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望狩笑了一声,“你向谁请假?”
“管考勤的小张啊。”我不解思索地说。
“他向谁报告?”
“……”我囧了,“他……向你报告。”
吕望狩满意地一笑,“你觉得你编谎话说生病有意义吗?”
“……”当我没说过话。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一通电话打了过去,似乎是打给huáng波波的,说自己今天有事,在通话的最后几秒,冒了一句,“陆小jī向我请过假了。”
哦哦哦……我心里立刻雀跃了一下,果然是好人啊,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被nüè过了头,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激动半天,我越发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了,为自己羞耻!
某人挂了电话迎上我的激动的眼神,淡淡一笑,“你要是被抓了旷工,扣了工资,我的钱岂不是有去无回了?”
请完了假,洗漱了一下,就是吃饭的问题了,不是我小气,小白走了以后我就陷入了粮食危机,外加我这个小庙也供不起吕望狩这个大佛,只能请他移驾去饭店吃,可想他非要拉上我一起,这让我不禁暗自紧张了,难道要我请客?
“吃饱了还要帮我洗车。”吕望狩微笑着帮我把大门关上,晃了一下车钥匙说。
我垂头跟着他,楼下似乎有些声响,下了楼梯一看,似乎有新的房客住进来了,门是半掩着的,门口还放着一个箱子,然后我走过去,做了一件让我懊悔了许久的事,就是好奇的伸长我的jī脖,把我jī头伸了进去,眨巴了一下我的jī眼,然后看见了huáng鼠láng。
“吖——!”我一声惨叫,杀jī放血时也不过如此。
huáng书làng立刻展现他偷jī的敏捷身手,一个跃身冲了过来大叫一声,“凤凰!”
这一声一叫,我就知道完了,我美好的日子结束了,我那个恐怖的恶梦又再现,我伪装了这么久的人生OVER了。
我扭头看了一下惊异的吕望狩,无奈接受现实,他听见了。
没错,陆小jī是我离开家的时候自己改的名字,我叫陆凤凰,而我并不是一只凤凰,jī窝里会飞出金凤凰,凤凰巢里也不会不小心混进一个jī蛋。
丑小鸭是混在野鸭里的天鹅,而我是被丢进凤凰窝里的山jī。
这个比喻一点也不过分。
huáng书làng冲过来一把拉住我,“凤凰兮!此乃缘也!波波言不知汝于何处,却惊见汝寻吾之乎!吾涕零!呜呼!”
我尴尬地抽了一下嘴角,伸出jī爪子指指楼上,“我……住楼上。”
“此乃命也!”huáng书làng激动地说,“为何吾经之此处有此感应?缘由此处有吾之爱人!此幽幽楼道如吾等之鹊桥,金凤玉露一相逢……”
“呕……”我一把扯出吕望狩的胳膊支撑住自己。
huáng书làng扭头一看,“此乃何人?”
吕望狩还真是处变不惊,温柔地一笑,伸出自己的左手,“我是她的上司,有些事要和陆小姐一起去办。”
“恩……”huáng书làng赶紧伸手握住,“幸会幸会。”
我见已经握了手,不介绍也不好,只好对吕望狩道,“这是我爸的学生,huáng书làng。”
吕望狩继续说,“虽然你们似乎见面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公司的事……”老实jiāo代,你丫的大学是念表演系的吧!
huáng书làng立刻道,“公事为要。横竖于楼上下,相彼为邻,长夜漫漫,吾等jiāo心之时有候也!”
我还没说话,吕望狩就把我拉近了一点,“主要是事qíng太急,要不我也不会上门来了,还希望你谅解啊。”
“那自然自然,自然是公事为要!”huáng书làng认真地说,“吾乃明事理之人,汝等忙去,吾辍拾衣物去也”
见他滚回了房里,我才活过来,丫的再诌古文我就要吐血了。扭头向吕望狩解释,“他……脑子不好使。”
吕望狩向楼下走,一句话也不说,把我丢进车里,开动了车子,车子开到马路上的时候,他开了口,“凤凰?你的名字还真是有特点,那小jī是什么?”
“凤凰是家里给起的,我考到这里念大学的时候自己改了名字。”我木讷地开了口。
吕望狩鼻子哼了一下,“凤凰改成jī,你还真有创意啊。”
我苦笑了一下,瞥眼看看昨天自己的“成果”,加上huáng鼠láng的出现,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先擦车好了。”
他没说话,继续开车,把车停在一家洗车店那里,开了车门,对着还坐在里面的我说,“要不连你一起洗?”
我赶紧跳下车,跟在他后面,“怎么不让我擦了?”
“怕你擦不gān净。”他站在一边点了一支烟,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还以为他从不抽烟,因为他身上没有烟味。
“看什么?”他扬眉问我。
“嘿嘿……”我傻笑一下,“头一次看你抽烟呢。”
“偶尔。”他简单地说,吸了几口,就把烟丢了,看了我一眼,“你是凤凰还是jī?”
“恩……”我皱了眉头想了一下,“我觉得我是jī,他们非说我是凤凰。”
“怎么说?”
我一愣,他好像原来从没有这么多问题,向来是一语击毙我,不留余地,我绞了下手指,“这个话题太长,不适合说。”
吕望狩就不再问了,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为什么知道他够女王够尖酸还依旧傻傻地跳进坑里,因为在很多时候,吕望狩从不多问,他只关心结果,我吐水在他车上如此,找工作如此,借钱也如此,对于我这样不愿意多说的人,他的不多问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我看着他又抽出一支烟,笑了起来,对我来说,这便是最大的宽容。
因为请了假,吃了午饭又不能回公司,又不愿意回去面对huáng鼠láng,我和吕望狩道,“要不我先去gān活?”
他眉梢一挑,“想晚上早点回去和他聊天?”
我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自个就接了自己的话,“也对,看上去挺熟的……”
我看了他一眼,略显得意地说,“难道你这种行为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吕望狩眯fèng着眼睛扫了我一眼,“难道你这种猜测就是传说中的自恋?”
靠……又输了,我无语对苍天,为何我小jī在家坎坷,离家艰难,遇个老板还女王加毒舌。
车子停在了S市的别墅区,吕望狩的家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别院。车进了车库,我下了车,心里咯噔了两下,一是丫住的房子够大的,二是这么大的房子我gān活还不给累死啊!
跟着他进了门,大厅里一个妇人在收拾茶几,我下意识的紧张咽口水,“伯母好,我……我是来做钟点工的……”
那妇人抬头一笑,开了口,“今天回来的早啊,他们都不在家。”
吕望狩似乎是想笑,用手揉了下鼻子,对着我说,“这是家里做事的阿姨。”
那妇人走了过来给我拿了拖鞋,问道,“要去倒茶吗?”
“不不不……”我紧张地摇头,吕望狩自顾地上楼,我赶紧猫着步子跟着他的脚步上了二楼,右转进了一扇门,吕望狩进门挂上外套,靠在沙发上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进了女王的囚室,全身得瑟,无比寒碜,“不是有做事的阿姨吗?”
吕望狩四下看看,“我这几间房两小时清理差不多吧。”
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个浴室,不算太多,况且看上去就很gān净整洁了,哪里需要两小时?看来小jī我是赚到了,“这有什么问题。”我伸手摸摸一边的电脑桌,“根本就没有什么脏啊,很gān净啊。”
吕望狩不急着回答,慢慢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硕大的放大镜,走了过来,对着电脑桌凑近,指着那被放大了几百倍原本只是粉尘的黑点,对我一笑,“来,拿着放大镜,把这屋子弄gān净……”
两小时……
我泪了,我泪流满面,有人说过,上帝是公平的,人生是平衡的,一辈子要做那么多的事跑也跑不了,就好比我人生的前二十六年从不认真打扫卫生,如今就注定要偿还。
吕望狩从电脑后起身走了过来,“做好了?”
我恭敬地把放大镜递给女王陛下,“请检阅!”
吕望狩当真拿过放大镜,认真地检查每一个角落细fèng,满意地一点头,“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本事还挺大的。”
“谢谢夸奖。”我撑住最后一口气道。
“可是……”他把放大镜递回我手里,“你两小时才把书房弄gān净,卧室和浴室怎么办?”
我舔了一下gān涩的嘴唇,两小时把书房弄成他要的标准已经是奇迹了好吧!
“要不明天做?”他问道。
“恩恩恩……”我赶紧点头,就是家里楼下蹲了个huáng鼠láng我也要回自己的窝里,我的腰都要断了。
“你走吧。”吕望狩难得仁慈地一挥手。
我仿佛看见他头顶的光环了,赶紧拎过自己的包向外冲,前脚跨出门槛还没有落地,我就愣住了,扭头问他,“吕经理,门口有公车站吗?”
他微笑着摇摇头。
“地铁?”
女王依旧摇头。
“……那我怎么回去?”
吕望狩伸出食指和中指比画了一下两脚走路的姿势,我囧了。
“你能送我不?”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还有两个小时才需要出门。”
很好……两小时,也够我走回自己的小破窝了,欺人太甚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官bī民反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摆明整我,好!对我不仁休怪我无义。我一把把包扔在了地上,撸起两袖子,瞪眼对吕望狩说,“我把明天的活gān了!”
我大咧咧地推开卧室走进去,吕望狩在后面温柔地说,“千万别勉qiáng啊。”
吕望狩的卧室很整洁,朴素的色调,简单的摆设,我看着chuáng上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chuáng单,一是感叹他的洁癖程度还真是神一般的高度,二来我想他昨天在我那破窝里竟然也睡着了,其实习惯还是可以改变的啊,真要是困了jī窝还不是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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