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停,绿灯行_东篱菊隐【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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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白漾有些恼怒。

  白清涟淡淡笑一声:“你瞧瞧你,长这么大还改不了自私的个xing,不用我管你还哭着喊着让我救他、让我去追查凶手、让我把最好的助手派去帮你?你以为你可以做多少事?你以为是你的努力让他活到现在?别天真了小漪,除了眼睁睁在一旁看着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离了圣禾,离了这里的顶尖医生和设备,你还能让他这口气维持多久?难不成你在这里陪他一辈子?还是你希望他的归宿就是在医院?”

  “他会醒的!他答应过我。”

  “别靠虚无缥缈的希望活着,你早知道那根本没用,否则妈妈……”

  “你闭嘴白清涟,不一样,这不一样,妈妈她是自杀她根本就没有求生的念头,罗既不一样,他爱我,他会为了我活下去的。”白漾有些激动,手都在微微抖着,胸膛起伏得有些剧烈。

  “你的意思是妈妈根本不爱你么?”白清涟一语击中要害。

  “没有一个爱女儿的妈妈会选择用那种惨烈的方式死在女儿面前,明明是自杀还要用那么不高明的手段伪装成他杀,她恨那个男人花心多qíng可以自己去杀了他,为什么要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去担着?我是她女儿不是她报复的工具,十五岁啊,那时候我懂什么?从小到大我只会弹琴我懂什么?她用那么多血让我记住了仇恨让我变得偏激,告爸爸谋杀,恨不得把白家毁了,这么做换来什么了?无数次尸检都证明她是自杀,我呢?我成了笑柄成了白家的背叛者,最后还要被外婆家说是白眼láng断绝往来,白清涟,再傻的人用十几年也想得明白的她到底爱不爱她女儿的。”白漾双手握着拳,每一句话都说得用力,脸也涨得通红。

  这些话她从来没跟人说过,讲出来似乎心里也平顺许多。

  白清涟走过来轻轻抱她一下:“既然都想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去报仇呢?他们的恩怨等他们在huáng泉相见自然会算得清清楚楚,虽然我们是他们的孩子,但不要让这些波及到我们的生活,小漪,明白吗?”

  白漾摇摇头:“如果一条河堵得要决口了不想发生更大的灾难只能找一个口儿去疏导,对吧?白清涟,你放心,我不会做得那么绝,但他也总该得到一些报应的,否则就太没有天理了。你让路年来帮我不就是留个后路的意思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行,虽然偏激但还不傻。”白清涟难得说句轻松话。

  “所以你得帮我把罗既治好了,要不我不保证会更偏激。”

  “不要绕回到这个没有希望的话题。”

  ……

  路年说事qíng有小小的麻烦,于是白漾很gān脆地让他用股份去摆平了,不是她自己辛苦赚的钱她不会心疼的,她一向都是这德xing。

  那个董事会议白漾没去,她既然答应了白清涟不会做那么绝她自己也就懒得去看那个人的尴尬热闹,有她授权的律师和路年在场一定会把事qíng处理的很完满,并且——他们两个会给那个人留面子。

  会后路年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进展顺利。

  荣禾基金变了天,第二天白漾翻开所有的财经报道然后很满意,果然没有半个字的报道。其实她很想去白家老宅一趟,她想亲眼看他们离开时的表qíng,但终于没有成行,因为白漾在罗既耳边说出这个消息时刺耳的警报声又响起了。

  看着眼前忙来忙去的医生白漾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了,于是,她没去,即使在罗既病qíng稳定之后她也没去。

  她没去,那个人却来到了医院,当时白漾正闲得无聊给罗既读法医专业书正读到如何做T型解剖。

  门被推开的时候白漾也没留意,实在是因为最近护士们进进出出太过频繁。

  “小漪。”

  这是白漾讨厌听到的声音,她把那个长长的句子读完才回头看,很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落魄让自己开心。

  可是,白漾有点失望,他的表qíng就似乎他仍旧是那个手握荣禾高高在上的人物。

  他怎么可以不落魄?怎么可以不愤怒?怎么可以还这么……居然还笑得出来?

  装的,一定是装的,他见过的风làng比她享受过的毛毛雨还多,戴张假面具掩饰心qíng他最会。

  “你来了,有事么?”白漾压下自己的一点火气,为着他脸上那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菜还在锅里……待加工捏……

  第47章

  “最近忙着奶奶的事所以没过来看看,他好些了么?”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漾想想又笑,“哦,想起来了,白先生最会的就是做出这些虚伪的关心的样子。”

  说完这话白漾心猛地一跳不自觉地握紧了罗既那温温的手,仔细盯着仪器,看没有异常白漾才放了心,轻轻把罗既的手放下又低声说:“罗既,有个熟人来了,我出去跟他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刚才T型解剖还没念完呢。”

  每一层走廊东边的尽头都是三面玻璃的圆形大厅,摆了许多大型的盆栽和看起来质地很好的沙发,不是医院里一成不变的惨白,是rǔhuáng的,暖和的色调。

  白漾挑了正对走廊的位子坐下,这样病房里有什么状况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来人犹疑片刻还是在她对面坐下了,有些挡了白漾的视线。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白漾其实很做不经意状说一句“恭喜乔迁”,但坐下了觉得这话出口会太幼稚,况且她也不打算跟他多làng费时间。

  “你跟我就别绕圈子了,我们一向都有话直说的。”白漾微微笑着说道,不过她也知道他不会求自己的,这个人除了会讨女人欢心之外大概仅存的优点就是脸皮薄不开口求人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来看看这个为了保护我女儿而受伤的男人,对他说声谢谢。爸爸说的是真心话,爸爸从来没骗过小漪是不是?”白鼎奇说道。

  白漾又笑:“你没骗过我么?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告诉我我有一个同父异母只差四个月的妹妹呢?还得劳烦妈妈用那种方式告诉我,也对,你不知道嘛,自然不算骗的,要说骗也只是瞒着你老婆出去风流快活而已。”手又止不住开始抖,白漾不着痕迹的翻开桌上的杂志,做出一副浏览的样子,把手遮住,qiáng迫自己保持微笑的姿态。

  “爸爸不是故意的,那只是……”

  “酒后乱xing嘛,知道的,否则以白先生的人品一定敢作敢当啦,比如那个家庭医生,听说她跟她女儿一直都住老宅子边上,还挺长qíng哦,你要是对我妈妈有这份心思还至于家破人亡么?”白漾大力合上书抬头直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些我就生气,我看我还是不要跟你说话了,既然你不是来求我的,那就没什么说的了,哦,最后一句,这事到这儿就完了,别感谢我手下留qíng,要不是罗既每次都拼了命来阻止我,呵,我都想象不到你的晚年会凄凉成什么样子。”

  白漾绕过他身边没有丝毫停顿走了过去。

  回到病房白漾先看了眼仪器,一切生命体征正常她才趴在chuáng边小声说:“都过去了,罗既,我们该回家了。”

  白漾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而且十分小心眼——她跑去西山跟墓地里的人说:妈妈,你和爸爸的事儿我不管了,你们将来自己去算吧,为了方便您将来算账所以我决定把您迁回白家墓地,毕竟您还是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白夫人呢,再说,奶奶也去世了,你们婆媳俩挨着还能切磋下钢琴,挺好的吧。

  迁坟的事白漾只和白清涟说了,他也没说什么就派人去办了。迁坟那天白鼎奇也到场了,一脸的悲戚。事后白清涟只是斜睨她一眼说她也太睚眦必报。

  白漾不管这些,她想这么gān自然就这么gān了。

  白漾说再等等,等罗既病qíng稳定了他们就回H市去,其余的拜托白清涟和路年打理,为了表示感谢白漾又特意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分别转给了白清涟和路年一些,虽然用百分比来看小的不能再小,但拥有了这些路年已经有足够资格坐在主席那个位子上。她还在瑞士银行以白清涟的名义开了个户头存了一笔钱,用处么,白清涟自然是知道的。

  做完了这些,又做了一件让白清涟头大如斗的事。

  “白清漪,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他哪天忽然就这么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面对什么?”白清涟揉着太阳xué。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他这个哥哥当得比联合国主席还难。

  “反正我有钱,生几个我都养得起,就算哪天我没钱了他们还有你这个有钱舅舅呢。”白漾说道。

  “我不会帮你的。”白清涟说道。

  “随便,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圣禾这家医院。”白漾脚一点地大皮椅就转了一圈,“反正我决定了。”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任xing白清漪?”

  “我不是任xing,真的。”白漾正了脸色,“有一次,罗既的病qíng又反复的时候,他被电击被扎针,我看着难受,我想起你说的话,那次我真觉得不能那么自私让罗既受这些苦,于是我关掉了仪器,不管你信不信,等我回过神又打开机器的时候仅仅过了十秒钟,但那十秒钟我脑子里已经把我的下半生都映出来了,很麻木很冷漠孤身一人凄凉的死去,我不想这样,而且,碰到过涂云相和罗既这样的人我想我也没有力气再去爱什么人了,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罗既这样,即使身受着苦痛不能动不能言语也要拼了力气来阻止我,没有人会这样了。白清涟,这个决定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想了有半个月了,即使将来哪天罗既还是这样睡过去了,但有一个我和他的孩子在的话我会觉得他从没离开过我,这就够了,我这辈子也不奢望更多,这些就够了。”

  白清涟沉默半晌然后长长了叹了口气。

  这是一件麻烦事,很麻烦,因为qíng况很特殊且麻烦,更不能保证每一个都成活可用。白漾小心翼翼,这件事她从未在罗既耳边低语过,以她对罗既的了解,他应该是宁可去死也不想让她做这种事的。

  可她想,想让罗既的骨血得以延续,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她很辛苦。

  又是一个下午,不过已经又过了一个月又十四天了。

  白漾正给罗既讲笑话儿,病房门被推开,白清涟亲自来了,他对白漾招招手:“去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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