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冯涛并不打算放缓对冯母的追问,见她还不肯认账,只好抛出了杀手锏,“不用调查了,刚刚我说那么多是希望妈能亲口跟我承认事实,那样我对你还能有些信任,现在看来——”他咬咬牙,“其实我办公室里是安了摄像头的,楼梯间走廊里也有。昨天我回去调出摄像头的内容,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又一只乌鸦飞过,冯家人又冷场了。
冯母第一次觉得自己儿子咋这么jian呢!说了这么多是想让她在一家人面前出丑咋的?!那一点点羞愧之心也被气氛给盖过去了,她激动地坐直了说,“你、你既然都看见了还问来问去的!你这是算计你妈呢?!对!我是揍了那个不要脸的!我为啥揍他!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是不出去搞那个破鞋,我吃饱了撑的去揍他!”
冯涛没想到自己母亲竟然在被揭穿之后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训斥自己侮rǔ宗玉衡,他也一下子发作起来,qiáng硬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为我好就去揍人?你知道你揍的什么人?——我忘了,你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你还不费那个力气了。反正我早就想跟你们摊牌了!今天当着咱全家人的面把话说清楚——你说的对,”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胸腔发出砰砰的空dàngdàng的回声,“你儿子我,就是个搞破鞋的!我喜欢宗玉衡,想和他过日子,你们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少管我的事!谁管也不好使!想打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去打别人家的儿子,打自己儿子!打我!!”他露出一个向我开pào的气势,也很激愤,憋的脸红脖子粗的。
冯母从来未遭大儿子如此怒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吓得愣在那里。
冯涛仍旧余怒未消,继续重pào轰击说,“下次打我别拿这破擀面杖,抗个大板锹来!往死里打!不过我话撂在这——只要拍不死我我就要和宗玉衡在一起!你们谁也管不着!!”
冯母反应过来,眼圈就红了,老泪开始横流啥的,呜呜哭啥的。
本来李丹怀里的孩子在睡觉,她偷偷掐了孩子大腿根一把,她儿子吃不得痛,哇一声哭出来。她借吓着孩子为借口躲回自己房间,临走还要扯上冯伟。
冯伟抬屁股想跟媳妇撤,冯涛厉声说:“你给我坐下!这里有你不少事!昨儿的事也少不了你的!看热闹不怕事大是不是?今天你就给我老实地听着!”
冯伟就不敢动了,讪笑着说:“哥,哥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一家人呢,别介别介……姐,你也说点啥,别光看着。”
冯娟此刻也是震惊的,有点不能相信自己妈竟然是这样的狠茬子,她小时候搬个板凳在家门口坐着看邻居马大娘和儿媳妇掐架啥的她妈都不让,说小孩子看了长针眼,没想到人过中年的母亲竟然勇猛到一根擀面杖走天涯把个壮年小伙子打得骨头都坏了啥的;更为诧异的是她大哥竟然一反孝子的态度,因为此事而问责起母亲来,在冯娟的观念中他大哥是那种以后就算是娶了媳妇也不会忘了娘,为了娘可以打媳妇的传统男人;他们母子的关系在她的印象里也一直是母子慈孝的,都是讲理的人。不成想竟然为了个男人搞得如此剑拔弩张。
她被冯伟拉入战圈,便也克服内心的颠覆震撼啥的,打圆场说:“是啊,哥,不管妈做了啥总是咱妈,你不是总教我们孝顺孝顺,首先是要顺着老人点。”
冯涛的胸口起伏着,暂时也是不说话了,他怕再说下去还是伤人的,他不想伤害自己的亲人们,可是他自己却被他们伤得不清,到了不自卫不行的地步。
冯母知道在大儿子面前搞家长qiáng权早就不好使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独立人格也早就独立了,何况冯涛多年来扮演的是家里经济支柱的角色,是实际上这个家庭里的家长,她没办法按着他的头让他驯服啥的。
因此她也只得采取了另外一种态度,她低声伤感地哭诉,“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让当妈的都能替自己孩子去死,我咋打死你?打死你谁给我养老送终……”话里话外态度都软化了,又说,“你现在受了那男狐狸的勾引,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算我求你,你醒醒吧!”
冯涛已经有点冷静下来了,可是听自己妈又开始诋毁宗玉衡就抢过话头说:“没谁勾引我!是我自己愿意的!说起来,人家还不太相中我,是我上赶子的——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他的弟妹们被这直白热辣辣的爱的宣言给搞的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了啥的,冯母拍大腿急道:“你这是被下了啥迷药了!你还记得你当初咋跟我说的不?——你说你和他一起是因为被他爸给bī的,为了前途为了钱啥的,咋现在变成这样了?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啥?!他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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