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涛放下电话,皱起眉,这通电话绝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不知道宗济源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似乎向自己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除了自己外他也许还在宗玉衡的身边安插了别的“无间”。如果这个推论是真的,那么他就不仅仅要谨言慎行,而且还要加快点自理门路的积累——这是的,做个打工而已,搞得跟谍战剧似的,以后等他有了钱真不能伺候这爷俩了。
可是等他有了钱了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再说有多少钱是多啊?就目前来说,他想自立门户开个公司,还想买套能住下至少一家五口的大房子——那至少得是个百十多坪的复式楼吧?要是还有钱的话,他甚至想连今后弟弟妹妹结婚的婚房也一人给弄一套,至少帮他们把首付弄妥——这一桩桩一笔笔加起来就绝不是个他短期内能凑够的数目了。
他不由焦躁地想,自己不是不肯吃苦,也不是不肯动脑筋,可问题是现在可以利用的资源太有限了,这样按部就班地来也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
连他这样踏实肯gān的青年都会禁不住这样浮躁起来,可见不知道是社会还是他自己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不小。
晚上做饭的时候,宗玉衡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摆出员外的姿态坐在外面等开饭,而是洗gān净手跟进来,在一边扣扣弄弄地,说好险是来帮忙,实际上根本就是碍手碍脚,净做些洗菠菜根上还有泥巴、把huáng瓜片切成huáng瓜段、分不清盐和糖的囧事。
冯涛礼貌而委婉地劝他放弃厨房之旅,他还不乐意了,不要命地拿刀切土豆丝,很任性不听说的样子,冯涛看不是办法,就拿出擦土豆丝的多功能切菜器递过去,“喏,给你用这个擦丝吧,这个简单点。”
宗玉衡才试着一手拿土豆块jīng一手用擦子一下一下擦丝,笨笨卡卡的。
冯涛忍不住说:“你小心点,这个也很锋利的,要是擦到手也是要见血的。”
宗玉衡不耐烦地说:“能不能让我安心gān点活?!”
冯涛无法就在一旁剥洋葱皮,一边看着点。
想起宗济源的嘱托,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起话头,“内个,宗总,下周就是你母亲的忌日了吧,不想和你爸爸一起去看祭拜吗?”
宗玉衡哼说:“我不和他去,我自己去。他背叛了妈妈,妈妈不会原谅他的。”
冯涛说:“话不能这么说,老宗总是在你母亲去世几年后才和邵颖结合的,他的生活也需要照顾,我觉得这个事情你早点想开比较好。”
宗玉衡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什么!”
冯涛就不说话了。
之前的话宗玉衡才不在乎冯涛对自己的看法,也不屑于解释那么多,不过现在他的想法有点不一样了,他别别扭扭地说:“其实——啊!”
一不留神,手指头在擦子上划了下,血一下子就出来了,把他吓得啊地叫出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举着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冯涛就连忙拉着他的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去冲,忍不住有点埋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提醒过你了么。”
“啰嗦!”宗玉衡动了动手指,那意思不让说也不冲水了,冯涛就按住不让动,“别动,不好好弄gān净的话会发炎的。”
彼时水流哗啦啦地响,冯涛离他很近很近,身体的体温隔着布料传过来,宗玉衡就不动了,乖觉地任冯涛给他忙活着,他从侧后面偷偷看了眼冯涛的侧脸,看了一眼又偷偷地挪开了,他有种冲动趁着这个机会大声质问冯涛——“喂你这家伙一直暗恋着我的吧!”
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可能时机并不是怎么太好,这话应该是在自己好整以暇,而冯涛更加拼命巴结他想讨他欢心的时候再抛出去,不是现在这样自己有点傻傻地割破了手指——他突然有点自卑了。
他有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向后挪了挪,嘴上说:“好了没!要冲到什么时候啊?!”
冯涛说:“就好了就好了,你先冲着,我去给你拿OK绷。”说着就一个人走开了,留在宗玉衡在那里发呆。
冯涛回来拿着毛巾、云南白药和OK绷小心给他处理伤口,说:“好了,应该没设么大问题了,下次小心点——你刚刚要告诉我什么?”
宗玉衡吓了一跳,差一点以为对方会读心术,自己被看透了,不过想了想,安定了下,觉得还是继续刚刚的话说:“我爸爸他——其实并没有你们看到的那样对我爱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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