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你别做得太过了!”萧翼气的,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对她吼。
酷夏径自在那头笑得开怀。
“你要让她做你的女人,总该让底下人心服口服一些的,这银láng组未来的当家女人,总该有一些过人的本事的。你放心,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咱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说完,她猛地挂了电话。
萧翼再打,电话却已经是关机。
“该死!”
萧翼低咒,转身吩咐龙吟。“赶紧问问下面的兄弟们,问问他们酷夏上哪儿去了?!可有人看到她?!还有,立刻调查一下她是开哪辆车出去的,是不是有人和她一起?!”
两人分头合作,先不提。
那边酷夏坐在后车座,打量着被她用手刀给打晕的林梦,啧啧地怪笑了两声,低喃:“看把他给紧张的,竟然还威胁起我来了!”
前面开车的男子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迟疑地问:“夏姐,这万一被翼哥给逮到了,怕是不好吧?!”
“怕什么!”酷夏冷哼。“他还能吃了你不成。你放心大胆地给我开车,少说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就不信了,萧翼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敢真的把我怎么样!”
女子说着,嗔怨地嘟起了红艳艳的嘴。
忠心的属下没敢再多说什么,继续让车保持在高速的状态,疾驰而去。中间除了停下来加油,或者上厕所,这车几乎就没怎么停过。连吃的东西,都是一早就备好在车里的。显然,这位酷夏是早有预谋的!
林梦醒过来了,可是却逃不得。酷夏手里玩着一把银色的手枪,虽然手枪有些袖珍,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它的杀伤力。那把枪,被酷夏玩的风生水起,仿佛一条银龙,绕着她的小手,手心手背地翻着,酷夏不盯着枪,只盯着林梦,那姿态,惬意又充满了邪气。
“乖乖地陪我坐车,不要说话,也别起什么歪心思,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若是不识抬举地想跑,那我这枪就会不长眼。崩了你,其实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可是我也不想萧翼太伤心了,所以目前真的没有杀你的打算。林梦,你会乖乖的吧?!”
女子笑着,斜睨着看她,像个不辨是非的魔女。
林梦还真是不怕死!
了无牵挂,可谓是她现在的状态!
可是已经自杀过一回了,那么总该惜命一点的,能不死,自然是不死的好!
“你想做什么?!”她苦笑着,深吸一口气,问酷夏。
“呵呵,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回来。当萧翼的女人,总得有点本事的嘛!你要是能走回来,我以后就不为难你了;你要是走不回来,呵呵……”
后续的话,她没再说!
不过,等到林梦终于被放下车的时候,她就明白,酷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要是走不回来,那大概只有死在这一片huáng土高坡之上!
酷夏开着车,一路朝西北而去。林梦为数不多次的几次下车,都能感觉到天气是越来越冷,穿在她身上的半长袖和那条七分裤,以及那一双凉鞋,根本就没法再御寒。东和西、南和北的温差,如此就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
酷夏和那司机在放下了林梦之后,齐齐开车,扬长而去。当然,下车之前,林梦身上的东西,已经全部被酷夏给搜走,包括钱,也包括手机,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酷夏甚至还想把林梦脚腕上的脚链给扒下来,被林梦拦下来了。
“这是我上一个男人送我的,我发誓,这辈子到死,我都不会把它拿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是平静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表qíng是怎么样的。总之,酷夏笑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了手,没拿走脚链,把她放了下来。
huáng土高坡,一望无垠的huáng土高坡!
除了huáng土,还只是huáng土!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抬头,就是一望无垠的蓝天,蓝的连朵云彩都没有。没有丝毫的遮拦,天似乎离她很近了,但其实,这份遥远是怎么都没法减少的!没有建筑物的遮挡,高坡上的风都变得冷冽,呼啸着而来,chuī起了她一身的jī皮疙瘩。
她哆嗦的拿手圈了圈自己的身体,然后就看到了自己那打着石膏的右手。
忍不住,她就苦笑了起来。
完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大概会死在这个地方!
140
哪怕希望渺茫,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力气,那就该不懈得寻找出路。顺着那扭扭曲曲的山路,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坡,林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的路。只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水分在流失,喉咙里仿佛烧着一般,渴的厉害。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西移,这huáng土坡上的温度就越发地低了起来。等到这个天地完全地被黑暗所覆盖,北风就开始呼啸了,chuī得huáng沙遍起,打在人脸上都是擦擦的疼。林梦几乎就睁不开眼睛了!
实在是又累又乏,而且又冷的厉害,她走不动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她都走了一下午了,还是没有看见半点的人影。入了夜,伴着张狂的huáng沙飞舞,路都看不清了,她再走下去,也只是在黑暗之中摸爬打滚罢了,徒耗体力。
想了想,找了一个能稍微背风的地方,她坐了下来,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看着漆黑的天幕,耳听着呼啸的北风,她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之后,身子一歪,倒了下来,缩成了一团,闭上了眼。
身下的土地,又硬又咯人,哪里能比得上那柔软的chuáng垫。身上没有半分的遮蔽物,更是冷得厉害。她扑簌簌地抖了好长时间,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但最后还是抵不过那蜂拥而上的疲惫,重重地睡了过去。
次日,她是被冻醒的。
虽然那个时候太阳也出来了,但是打在人身上的那点热度根本就解不了寒。鼻子紧跟着也有些痒,落了鼻水,喉咙里仿佛烧起来了一般,什么都没动,都觉得喉咙里疼的厉害。
身子经过一个晚上的蜷缩,显得有些僵硬,她忍着痛,一点点地把身子舒展开,好缓解那股僵硬和发麻。过了许久,她觉得差不多了,才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身子才站起来了半个腰,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开始扑簌簌地冒冷汗,腿跟着发软,差点就歪倒在了地上。她勉qiáng站定,咬着牙,qiáng忍不舒服,重新坐了下来,单手抱着双腿,头深深地埋入腿间,如此坐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一股冰冷的晕眩给冲开。
等睁开眼的时候,她的小脸是煞白煞白的,没了血色。她伸手一抹,沾了一脸的水,冷冰冰的。她呆了呆,紧跟着,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越发地觉得冰冷了,冷汗贴在她的身上,感觉那一股冰冷仿佛能钻透她的肌肤,冻伤她的骨血一般。
她想,她大概是感冒了!
如此,就更不能纵容虚弱将她压垮了,否则,她还真的就剩下了死亡这一条路了!
咬咬牙,她站了起来,顺着昨天的前进方向,继续往前走。山坡高高低低的,望不到头似的,但还是可以隐约地看见一条小山道的。她想着自己要是顺着山道走,一直坚持下去,那总能碰到人的。这个时候,只希望路上不要出现一些她不能对付的猛shòu。
虽然是huáng土高坡,很是荒凉,但也能看见一些绿色。林梦没有野外求生的本事,她接受的教育,更多的都是一些脱力社会实践的东西,她虽然渴地不行,但是也没敢动那些长在地面上,看上去很是解渴的杂糙。还没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她不希望自己是因为误食了野糙而死。
感冒让她头重脚轻,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身体沉地厉害,自然脚步也放慢了下来。渴得厉害的时候,她都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像牛一样吃糙得了。可是些微的理智,又督促这继续前进,别做傻事。路上,看见了一株不过半米的小树苗,稀稀拉拉地长着些树叶,她看着有些熟悉,似乎在公园里看过,把她激动的不行。立刻蹲了下来,揪着树叶就开始往嘴里放。立刻就含入了一嘴的huáng沙,那种沙土在嘴里翻搅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心里一阵作恶,猛地就着唾沫吐了出来,连“呸”了好几声,那种恶心的感觉才下去。
看着被她吐到地上的那片树叶,她猛地眼眶一酸,眼前模糊了起来。温热的眼泪,缓缓地滑出了她的眼,打湿了她那张有些脏兮兮的小脸。
有生之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些?!
无声地哭着,她哆嗦着手,又揪下一片叶子,就着短裤擦了擦,哆哆嗦嗦地往嘴里放,然后揪着湿湿咸咸的泪,困难地咀嚼着叶子,汲取叶子里的营养水分。叶子的味道,根本就一点都不甜美,反而苦涩的紧,还有一股泥土的腥味,但她只能qiáng忍着恶心,qiáng迫自己把叶子给吞下,这样,至少可以充饥。
最后,这棵小树苗上面的叶子,都被她揪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这棵小树苗能不能存活下去,只能颤悠悠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日当正午的时候,天气猛地炙热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离天太近,所以热度才那么高吧。可偏偏,冷风还不歇。她往往是身上才起了那么点汗,立刻就被冷风给chuī冷了,然后冰凉地贴在她的身上,让她只能哆嗦不止。
那感觉,真不好受!
腿,像是灌了铅一般,重地有些抬不起来了。脑袋也晕晕的厉害,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开始飞转,然后,她倒了下来!
脆弱稚嫩的躯体,这一刻,实在是不堪重负了!
她的世界黑了起来,她在冰与火的煎熬之中,沉入了冰黑的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眼睛没睁开,她便感觉到了颠簸,仿佛坐在车上一般、一高一低地dàng着。睁开眼,便是几颗清冷的星星在冲着她一闪一闪地眨眼睛。周围,是黑的!
又是入了夜了!
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
略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温暖。
耳边,是清脆的驼铃声,一下又一下,清幽幽地dàng开,让人觉得空dàng而又遥远,偏,又觉得别样的平静。似乎所有的嘈杂,在这样的驼铃声中,都可以被沉淀,被抛开。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立刻响起了一个憨厚的男声。
“醒了啊?!”
跟着,一张脸就探了过来,定在了她的脸上方。
黑夜,看不太清人的脸,只感觉似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听他的声音,也有那么一些苍老,沙沙的,染色着岁月的疲态。
“我看你晕倒在路上了,就带你上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解释,声音平缓,又略带沙哑,不紧不慢的音调,仿佛那幽幽dàng开的驼铃,有一种说不出的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道。
却原来,是她晕倒在路边之后,这个叫做大土伯的男人赶着驴车正好经过,就把她给弄上了驴车,然后又喂了她一些水。她身上盖的这些东西,恰好是他给自己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买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