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的那天早上,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行事,为了争取时间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甚至没有带走自己的孩子。
邵颖的出逃惹恼了上面的人物,加速了宗家的败落。
宗济源在位时的许多决策被拿出来审视批评,他从一个完美的人物渐渐变成功过参半,然后是过大于功,最后变成了一个腐朽势力的典型,甚至有人评价说:“隆安在宗济源的领导下其发展落后了十年。”
这么看来,宗济源本人植物人化很难说是件坏事。
而事情到这里当然没有结束,既然改朝换代,也是时候清算。
邵颖贪的不是个小数目,这笔亏空当然要宗家来填补——虽然不可能填补上全部,但是有多少自然也就要出多少。
宗济源是不知道他爸爸有多少存款,财产什么的都放在什么地方的。
有一次宗济源是想和他jiāo代下的,可是宗玉衡却不耐烦听,觉得自己父亲身体尚好,听他jiāo代这个事情有点不吉利之嫌。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只能任银行来查抄家产,宗父的房子,里面的字画什么的都将被拍卖还债。所幸,宗玉衡现在住的是从已故外祖那里继承来的,不至于被查抄流落街头。
这个时候,爸爸唯一留下来到宗玉衡手里的就只有他那个rǔ名叫“豆豆”的异母弟弟宗玉迪了。
关于这孩子,宗玉衡感情上很矛盾。他本来是不喜欢小孩子的,觉得是种讨厌的生物,还有点可怕;何况他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女人之前做过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居然做出这样落井下石,不,简直就是罪魁祸首红颜祸水的事情,看着她的儿子在那里哭着喊妈妈什么的,真让宗玉衡气不打一处来,就吼豆豆说:“喊什么喊!你妈妈是个坏女人!已经不要你了!”
豆豆已经五岁多了,在幼儿园学了不少知识,大概也能理解一点了,特别是“不要你了”,他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里有新的眼泪,害怕地看着凶巴巴的“哥哥叔叔”,扭头就往门的方向跑,“妈妈——妈妈——我要去找妈妈!”
宗济源头就更疼了,又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跑出去和流làng猫流làng狗一样,所以只好几大步赶超,然后把门堵上,吼他:“你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吗?你到哪里去找?你记住,你妈妈不要你了!你找到她她也不会要你的!你要是不想彻底成为没人要的小孩就只有靠我了知道吗?!你要听我的话,要不然我也不要你了!”
宗逗逗吓得憋着嘴低着头向上畏惧地看着,缩手缩脚的。
他虽然是个五岁的孩子,可是也敏感地感觉到了发生在自己周围家里的变化,妈妈和爸爸都不在了,眼前就只有这个偶尔能见到一眼的“哥哥叔叔”,不听话就给丢出去,然后就永远也找不到妈妈了,留下来也许妈妈还会回来接他的……他模模糊糊地有了这样的想法。
在揉着眼睛哭闹了一阵之后宗逗逗眼皮发沉,最后睡了过去。宗玉衡神色复杂地看着沙发上胖乎乎的孩子——理论上讲,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外最亲的亲人了。就是看在昏迷的爸爸的份上他也不能给丢出去不管。
可是说实话,宗玉衡现在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之前他办公司,主要挂靠的就是隆安,进出口什么的,规模不大,但是利润可观,他一直都觉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难度。可是自从他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环境就变得险恶起来。
隆安那里的关系被切断,公司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宗玉衡也抖擞jīng神,想要在没有他爸爸庇护的环境下闯出条生路来,毕竟他在这行里也做了很久了,不至于就一败涂地……可是结果却正是一败涂地那种。
很多小客户也因为隆安的关系而不敢和他合作,因为觉得风险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宗玉衡这条船就会翻,与其那样还是少沾为妙。
所以用不了多久,宗玉衡公司就门可罗雀了。
他当然不甘心,找自己之前的一些朋友帮忙……这些也不用说了。
他开始还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和之前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个样,从前当是个贵人一样恭维着,千方百计地想和他扯上点关系;而现在则当个上门讨食的门客一样,语气和眼神都够着疏离、撇清和嘲讽,仿佛等着看他今天的笑话等了很久了。
其中也有几位仍旧好言好语好吃好喝款待的,可是到最后宗玉衡才搞明白原来不是想和自己合作,而是想做了自己……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猪狗不如!——毫不留情地拒绝并rǔ骂那些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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