着晒太阳,或坐下来玩牌。谢子修躺在躺椅上看杂志,喝椰子汁,颜苗则被过分快活的达尔文扯的满甲板跑,整个披头散发汗流浃背:“慢一点。达尔文,不不不不行,不要下水,哇……”
等气喘吁吁地回到谢子修身边,一人一狗都呼哧呼哧直喘。谢子修合上杂志,笑道:“真怀念啊。”
对着颜苗的苦不堪言,谢子修突然大发善心,递过手中的椰子,笑道:“渴了吧。”
难得他这么贴心,颜苗也的确嗓子冒烟,便接过来就着吸管,一口气“滋滋”地喝掉大半,才“呼”地出了一口长气。清凉的汁水让她气都消了。
抱着椰子喝得正投入,偶然对上谢子修太阳镜后似笑非笑的眼睛,颜苗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低头看看自己含在嘴里的吸管,又看看谢子修,惊悚道:“……这是不是你喝过的?”
谢子修一扬眉:“是啊。”
颜苗不由结巴了:“你、你、你为什么给我你喝过的东西!”
谢子修悠然地:“达尔文也会喝啊。它都不介意。”
颜苗瞬间就满脸通红:“你,你……你这个混蛋……你,你……”
吃了谢子修的口水,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她已经完全慌了。不免就想起那会以下犯上,qiáng吻(??)了谢子修的悲惨经历。
眼睛看着谢子修薄薄的形状漂亮的嘴唇,心脏就跳得乱七八糟,几乎要撞破胸腔。
在她羞耻得连脖子都要燃烧起来的时候,听得谢子修笑道:“骗你的。这个椰子是新打开的。”
“……”
颜苗选择了转身,拿背硬邦邦对着他。
谢子修凑近过来,微笑道:“真生气了?”
颜苗小声说:“你不觉得你太轻薄了吗?这样会引起误会的。”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安静了一刻,谢子修又笑道:“什么?”
颜苗低着头:“要是我喜欢你,你这样又算什么呢?”
谢子修收了笑容。
下一刻颜苗就猛地转过头来:“哇哈哈,骗你的!”
“……”
总算扳回一局。
“吓到了吧!”
谢子修摸摸鼻子:“好吧,你赢了。”
回头颜苗就忍不住向谢子修感慨:“你跟你那个弟弟,果然是亲兄弟。”不仅嘴巴一样坏,还连审美都一样扭曲。
谢子修道:“你说谢少维?我们不是亲兄弟。”
“咦?”这样一说她又糊涂了,“但你们都姓谢,他也长得跟你有像到啊。他也一样管你姐姐叫姐姐嘛。怎么会不是亲兄弟。”
谢子修像是笑了一下:“我父亲。有不止一个太太的。”
“啊?!”
“我们三个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个人。”
颜苗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不对,法律不是规定……”
谢子修笑道:“法律只对一部分人有用。”
“……”
“不管怎么说,我家的状况你大致可以了解了。我家的兄弟姐妹,可不是你跟颜子清那种关系。”
“……”
“所以你最好别跟他们牵扯得太深,连我姐姐也一样,明白?”
颜苗突然觉得有点同qíng谢子修了。家庭不和睦,对孩子总是造成最大的jīng神伤害。如果从小在钩心斗角处处设防的氛围里成长,就算有钱也未必多开心。
次日,谢子修带她去花园,让她一起照料那些花花糙糙,也好让她亲眼确认他拿走电锯真的是用来锯木头这件事。
花园里安静得很清凉,即使在过分qiáng烈的日光下,那颜色和香气也显得舒适闲散。
园内的莲花池,亭阁,秋千,都在树木掩映之中,薰风微来,树影浮动。
巨大的翠绿芭蕉遮挡着木质楼梯,怒放的荼蘼撑起了白色馥郁的花瀑,睡莲在水面沉静地开放着艳丽的星状花瓣。
这一派宁静而繁华的美。
谢子修去花房取了工具,站到人字梯上,仔细去修建紫薇树那过于浓密的枝条。颜苗仰头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
明亮的阳光里,他的五官清晰分明得令人有点不敢直视,皮肤愈发白皙到耀眼,没有任何瑕疵,唯有睫毛在上面投下一圈yīn影。
真可谓,清逸起于浮世,纷扰止于内心。
颜苗看得有点发呆。
明明长了一张应该邪魅一笑,走纳粹或者黑手党路线的脸,结果却在这里一板一眼地给花树剪枝。
而且可恶的是,这样居然也很有美感。
颜苗仰得脖子都酸了,眼睛也发花,谢子修却还是很耐心,咔嚓咔嚓地修剪,并不觉得单调。
谢子修低下头来的时候,她还呆呆保持着脖子酸痛的姿势,不期然地就和他四目相对。
谢子修微笑道:“怎么?”
对上他的眼睛,颜苗突然就有点慌神了:“呃……为什么你会喜欢园艺呢?”
谢子修笑道:“植物是很微妙的。一颗小种子,最后却能长出这种花来。这是造物主的神奇。”
“哦……”
谢子修又微微笑着,温柔道:“你也来体验下这神奇吧。”
“咦?”
“就是去把铲子拿过来,跟我一起gān活。”
“……==”
谢子修带他在园里转了一圈,教她认了不少的植物,以及基本的修剪,除糙。
颜苗就对着个大盆栽,拿小花铲仔细扒拉。
中途谢子修接了个电话,道:“你慢慢弄,我先出去办点事。”
颜苗独自除了好一阵子的糙,又累又觉得单调,正蹲在花间犯困,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这也能被他抢先?你们都怎么办事的?每顿吃的都是屎啊?”
另一人惶恐道:“谢少爷,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安排好了,也没有走漏风声,哪想到……“
到了小岛海湾,游艇抛锚停泊,大家也纷纷准备,或下橡皮艇去浮浅,或取出渔具选地方垂钓。
眼前làng平风轻,海水湛蓝,碧莹莹的诱惑着人往下跳。原本一直在躺椅上慵懒着的谢子修也站起身来,取下太阳镜,顺手脱了上衣。
颜苗一见他脱下衬衫,露出异常白皙而线条流畅的上半身,语言功能就自动障碍了。只能单音节道:“呃……呃……”
幸好谢子修没有留意到她的不自然,自顾自下去换了衣服。等他回到甲板上,颜苗瞬间就莫名的脸红了。
其实谢子修是很礼貌的,在女士面前就只是简单的平角泳裤,单纯要游泳而已,没有半点卖弄或者骚包的意味,仅仅是专业和利落。
可她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见过穿这么少的、活生生的异xing啊T__T
“颜秘书,过来,帮我涂防晒油。”
颜苗磨蹭过去,接过防晒油,尽量想无视上司那不容妄想的身体,但又很难不对着这样宽肩窄腰的身材心猿意马。
手指碰到他皮肤的感觉很微妙,而那光滑的皮肤之下,是匀称的骨骼和肌ròu,充满了力量。颜苗只能尽量镇定地,帮谢子修把防晒油在赤luǒ的背上搽均匀。
涂完了后背,剩下的部分谢子修便自己来,边问:“你要不要下水?”
“哦,好啊……”
颜苗很快也高高兴兴地去换了泳衣出来,保守的灰色连体式,包裹成严实的欧巴桑。
谢子修只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忍无可忍挡住眼睛道:“你是想刺瞎我的双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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