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唯的头像消失了,他才默默地下了线。
後来就渐渐养成习惯,上网第一件事就开Q等一唯,然後安静地看著那头像,等到一唯下线了他才困倦地关了电脑缩进被子里去睡觉。
一唯在各个版块上留下的每一个贴子他都会不厌其烦地一一打开来看,两句话他可以琢磨上半个小时。咛浩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其实挺病态的,有点那种偷窥狂的迹象。
有天他和平时一样地一边跟著找一唯的帖子一边不时瞄一眼Q上那个亮著的狮子头以确认那人还在,突然狮子头跳起来了。
有那麽几分锺咛浩都不敢动,他呆呆地看著电脑心跳得有点快。
和一唯那天聊了什麽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时侯的心qíng,从来没有那麽紧张过,键盘上的手都微微发抖。
推门进来的杨苛说,咦,浩浩你的脸怎麽这麽红,又发烧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咛浩清淡如死水的生命开始重新流动了。
他面色红润了一点,笑得也更多了一点,尤其是在对著电脑的时候。杨苛很高兴,他吻著咛浩嘟嘟的嘴唇说,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上你这样的表qíng。
杨苛眼里的咛浩还是个孩子。虽然他都已经21了,而且在chuáng上的时候完全是一个成熟的诱人的男人。但那小小的脑袋是他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天真gān净的一个。
他被咛浩吸引就是因为那张猴子一样小脸上经常露出的甜美纯洁的笑容。咛浩有点地包天,微笑的时候嘴巴就合不上似地裂著,可以看到白得透明的两个小门牙,眼睛左大右小地眯著,非常可爱的两条弯弯的fèng,第一次看到这个笑的时候他就想,我可不可以吻他?
天真的xing感。他在心里这麽评价咛浩。
那年夏天完全过去的时候,咛浩和一唯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最熟悉的两个人。
第二年chūn天要来不来的时候咛浩知道了一唯并不是GAY,但那时一唯却说,喂,咛浩啊,你做我老婆吧。
咛浩啼笑皆非地说,我比你大了四岁啊。
年龄不是问题,你比较适合让人家照顾你啦,我做你老公会让你很幸福的,嘿嘿。
咛浩有点出神地看著屏幕。心想,一唯,一唯你是认真的吗?
他最终还是‘嫁’给了一唯。
怎麽能不嫁。
他清楚记得有一次一唯因为电脑坏了几天没上网,那时自己的惶恐。
想到安妮宝贝的一句话:在你消失不见的那几十个小时里,我发现自己面目全非。
那时侯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那个孩子了。
只是当时还不知道究竟有多爱。
杨苛gān涉咛浩的一切就是不gān涉咛浩上网。网络这麽不真实的东西还不至於让他觉得危险。
何况他自己这麽出色的男人从来都只会给别人造成威胁还轮不到其他人来威胁他。
他对自己有信心。
咛浩当然完全是属於他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那小猴子多麽乖巧听话,甚至学不会拒绝。就算做爱的时候他要的太过分太急切了,那张线条柔和的小脸也只是痛苦地皱一皱,咬著牙,却不会把他推开。
那种完全占有的感觉让他觉得满足而放松。
他觉得咛浩无论如何都只会爱他一个人也理所当然地只能爱他一个人。
所以那摸起来稚嫩柔软的小脑袋里想的是什麽他根本懒得去想过。
一唯关於高一一年的回忆比较郁闷的,他从一开学就苦追的校花居然在吃了他13顿KFC12顿麦当劳8次必胜客不计其数的可丽饼又蹦了5次迪以後拒绝了他,理由是他太小了。
哇哩咧,我离要成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不就是差了那麽几天嘛。
而且还花了我那麽多钱。
IYAH!!
想到那些用出去的钞票就心里一阵抽搐。
他从小就有著极qiáng的经济意识,才懂事就知道往小猪储钱罐里塞一块钱硬币和纸钞然後藏在臭袜子堆里,小学三年级就自己到银行去扒在比自己还高的柜台边上开了段一唯的个人帐户,上初中的时候已经知道做一些小规模的投资了比如说在班里兜售贺卡之类,等个头再高些长得再耐看些他就到泡沫红茶坊打工了。
龙卡上那个数目也不小啦,而且他爸爸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潦倒到要委屈宝贝儿子如此节衣缩食的地步,但一唯就是那种为了一块钱可以和人大打出手请人吃个烤鱿鱼一整天心脏都会跳得不大对的人。
这次投资的血本无归令他对全体女xing都留下极深的偏见。
所以往耽美站跑得更勤了。
还是男人好。
尤其是咛浩。
想到咛浩他不由嘿嘿傻笑了两声。
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去上课,晚上就可以在线上赖久一点和咛浩多聊会儿。
其实他已经知道咛浩的大名叫李咛浩,但还是喜欢叫唤咛浩啊咛浩。
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舌头轻轻打个弯再舒展开来,非常温暖甜蜜的感觉,
在学校里他也会发发短信给咛浩,但发短信的速度慢得令他这样思维敏捷的人无法忍受(也就是说他手脚实在迟缓得不像话),发多了还导致大麽指严重内伤,而且短信费还贵的说。
咛浩还打过一次电话到他家。打长途多làng费钱哪,他本来是坚决不肯接的,可他也实在是很想听听咛浩的声音。
一听到那头轻轻的喂的一声还有低低的笑声,他舌头就打结了。除了傻笑就只能咽口水。
咛浩的声音和他想象的一样是有一点软有一点嗲,温温低低的有点像女孩子。南方人特有的那种口音和软软的调子让他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很想伸手到那边摸一摸。
本来想笑一下咛浩比起他来不够地道的发音,可是不久後发现自己讲话都变得有点咛浩那样的调调,比如说软绵绵的“这样子啊”,结果到後来他特爱学人说话的老爸,他的亲戚们,说起话来全都是一个调子的“这样子啊。”
咛浩听著PUFFY埋头抄短信。他的手机顶多只能寸70条,要删掉又舍不得,不删又收不到一唯的新短信。当然只好一条条抄下来了,那本挺厚的信纸上已经成果颇丰了。
“浩浩。”杨苛回来了,脸上有淡淡的得意之色,“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永胜的海鲜还不错。”
咛浩并没有紧张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抽屉里,这些杨苛都看过的,然後嗤笑一声不当回事。
“这麽高兴啊。”
“四大有三家给我OFFER。”杨苛过来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下个月就可以挑一个过去实习了……恩,浩浩你真香……今天用的什麽沐浴露啊…………”
杨苛慢慢地吻到他的颈窝里,衣服也扯开了:“恩…………我们晚点再去吃吧……浩浩……”
TONY呆滞地被他按到沙发上。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杨苛他……下个月就要去广州?那我呢。
我,我一个人……
很痛。他微微皱起眉毛,发著抖。杨苛太用力了
这种体位让他很难受,可是杨苛喜欢。
只要杨苛喜欢的事他就完全没有反抗余地。
他不能说话他只能忍受。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疼痛中他无声地抓住杨苛宽阔的肩膀,指甲深深嵌了进去。
一唯。
痛楚到极致的时候他突然想喊这个名字。
此时的一唯正在厨房里。妈妈出差去了,老爸就翘著腿在客厅里看电视。bī未成年的儿子穿上围裙去做饭,吭哧吭哧。
耳朵里听著大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新闻,手上努力地和一条鲢鱼殊死搏斗。
“广东……非典型xing肺炎猖獗……相邻城市如P城已加紧防范…………”
一唯啪地把鱼往盆里一丢咋开两只手就冲出来了。
“什麽什麽什麽,刚才新闻说什麽?!”
老爸表qíng有点扭曲地按著肚子:“你管他是什麽,离咱们这里远著呢。儿子,饭好了没有啊。”
一唯挥了一下手里的刀:“虽然你是我爸爸,但是……恩横横。”
咛浩有点头晕。一半是饿的一半是累的。这时候估计也吃不著什麽海鲜了,永胜从来都是要提前定位的。杨苛打了电话让学校外边的东北菜馆送点热菜过来,然後就进去放热水洗澡。
听著浴室里的水声,咛浩茫然地睁著眼睛看天花板。
瞪了半天只觉得心里空空的,突然想和一唯说说话。爬下chuáng摸到刚才被杨苛丢在地上的长裤,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有短信息尚未阅读。
打开来,一条,两条,三条,都是一唯的。
“老婆,听说你们那边要有典型xing肺炎,你要小心,东西不要乱吃,人多的地方不能去,看到地上有什麽新鲜玩意儿不许捡,就算是五块钱也不行!”
“P城开始抢醋和大米了是不是。老婆表怕,这麽大个中国不会连醋和大米都缺的,千万表慌表和人家去挤,被踩到怎麽办。”
“老婆,听说P城白醋30块一瓶都脱销,这麽不合算的东西千万表买,我这里买了给你寄过去,很便宜的说。”
咛浩看著看著就开始笑,然後眼里微微的有点涩。杨苛还在悠闲地洗他的澡,咛浩听到他在浴室里高声地唱:“I’AmorchemuoveilsoleeI’altrestelle.”
意大利语。是爱也,感太阳而动群星。
第一次听的时候他笑,觉得荒谬。
一唯瞪著手里塑料瓶装的醋。2块钱一瓶。不是吧,这麽便宜?qíng人节就要来了,给咛浩寄2块钱一大瓶500CC的白醋?!
不行不行,绝不能做这麽掉价的事qíng。
他十七年来头一次这麽心甘qíng愿地为别人花钱。但是要怎麽花还是没什麽头绪,毕竟他已经保持了17年的良好单身记录了。想了想打电话给同班的七炫:“小安,qíng人节你送什麽东西给你女人的啊?”
小安很义气地出来领他到jīng品店去,还翘著兰花指。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小安神气地挥斥方遒,“一唯,去付钱。”
“………………小安,你确信这个能行?”他好象应该告诉小安要送的是男孩子。
“Youcantrustme!”小安从鼻孔里哼著很蹩脚的英文。
一唯听不大懂他变调的哼哼,只好茫然地点头。
“你好,一共XXX元。”
一唯bào跳:“小安!你没讲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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