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会找个男人,也可能是女人。
我只喜欢过他一个,所以不知道自己的性向是什么。
苏律师说:“这不过是这个城市里每个成年人都会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这只是欲望而已。”
我想知道,欲望究竟是什么。
郑敖说慡到就好,我想知道到底是有多慡。
我忽然有点想弄清楚,我们这十五年,到底输给了什么。
42羊驼
我没有再跟苏律师。
当时是huáng律师跟我谈的,问我想不想自己独立接案子,我想这应该是苏律师的意思。
我成了我们事务所的一名挂牌律师,苏律师有了新助理,我搬进自己办公室的那天,他还让新助理送了盆文竹过来。
我说替我谢谢苏律师,跟着他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建立起来需要很久,打破却只需要一句话。苏律师大概会觉得我身为助理竟然敢指责他的生活方式,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过日子。
不过我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李貅送我的羊驼,整个冬天都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而且吃得也不多,我有点担心它得忧郁症,一直在温室里种小麦草给它吃,但它好像不怎么喜欢吃。郑家没有养马的传统,地方小,住得又深,而且管家神经比较脆弱,我就没把羊驼带过去。
刚当挂牌律师,基本接不到案子,我整天都闲着,郑敖忙得很,怕我无聊,说要找点东西给我玩,于是管家弄了一只波斯猫来,两只眼睛的颜色是不同的,一只蓝一只huáng,非常好看,就是有点娇气,不太肯吃猫食,我用白水煮鱼拌着猫粮给他吃,买了专门的梳子给它梳毛,它很惬意的样子,我梳一下它就喵一声。
郑敖看见了,说了句:“这只猫比我过得还好。”
第二天那只猫不见了,管家搬了一堆书来给我看,都是和法律有关的。
我没去问郑敖。
他渐渐变成了那种我很熟悉的样子——上位者的样子,他一句话,无数人都要跟着动,总有一天,他会像他的父辈一样,变成那个高高的位置上模糊的影子,他的情绪越来越内敛,笑起来也不再是过去的样子。
我又养回了我的羊驼。
快过小年的时候,我爸已经开始计划今年过年要怎么弄,因为我住在家里,他觉得我和家里人的关系近了很多,今年过年一定会比往年热闹,所以很认真地在准备过年的东西。
罗熙学校放假了,约了我出来见面,说起他家在郊外有个农庄,里面都不用农药,人工除草。我听着有点心动,跟他商量了一下,准备把羊驼放去那边养,就有新鲜的草吃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郑家,是管家接的,说郑敖正在开会,问我要不要把电话送过去,我说不用了,我晚上可能会在外面睡,在朋友家,你们不用等我了。
最近呆在郑家,也常听到罗家被提起,是非常低调非常稳重的一家,罗熙的父亲,当年还和郑野狐和李祝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关系渐渐疏远了。
罗熙开了辆SUV,把后排座位拆了,载着我去李家接羊驼,路上我们陆陆续续聊起他学校的事,罗家似乎比较专jīng技术方面,罗熙笑着说因为他父亲对知识分子非常尊敬,所以比较适合做这一块。
还好李貅不在家,不然罗熙会被盘问死。我爸在书房看书,看见我上班时间跑回家来有点惊讶,但还是积极让管家给我把羊驼牵出来了,他大概很担心我工作上遇到的冷遇,所以就算我上班时间在摸鱼也没有说我。
羊驼比较没心没肺,一边走还一边试图咬地毯,一点不留恋的样子。倒是一直很烦管家非常担心,又碍于礼数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我想把羊驼牵去做什么。忧心忡忡地碎碎念:“可不能剪毛,冬天剪了毛要死的,要剪也等开chūn……”
罗熙看到羊驼就笑了。
“还真买了个神shòu……”他伸出手来摸羊驼的头:“我还以为李貅会被人蒙,买个骆驼回来什么的。”
车厢还是不够大,羊驼跪在后座上,把头从车窗伸出来,它脸长得很小,眼睛大大的,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管家怕它冷,一直趁我不注意把它的头往里面塞,小声骂它:“快老实呆着,冻死你!”
一直到我们的车开走,管家还一直站在原地看着。
“它在gān什么?”车开出不远,罗熙就在看后视镜了。
“它在吃座椅上的海绵……”我反过身去揉了揉羊驼的头:“没关系的,它不会吞下去的,嚼一嚼就会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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