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病_夏茗悠【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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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共同语言却又要见面、聊天。

  反反复复的人一直都是陈凛,而时唯自始至终只有那句“我最喜欢你啦”,藏在被束之高阁的糖果罐中某颗幸运星里。

  她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个被遗忘的秘密有朝一日再引起什么波澜,,甚至反转。

  对时唯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让所有的不安与郁结,都被那个夏天的bào雨吞噬,再也不要再见与重来。

  【五】

  尽管时唯已经对陈凛义正词严,男生还是没有向自己的父亲做过任何解释,在五一假期结束后丢下个烂摊子回了上海。陈伯伯还是一如既往地隔三岔五派车来接时唯去应酬。时唯推辞了几次,又被妈妈一顿臭骂:“你爸爸就快要提拔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让人省点心吗?一点人qíng世故都不懂!”

  “他们家不是说至少要娶个部级领导的女儿吗?赶紧去娶好咧!老来烦我gān吗?”

  “人家陈伯伯又没有bī婚,开开玩笑你当什么真?好心好意请你去吃饭,你就非要得罪人家吗?”

  被臭骂的时唯只好在下次被邀请时老实赴约。

  也许陈凛是以此来报复时唯决绝复合,也许他认为在父亲的认可下时间一久时唯就会妥协与自己复合。总之,他为时唯对自己的痛恨添砖加瓦出了不少力。

  好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夏树像去年一样收拾行李来北京与时唯同住。因为这位“客人”的出现,时唯有了正当理由可以不出席陈伯伯的饭局,折腾总算暂时停止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生?”吃饭时聊起陈凛,夏树觉得好奇,“现在怎么还有男生找女朋友会听从家里安排?”

  时唯想不出善意的形容词,几乎是咬着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渣、男。”

  夏树掩嘴笑出声。

  时唯知道自己失态了,语气缓和下来:“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点渣,但以前还挺正常,不知道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见着他爸像老鼠见着猫一样,连恋爱对象都听从他爸安排。”

  “好理解,官二代嘛,越长大越发现自己离不了老爸的庇护。”夏树淡然地说,一副“这类人我见得多了”的语气。

  时唯犹豫着该如何让接嘴,夏树已经换了个话题:“我哥也是个渣男。”

  “欸?”时唯第一反应以为她在说宣翔哥哥,而后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堂哥,“怎么了?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说到“结婚”,时唯还略带讽刺地做了个双引号手势。

  “是啊,可还在和别的女孩勾勾搭搭的。这几天有个女生老去他微博留言,我好奇戳进那女生的微博看看,一看就特脑残,还有和我哥的核战,她朋友在下面评论问‘这是你男朋友啊’,她还回‘对呀’。”

  “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是我哥真的背着我嫂子劈腿,还是那丫头自己YY的,=。那丫头可脑残了,整天自称是香港人,说些‘今天妈咪和姐姐从美国回来了好开心’、‘今天和friend在半岛喝下午茶’什么的,然后发些PS过度的自拍照。可我戳她朋友列表,看她朋友明明全部都是cháo汕人,她才不是香港人呢,估计偶尔去一次香港拍一堆照片能发半年微博。这样没头脑的女孩子,别说我哥劈腿,就算把她当朋友,都够渣的了。”

  “你嫂子知道这个女孩吗?”

  “我哥有微博都没告诉我嫂子,我嫂子没微博。不过我昨天告诉我嫂子了。”

  时唯微怔:“你嫂子什么反应啊?”

  “好像和我哥吵架了吧。”夏树轻描淡写地说。

  “你挺……”时唯想说“大义灭亲”又觉得形容不对,“……挺有正义感的。”

  虽然时唯认为夏树应该先向自己堂哥问明qíng况,但她至少没有偏袒自己哥哥,让嫂子蒙在鼓里。回想自己与陈凛jiāo往时,让自己耿耿于怀的并不是陈凛变心,是他明明已经变心还继续欺骗自己,而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长达半年。

  夏树的堂哥也曾打了两个电话给夏树,让夏树帮他说说好话劝嫂子别揪着小错不放。但这并不是说说好话就能妥善解决的风波,连时唯都能感觉到事态越来越糟,连双方的家长都牵扯进来争吵不休。

  最终的结局,听说夏树的堂哥和他女友分手了,两家为了订亲的聘礼彩礼钱又撕破脸闹了一阵。时唯以旁观者的身份唏嘘感慨,回想那两人去年此时还大张旗鼓嚷着要结婚,不免有点讽刺。

  当然,时唯从未意识到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六】

  周末时唯和夏树在商场逛街,回宿舍时达不到出租车,只好拎着大包小包在咖啡店歇脚。正好小唐僧发来短信说好久没看见时唯,想约她出来。

  时唯顺势抓了个救兵:“我和表妹在逛街,正愁打不到车,你开车来吧,我请你吃饭。吃完你做好人好事送我们回家。

  小唐僧欣然赴约,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吃顿简餐一起回了家。事后夏树评价小唐僧“好像有点书呆子气”。

  时唯笑:“小时候更呆,现在已经好多了。”

  关于小唐僧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时妈妈过分想女儿,请了假到北京看时唯,待了好些日子。被时唯埋怨:“gān吗毫无征兆地跑来,我也没空带你出门玩。”

  “我想你啊。”

  “我这个月实习结束不就回去了么。”

  “到时候谁知到你会不会又留下来忙些什么有的没的。”

  时唯拿她没辙,只好任由她住着。更忙里添乱的是,那位陈伯伯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听说时妈妈到了北京,又重整旗鼓来盛qíng邀请,这次是请时妈妈和时唯一起,时唯哪还敢推三阻四。

  饭局上又有几位看似大人物的客人,陈伯伯对他们介绍时唯的时候仍是“我准儿媳”那套说辞。席间,时唯被要求多吃某样菜,她摆手说“已经饱了”,陈伯伯立刻沉下脸转头朝时妈妈气势汹汹地吼道:“你看看你女儿,怎么老不听话?再这么不听话我叫我儿子不要她!”

  这话什么意思?

  我还不想要你儿子呢,你这到黑白颠倒了!

  平时受什么委屈自己忍了也就忍了,但见他这样盛气凌人地对自己妈妈,时唯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刚想摔筷子发作,却被妈妈在桌下硬生生地按住了。

  时妈妈宽厚地笑笑,说了两句自谦的话把场面圆了过去。时唯气得胸闷。

  回家后,时妈妈避开夏树教育时唯:“不要那么意气用事。你还不明白陈伯伯那个人么?那么霸道的一个人,一向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皇帝做派,你要是让他下不来台,你倒是不在他权利范围,出了口气,倒霉的只有你爸爸。”

  “你别哄小孩。陈伯伯只比我爸高一级,我爸的任免还轮不到他来决定。”

  “没错,关于你爸的提拔,这个人确实成事不足,但是他败事有余啊。”

  “你这么委曲求全讨好他,爸爸就算被提拔了也不会开心的!”

  “你爸爸不知道这些事,你不要告诉他让他分心。他奋斗一辈子,你就算只有这么点良心,”时妈妈用小手指尖比划了一下,“也不该让他因为这种小事遭人陷害。”

  时唯不知自己的婚姻大事就变成指尖那么大的小事了,只觉得妈妈变成了无法沟通的外星人,接着一连几天都赌气不和妈妈说话。

  时妈妈气也不顺。没事找事坐在沙发上翻看夏树天天记的那本帐,发现了一点端倪又把夏树叫来:“你这记的不是你姐姐的支出吗?怎么你自己吃的巧克力也记在姐姐账上?”

  “那是……姐姐也会吃啊。”夏树支吾着。

  “姐姐才不会吃。你姐姐从小就讨厌巧克力。”说着把时唯从房间里叫出来,“你是不是最讨厌吃巧克力?”

  时唯见妈妈手里挥舞着半包巧克力,马上避之不及:“我不要吃这个,你不是知道么。”话一出口。才想起冷战又以自己破功而告终。

  夏树没吱声。

  两天后时妈妈回了上海,听时唯的姨夫说,夏树打电话向自己爸爸哭诉“姨妈连巧克力都舍不得给我吃”,姨夫不相信追问详qíng,夏树才说“我只用姐姐的97块钱买了点巧克力,姨妈就说我了”。

  幸好姨夫是个通qíng达理的人,没理会她无理取闹:“别人不请你吃巧克力你就哭啊?人家让你在家吃饭睡觉又不欠你的。你想吃就自己买呗,我不是给你那么多零用钱吗,你gān吗要花姐姐的钱吃巧克力?”

  姨夫把这当做小孩子不懂事的笑话说给时妈妈听,时妈妈又把这当做茶余饭后的趣闻说给时唯听,连时唯也没当真放在心上,却不曾想,接下去一连几天,夏树躲在阳台上给家里打完电话都眼圈红红的。

  时唯纳闷,就立刻问她:“怎么了?还在为巧克力的事生气么?”·

  夏树脸也红了点:“不是。”转身回了客厅。

  她再打电话,时唯按不住好奇,竖起耳朵偷偷听了两句,好像又哭哭啼啼,抱怨父亲眼里只有弟弟没有自己。

  知道与自己无关,时唯松了口气,没多问。

  第二天,夏树已经收拾好了全部行李:“姐,我要回家了。”

  “怎么这么仓促?”时唯揣测,是不是她对父亲抗议缺乏关心有了成效,父亲同意她回家住了。

  “我堂哥不结婚了,我奶奶把房子要了回来,她又很想我,叫我回去跟她一起住。”

  如此一来,大概也不会给小姨妈带来困扰了。时唯笑自己居然忘了夏树来北京与自己同住的初衷。她打电话给小唐僧,请他开车陪自己把夏树送上了火车。

  【七】

  流言,总要经过漫长而曲折的过程才能被当事人悉知。

  这个流言,从夏树嘴里夏树奶奶耳朵里,又有夏树的奶奶转述给她父亲,再由她父亲向她的继母——时唯的小姨——转述,接着时唯的小姨将信将疑地向时妈妈转述,时妈妈当然一个字都不信,义愤填膺地打电话告诉时唯,时唯听完后忍了一口老血在喉咙里,没吐。

  这个流言的梗概是:夏树和时唯住在北京时受尽委屈,像个小丫鬟似的忙于伺候时唯,每天要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吃不饱饭,想吃点巧克力都不给,整个人瘦得皮包骨。而时唯,脾气太大,太难伺候,一个不顺心就把门摔得“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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