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两人恳求另一人。
“爹爹,不,要。”白忻澈也求道,万一爹爹允了,二叔定会给他用药,“孩儿,忍得住……”
“澈儿忍得住吗?”擦著儿子头上流下的汗,白桑韵柔声问。
“嗯。”点头。
“那澈儿就再忍忍。”白桑韵发话了,“虽痛,可我们能以男儿身为心爱之人生下子嗣,不再遭受世俗的责难,这是我们比其他人都值得令人敬重之处。澈儿,若伤了孩子,你会痛苦一辈子,爹爹,不会再让你难过。爹爹在这里陪著你。”
一番话,说得刘韵峥和蓝韵嵘面带自责。他们心疼忻澈,却忘了这是忻澈为他们生下的孩子,若孩子有事,这人岂会快乐。
心知儿子听进了他的话,白桑韵又把布巾重新塞回白忻澈的嘴里,嘱咐刘韵峥和蓝韵嵘照顾安抚他。
过了快三个时辰,天都要黑了,孩子还没出来。白忻澈身下的褥子全湿了,血水染红了刘韵峥和蓝韵嵘的眼。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除了痛,他感受不到其他的。在咬牙坚持的时候,白忻澈不经意看了爹爹一眼,却发现自己把爹爹的手都握得发紫了,急忙要甩开。
“澈儿。”白桑韵握紧他,“莫想其他的,省著力气。”
“唔唔(爹爹)……”白忻澈想抽出手。
“爹,我来。”刘韵峥出声,把白忻澈的右手握进自己的手里,这时外间出来小芋头的哭声,醒来的他看不到爹爹开始哭了。
“爹,您去抱芋头,忻澈这里有我们。”蓝韵嵘开口。
“我在这里陪澈儿,芋头有你们父皇和父王,还有皇爷爷。”白桑韵不走,继续给儿子擦汗。
小芋头的哭声越来越大,白忻澈祈求地看著爹爹。只听一道声音传来:“爹,我抱芋头进来了。”同样有孕在身的刘惜赐抱著哭得伤心的小芋头走了进来。
“惜赐,你出去。”刘韵峥扯过chuáng单盖上白忻澈。
刘惜赐根本不理会两位兄长,把一进来就伸手要爹爹抱的刘天赐jiāo给爹爹,他则坐在了chuáng边。
“爹,您抱芋头,我陪忻澈。”
然後,他拿过布巾帮白忻澈擦汗:“忻澈,等我生的时候,你也得来陪我。”
白忻澈极轻地笑了笑,咬紧布巾。
“啊,啊,噗。”
被爹爹抱著的刘天赐不哭了,眼睛上挂著泪,晃著小脑袋看著在chuáng上生娃娃的哥哥。他当然不懂哥哥在做什麽,只是看到了喜欢的哥哥,他高兴地叫著。
“啊,啊,咯咯。”叫著叫著,刘天赐笑起来。
顿时,屋内的紧张消弭了许多,白忻澈抬眼看著欢喜的弟弟,深深呼吸。
“忻澈,用力,孩子要出来了。”
一直看著他的伍默大叫,马上取来刀片。要用刀了,刘韵峥和蓝韵嵘忍不住地又道:“二叔,给忻澈用药吧,他会疼死的。”
“不,不要。”白忻澈摇头,他瞧著对他伸手要抱的芋头,“爹爹,芋,芋头。”
白桑韵抱著儿子坐到chuáng边,刘天赐的小ròu手抓住哥哥的手:“啊啊,噗,啊。”接著抓到嘴里咬咬。白忻澈笑了,觉得似乎没那麽痛了。
趁著他分心的时候,伍默一刀划了下去。
白忻澈没有叫出声,在刀下去的时候,刘韵峥点了他的睡xué。
“啊,啊。”咬著哥哥的手,刘天赐皱皱眉,转过头去。
“哇……”屁股上被拍了两巴掌的孩子哭了起来,蓝韵嵘刚想从二叔手里抢过这个折磨了忻澈半天的混小子,一只小ròu手好奇地摸上孩子的脸,还戳了戳。
“咯咯……”刘天赐欢喜地笑起来,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东西,晃著小脑袋,瞪大眼睛瞅著对方,而哭泣的孩子也不哭了,闭上了眼睛。
“大哥,恭喜您,是位皇子。大哥您做皇爷爷了。”伍默把孩子小心包起来,孙昊林激动地接过他,拿到白桑韵跟前给他看。白桑韵对他微笑道:“长得像澈儿。”孙昊林好不容易把眼中的泪bī了回去。
刘韵峥和蓝韵嵘却没有太多身为父亲的喜悦,两人看著脸色青白的人,心里发疼。
“爹,您抱芋头出去吧。”刘韵峥开口,他把昏睡的白忻澈小心放下。
“爹爹,我陪您出去。”刘惜赐站起来,扶住一脸疲惫的爹爹。
“啊,啊。”刘天赐对著小侄子叫,要去戳。
白桑韵轻拍他,道:“韵峥、韵嵘,忻澈醒了派人来告诉我。就让他在我这里。默默,你和孙大夫给澈儿弄些药膳,他不爱吃荤,弄得尽量可口些。韵峥、韵嵘,你们要每日给澈儿擦洗,不要让他受风。这几日朝里的事jiāo给你们父皇和父王,你们两个陪著澈儿。”
“爹,孩儿记下了。”
对两个儿子点点头,白桑韵把对侄子满是好奇的刘天赐jiāo给刘惜赐,他抱著孙子走了出去。而在外早已等得心急的几人,见他抱著一个小家夥出来了,大步走上前围住他。
“曾孙……我有曾孙了。”把拐杖jiāo给他人,刘宣高兴地从白桑韵手上抱过曾孙。刘韵峥和蓝韵嵘也是格外激动欣喜,他们刚刚又做了父亲,马上就成了爷爷。
白桑韵淡淡地笑著,皇室後继有人,他似乎看到了将来孙子孙女在他身边玩耍的场景。
“忻澈……”
坐在chuáng上,刘韵峥和蓝韵嵘一人握著白忻澈的一只手,心疼地低唤,他们又让这人受苦了。
“韵嵘,等芋头过了周岁生辰,我就立他为太子,忻澈剩下的那颗药我已经毁了。咱们的孩子跟你的姓,叫蓝饕,以免父王的姓氏断了脉。”
“嗯,我也不能再看忻澈生了,咱们来个先斩後奏,等你立了芋头为太子,父皇、父王和爹也不能不同意。”
“让饕儿今後好好辅佐芋头,这样芋头也不至於太辛劳。”
兄弟两人在私下里商量好了弟弟和儿子的今後的命运,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0.84鲜币)心水谣:第六十六章(正文完)
原来,为所爱之人生下孩子是如此的幸福。虽然生产之时是那般的疼痛,可看著流著那两人血脉的孩子睡在他的身边,就觉满满的幸福溢了出来。
“忻澈,你仔细瞧瞧,饕儿长得像爹呢。”
整日到白忻澈里来消磨日子的刘惜赐啃著苹果道,弟弟刘天赐在厚实的毯子上爬来爬去,不时的“咿咿呀呀”地叫。
白桑韵闻言凑近,过了会儿,他笑起来:“像澈儿,尤其是那眉眼。”
刘惜赐摇头:“爹,像您,是吧,忻澈。”
白忻澈仔细瞧了半天,看向爹爹:“爹,孩儿也觉得像您。”白桑韵抱起孙子,轻拍,脸上露出柔和的光,确实是像他。
“爹,饕儿不仅模样像您,xing子也像您呢,不哭不闹的。”刘惜赐逗著弟弟,看著侄子道。
白桑韵把熟睡中的孩子放回去:“xing子像韵峥和韵嵘,他们两个就不爱哭闹。”接著,他脸色微微严肃,“忻澈,饕儿如今只有个名,韵峥和韵嵘还没商量好给他哪个姓?”
“这还用得著商量吗?饕儿是长孙,那就是太子,当然是姓刘了。我这个就姓蓝。”刘惜赐道。
“澈儿?”白桑韵还是要听儿子的意思。
白忻澈看著爹爹,想了想道:“爹,这事韵峥和韵嵘说等饕儿大一些再定。”他隐瞒了那两人真正的想法。
刘惜赐接话:“是说看饕儿适合掌管朝廷还是韵坊?”
白忻澈点了点头。
白桑韵却不同意道:“澈儿,无论是刘,还是蓝,你父皇和父王都不会介意。只是你们要想到皇爷爷,饕儿是他的第一个皇长孙。今後惜赐的孩子出生了,若是男,就姓蓝,若是女,就姓刘。”
“对,我赞同爹的意思。”刘惜赐道,“父王的姓不会断了脉,大不了今後我和忻澈再生就是。”
“呵呵,”白桑韵笑了,“赐儿不是最怕痛了?”
刘惜赐笑著扬眉:“痛就咬离尧,他皮厚。”
白忻澈跟著笑起来,他看向在地上爬地高兴的刘天赐,最终没告诉爹爹真相。想到那天自己生产,他急忙道:“惜赐,那天你不该进来的。你有身孕,见了那种红,不好。”
白桑韵也道:“赐儿,那天爹爹疏忽了,该让你出去的。”
哪知,刘惜赐贼笑起来:“爹,忻澈,我是有意的。”
“有意?”
刘惜赐凑近二人:“咱们皇家不是没有公主吗?既然都说见这种红不好,我就偏要去看,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公主了。”
白桑韵一听,啼笑皆非,无奈地对儿子道:“哪有这种说法。只是说有孕之人见了那种红,会冲了胎气,对孩子不好。”
刘惜赐皱皱鼻子:“这都是那些人胡说,瞧我不好好的吗?爹,咱们家都是皇子,怎麽也该有个公主了。”
“罢了罢了,见都见了,平日里你要多加小心,别和以前那样莽莽撞撞的。”白桑韵抱起揉眼睛的刘天赐,哄著他睡觉,“澈儿,饕儿的姓氏虽说该由你们做主,但爹的意思是让他姓刘,好让皇爷爷高兴。”
“爹,孩儿会同他们说的。”
白桑韵点头,低头一看怀里的儿子已经睡了,他把流著口水的小芋头放在饕儿身边,叔侄两人睡得都异常香甜。
“爹,芋头梦到吃什麽呢?瞧他笑的。”刘惜赐疼爱地抹去弟弟嘴角的口水,亲了亲他带笑的小嘴。
“定是梦到喝鹿奶了。”白忻澈轻握著芋头ròu嘟嘟的小手,突生不舍。让芋头当太子……怕会辛劳啊。
当晚,白忻澈和刘韵峥、蓝韵嵘说了爹爹的意思。两人想了良久,同意了让孩子改回刘姓,但太子依旧是刘天赐。对此,白忻澈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说了下他的不舍,两人却是早已想好,要从小培养刘饕和刘惜赐肚子里的那个辅佐刘天赐,让他将来当个闲散皇帝。总之,皇位是刘天赐的。
而三个月後,刘天赐被诊出天生是个痴儿。这个噩耗险些击垮了白桑韵,更让整个皇家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中。
永怀宫内,刘韵峥和蓝韵嵘痛苦地抱著白忻澈,平日里异常冷硬的两人,脸上是悔恨的泪水。白忻澈也是极度的悲伤和自责,他放纵自己恸哭,为他那可爱却极为可怜的宝贝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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