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冯涛却要见多识广一些,因而镇定许多,对控诉他的母亲耐心地劝慰。
冯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索性巴在他身上啊啊地gān嚎。
冯涛说:“妈,咱有话说话,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先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俩是那个关系。也不瞒着你了。”
冯母听了这话眼睛立刻瞪圆了,哭声戛然而止,骂道:“白养你这么大!坐下这种不是人gān的事!不要脸!丢人现眼的!你现在马上跟我走!跟我走!!”
冯涛说:“那不可能。再说我和他在一起——”他顿了顿,“不是为了钱。”
冯母说:“那能是为了啥?为了啥爱情啥啊?你多大的人了?!脑子有毛病帮吧!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男人跟男人——呸!”她啐了一口在地毯上,“搁以前就是流氓罪,挂破鞋游街判刑挨枪子儿哟!和谐社会把你给救了呀!!歪门邪道的你还要这么走下去?!”
冯涛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代人的感情你不懂——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闹,今天是你自己走上楼,自己要撞破的。既然这样,咱们也不必兜圈子了。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关系,已经一年多了,我们俩过的也挺好的。你就别跟着搅合了。这事不是你能搅合huáng的。”
冯母眼前一黑,她本想着儿子多少会顾及下自己的感受,至少表面上给表个态,错了啊再也不这样了啥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儿子翅膀太硬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不由得有点后悔自己的刚刚非要上楼看个究竟的做法。没说破的时候,他多少还忌惮点,现在可就是放开了造了。她一个妇道,而这儿子却早多少年就成为家里的经济支柱了,经济决定政治,要真的说起来,谁能治得了他呢?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自己招惹来的,却没有处理的力度。
冯母怔愣着表情,这次却去了表演的成分,真的有点无计可施地绝望了,眼泪很朴实地掉下来。她发愁地说:“你这么不听话,可怎么办啊?……我们拿什么脸去见人……”
冯涛采用的是弹簧政策,遇qiáng则qiáng,遇弱则弱的,见她的态度软弱下来,也就软了口气劝慰,说事情没她想但么严重,大城市里对这事的态度很宽容,外国俩男的都能结婚呢,算不上什么。
冯母哭着说,我没去过外国,我就知道咱村里那点事,反正是没脸见人了。
冯涛说,那就不回去,在城里住着,你出去看看街上有多少人,谁认识你啊?你不觉得丢人,就没人觉得你丢人。
冯母还是抹眼泪说,别人不说啥,自己咋回事还不知道吗?我生的是好好的一个儿子,咋变成二倚子了?都是钱闹的!为了钱你连脸都不要了。
宗玉衡此前一直作壁上观看这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过招,他也插不上嘴,而且刚刚也有点被震住了。之前基本上就没有人当着他的面用这么粗俗的语言说同性恋不好丢脸什么的,就连他爸爸在知道他和男的发展恋情的时候也很理智地接受,和冯涛在一起的事情也是,虽然他爸爸开始反对,不过很快就送来了祝福,所以他有点一厢情愿地认为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就只要孩子幸福就好了。
冯母这样伤心地说冯涛是为了钱啥的,宗玉衡终于有点忍不住了,说:“伯母,冯涛和我是真心在jiāo往的,他并不是为了钱,我也没给过他什么钱。”
冯母飞快地瞥了宗玉衡一眼,这一眼并不是她想看,而是出于本能地对人类声音做出反应,所以看完这一眼她就更加止不住地犯各应,脑子里就出现刚刚俩小伙子耍流氓的场面,这个宗总,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狐狸了,哪有男人长得那样好看的?说不定天天晚上偷偷往脸上摸霜啊粉啊的,想想就恶心!要是早点看穿他这二椅子的本性就不该让儿子跟他混,结果现在……白瞎她一个好好的儿子了!
可是她同时也深知这个二椅子是不能随便臭骂一通随心糟践的,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是不能轻易得罪了,就好像村长家的狗就算咬了人也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于是她就这样一边忍耐着厌恶,一边压抑着怒火,就不去睁眼看宗玉衡,一个劲地让冯涛跟她走,“走!你现在就跟我走!!钱就那么好?!钱比你爹妈还亲?!你这样过日子,就算是挣了个金山银山回来又能怎么样?!”
宗玉衡也有点烦躁了,觉得自己有点被忽视了,这好歹还是自己的家呢,自己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人莫名地就给指责了——虽然冯母没有直接斥责他,然而他也能感觉到那个意思,总之不是很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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