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还是得吃,不然胃时间长了容易出毛病。”
阮静河又是笑,兜里的手机却突然想了一下,来了短信,他立即将手机掏了出来,心都跟着跳快了。
可让他失望的是,短信是10086发过来的,提醒他改jiāo话费了。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将手机又装进了兜里面,刘龙问:“等谁电话呢?”
“什么等谁电话。”
“这么快就谈上了?”
“什么谈上了?”
“我以为你会落我后头呢。”
“落谁后头?”后面刘晴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阮静河赶紧把手里的早晨递给她,笑着说:“是不是又是你们语文老师?”
“不是他还有谁,老拖堂了,”刘晴一边接过来,一边说了声谢谢:“静河哥你刚回来么?”
“嗯,昨天才到家。”
“我上次打电话给我妈的时候我妈还说呢,说你坐便车回来的,谁呀?”
“你不认识,一个老乡。”
“你胆子挺大的啊,以前真没看出来,”刘晴说:“认识多长时间你坐人家的车,不怕人家把你拐跑了?”
旁边的刘龙就笑了出来:“他又不是女的,谁拐他?倒贴都没人要。”
第44章发现新世界
“你胆子挺大的啊,以前真没看出来,”刘晴笑着说:“认识多长时间你就坐人家的车,不怕人家把你拐跑了?”
旁边的刘龙就笑了出来:“他又不是女的,谁拐他?倒贴都没人要。”
阮静河就笑了出来,自己一条腿往旁边的乒乓球台上一搭,在那压了压腿。刘龙作怪,要往下压他的腿,他就笑着躲了过去,刘晴就骂刘龙:“你老没大没小,我回家告诉妈。”
刘龙从小都没把阮静河当成表表兄看,跟他打闹玩笑,有时候甚至反过来以哥哥自居,因为阮静河看着比他还小,个头没他高,xing格也没他开朗,小时候打架,也都是他替阮静河出头。
阮静河跟着附和,说:“是啊,我这种人,倒贴都没人肯要。”
刘晴见他说的那么伤感,就说:“倒也没有那么惨,还是有人要的。”
他们三个就笑了起来,阮静河朝学校西面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学校原来的小卖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除了,剩下一大片空地,刘龙说:“那里要建澡堂了。”
他们学校原来是没有澡堂的,所以他们冬天洗澡洗的很少,一来不方便,二来县城的澡堂都太贵了,对还是高中生的他们来说,有些奢侈。
“听说也是一些个大老板集资建设的呢。”刘龙说:“好像是从咱们学校出来的学生,后来发达了,就来回报母校。”
刘龙说着开始抒发自己的豪言壮志“将来等我发达了,我要给学校建一个图书馆,就用我的名字命名。”
“用你的名字,叫什么,叫刘龙图书馆?”刘晴跟着取笑:“那也太难听了。”
“你的名字不难听,凤啊凤的……”
“我改名了,叫刘晴!”
“那是你自己改的,不算!”
他们兄妹俩又开始斗嘴。为了名字这事,刘晴可没少生气,她叫过两个名字,第一个是刘晴,从小时候叫到上小学,后来有人对阮红玉说,刘晴这名字取的不好,留qíng留qíng,一个女孩子还到处留qíng,这不就是潘金莲那样的dàng妇么。于是阮红玉就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刘凤,正好跟刘龙凑一对龙凤呈祥。可是刘晴自己却不同意,她从上高一开始,就一直嚷着要改名,龙啊凤的,作为看琼瑶小说长大的女孩子,她觉得真的是俗透了。
所幸他们这儿一般都是高三高考的时候才办身份证,她打算办身份证的时候开个证明正式改名,为了提前让大家适应,她从高中开始就又开始叫刘晴了,就是刘龙爱逗她,老是拿刘凤这个名字说事。
“你说都是兄妹俩,上一样的学,妈取名字的能力怎么跟大舅他们差了那么多,静河哥这名字是这样,咱们俩的名字确是这样。
阮静河这名字取得,从小到大都很受人瞩目。得益于他这个本来就很好听的姓氏,他的名字从小就饱受赞誉,当然也有看不懂的,问他是什么意思,阮静河都会跟他们解释。
静河静河,取的是静水流深的意思。
听说越深的河流,表面上看着越是波澜不惊,下面越是暗流汹涌,一条风平làng静的河流,底下里其实比一条看起来奔腾的河流,还要有力量。
阮静河的父母就希望他做这样的人,大抵类似于大智若愚这样的意思,希望他不争不显,人生却有自己的力量。
他们高中的学习抓得很紧,从早晨下课道上午上课,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刘晴一直是相对比较用功的,刘龙以前不爱学习,最近竟然也开始上进了,问他原因,他说:“还不是你整天在QQ上发表心qíng,每天见你大学生活过得那么丰富,我就心动了,得好好学,不然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辈子就完了,还是上大学好。”
阮静河被他这么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他QQ心qíng以前更新的真的很频繁,平均一天一次,后来遇见周先生之后,才降低了很多,因为他有很多心事,但是不敢在QQ上说,他的对于周先生的爱恋,从来都找不到人诉说,只好憋在心里,随着日积月累,而越发在底下波涛汹涌。
他从高中出来,一个人去旁边的诊所换了药,腿上的伤已经结疤,红肿基本上也都退下去了。这样又过了几天,他走路终于变得正常。
周末刘龙刘晴他们都回来了,他们家难得热闹一场。这几天一直是晴天,路上的积雪都融化了,县城里还好,他们这城郊地区就变得特别冷,比下雪天还要冷,尤其是到了晚上。阮静河天一黑吃了晚饭就往chuáng上爬。睡那么早,其实也睡不着,他就躺在chuáng上玩手机。
慢慢的,他就迷上了看小说。
阮静河这才知道有一种小说,叫做耽美小说。
阮静河一直是好学生,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看过小说,不过虽然看的少,可是他的xing启蒙,却是小说。
他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周末,大家都回家了,他没有走,看见旁边同学桌子上放着一本小说,他就拿过来看,小说的名字他不记得了,大概讲的是包青天探案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死了,主人就又续娶了一位新夫人,新夫人年轻貌美而且难耐寂寞,上了年纪的老爷明显满足不了她,于是她就勾搭上了一个壮汉。老爷有一位女儿,是个千金小姐,许配给的夫婿英俊潇洒,是天做良缘,只是没有成婚。有一天新夫人跟qíng人偷qíng,却被这位小姐给撞见了,那个壮汉很害怕,结果新夫人就说,怕什么,你去把她破了处,我看她还敢不敢告诉人。
壮汉早就觊觎小姐的美貌,于是就在一个夜晚,过去把千金小姐给qiángbào了,而且过程当中不慎将这位千金小姐给掐死了。
这是一个命案,小说本身也很正经,但是阮静河却被一个词给震惊了。
那个词,叫做“抽动”。
十五六岁的阮静河第一次知道,原来做那种事是需要动的,这给他的触动非常大,打开了他对于qíngyù认知的大门。而且里头还有一句话,说这个小姐被qiáng上的时候,一开始非常挣扎,后来作者就写了一句,叫“身体却开始鬼使神差地配合。”
就那么一语带过的一句话,却让阮静河过了那么多年依然记得。
不过那时候他学习忙,上了高中学习就更忙,几乎没有看过任何的小说,再加上农村比较闭塞,他们都没有手机,阮静河很单纯无知地度过了他的青chūn期。
所以有时候阮静河就会想,如果他想现在的小孩子一样早熟,十几岁就什么都懂了,而且可以上网,接触信息如此的便捷,他的高中时光,或许会过的很jīng彩,也不至于到现在,陷入了对周先生的苦恋当中。
真的是苦恋。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周先生的任何短信。他在看小说的时候,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小说,是写男人跟男人的爱qíng的。
他发现耽美小说,也是非常偶然,他一开始看的是言qíng,然后有一天,他看到一本小说,叫做兄弟,他以为是余华的兄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过比较正经的文学作品了,余华的大名他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读过他的作品,于是他就下载下来,打算拜读一下。
可是读着读着,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他觉得文里那兄弟俩,似乎很暧昧。
那其实更像是一篇同志文,没有血缘关系的山村两兄弟,互相爱上,年少时无限美好,后来哥哥外出上大学,弟弟在家娶妻生子,再见面已经是陌生人,然后哥哥跟附近一个同样考上大学的男二号在一起,除夕夜,哥哥跟他的爱人在家里滚chuáng单。
阮静河觉得非常痛心。
其实那个男二号也并不算小三,哥哥是在跟弟弟结束关系之后,才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但是后来弟弟变成了沉默寡言邋遢的中年男人,为家庭所累,最后病死,哥哥却那么幸福,阮静河觉得特别难过。
他看的第一篇耽美,居然是一部这样严肃的作品,那么现实,真实,残酷。后来哥哥养了弟弟的孩子,跟他的爱人在城市里安家,有一天哥哥回乡,路过一棵大树,他跟弟弟小时候经常在那棵树身里藏东西。他又往他们经常藏东西的树dòng里看了看,发现那棵树已经空了,只剩下外面一层皮,里面已经gān枯、腐朽。
他恍然记起来,弟弟死前的一年,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说,树的心空了,也就活不成了。
哥哥那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弟弟当时说那句话的心qíng,他的弟弟也跟那棵树一样,心空了,所以早早地死了。哥哥很痛心,哭了一场。
那种感觉阮静河很多年之后也没有忘记,导致他每次看文的时候,都确定结局是好的,才会继续看。
尽管是一篇很悲惨的文,但是却给阮静河打开了一扇门,他一发不可收拾,除了吃饭,几乎整天躺在chuáng上看手机。小说有时候写的很美好,他就也跟着很高兴,一整天的心qíng都是好的,小说有时候又写得很悲惨,他就好几天都缓不过神来,做什么事都无jīng打采。
阮红玉说:“你别老在屋里躺着,人都要发霉了,你看你气色多差,多出去走走,没事出去逛逛,找找老同学。”
阮静河嘴里应着,人却依然躺在chuáng上不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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