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天!你要gān嘛!疼死我了!”
“我、要、洗、澡!”唐先生再次宣布自己的要求。
“你发什么神经了!”韩念使劲甩手,“我刚才洗过了!”
唐亦天回头,一双眼眸沉得吓人,抬手一拎就把她连着衣服丢进了浴池里,水花四溅。韩念惊得大叫一声,他抬脚迈了进去,一手握住她扑腾的小手,一手抵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下去,不给她反抗和顶嘴的机会。
五年前她就是这么乖乖被自己吃掉的,五年后——也得一样!
销魂的吻先是狂热又急切,尔后是温柔又细致,舌尖一点点品尝她的味道。热水早已浸透了两人的衣服,唐亦天胡乱地扯掉湿哒哒的小吊带,韩念下意思地往后一缩,却被他拽着狠狠摔到他胸前,火烫的身体撞在一起,像要迸she出火花似的。
他的声音因为汹涌的yù望而沙哑低沉,“小念,五周年快乐……”
“嗯……”她伏在他身上,水也烫,他也烫,烫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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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不止一次想过关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问题,那里有对他的爱,也有对他的恨,有该如何忘记过去的他,也有该如何报复现在的他,以及如何在未来离开他。
可笑的是,一切都是绕着他。
就好像这一辈子爱与恨,忘却还是思念,相互折磨还是相忘于江湖,都只可能和这个男人有关。
他们恋爱那会儿有一次吵架。那时候贺东言还像个不怕死的勇士,一次次撞着韩念这堵坚硬的南墙。韩念赌气说道,“唐亦天,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贺东言也不比你差!”
唐亦天本是想哄她的,就像他一直以来那样,可她的意思是——要分手?他莫名就火大了。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再怎么吵,再怎么闹,都不该提分手。所以他也气了,“好啊,那你就换换看!”
韩念气得甩手就走。
贺大少爷见fèngcha针,屁颠颠地就约韩念吃饭。一桌子都是韩念喜欢吃的川菜和湘菜,耳边再没有唐亦天的啰嗦——“别吃那么辣!”“吃点蔬菜!”“喝点jú花茶!”她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吃了个慡快。
到了晚上回了宿舍,胃里火烧火燎,接着绞痛得她眼泪直流。她摸出手机打电话给贺东言,半夜两三点,贺大少爷早就关机睡觉了。无奈之下她拨了唐亦天的电话,她只是想问他,以前她胃疼时他给她买过的胃药叫什么,以前她从来不记这些事,生病了都是他买药。
接下来的发展就和所有恶俗的爱qíng故事一样,深夜没有出租车,他背着她往医院跑。那时候他失去了全部,能给她的只有他的肩膀、他的后背。
她记得那晚的月色特别好,照在他身上像是披撒了一层银光。王子失去了一切不再闪耀,却依旧是个英勇的骑士,踏月而来。
其实韩念并没有多感动于他背着自己一路狂奔,她只是幡然醒悟他在自己身边时,那些她不在意的点点滴滴,竟然早已渗透进了她的全部生活。
离开他,她竟无所依靠。
那时候韩念伏在他背上,被他颠得更疼了,汗珠一颗颗滚落。他哄她,“你分分神,别老想着疼,你数我的心跳声吧,很快就到医院了。”她听话地贴在他背上,数着他急促的心跳声,“一、二、三……”
他突然说,“小念,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的。”他是生气,但他更心疼这样的她。心疼她胜过自己受委屈。
后来在医院挂上点滴,她问他,“唐亦天,你gān嘛对我这么好……”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比她懂事,比她温柔,比她更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他正在给她chuī一碗热粥,低着头,俊挺的眉骨在眼窝投下灰色的影,他一边chuī着气一边说,“大概上辈子杀了你,这辈子来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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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唐亦天在她身侧熟睡,她伏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又一个失眠的夜晚,她用往日的点滴打发漫漫长夜,竟别样的甜蜜。
如果他真是上辈子杀了她,那么她呢?应该也是吧,他们上辈子一定是对仇人,同归于尽,灵魂才会到死都纠缠在一起,待到这一世,相爱相杀。
想着这些她竟有了些困意,贴着他浅浅地睡着了。
不过她到底是睡得浅,清早天才擦亮,她就醒了。身旁的唐亦天像个孩子一样哼了哼,继续蒙头睡过去。
韩念悄悄起身,一旁的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一下,这么一早的短信不是推销就是诈骗,韩念抓过手机往卫生间走。
划开解锁,信息竟然是张律师发来的,韩念稍稍坐起了身来,一条短信不长,却字字惊心。
“你父亲被检查出动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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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9
动脉瘤一般长在脑内,特点就是突然破裂,导致大脑动脉破裂而死的。多发生在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常伴有高血压、冠心病等。
韩念知道父亲韩复周有高血压,但是并不严重,多年来他身体一直都健康。即使是三年的牢狱生活,他也都一直都告诉她并无大恙,韩念之前见他气色也都不错。
现在回想起来韩复周时常轻微头痛,不过那时候,他公务繁忙并未在意,伏案工作时间久了,颈qiáng直也是常有的事。
在后来的审查期间,他偶尔头痛会剧烈些,也只当是愤怒郁结所致。现如今张律师告诉韩念,前几天韩复周突发眼神经麻痹、眼肌瘫痪,在监狱医院先做了CT后追加了彩色多普勒检查后才确认是颅内动脉瘤。
原判无期徒刑的罪犯从执行无期徒刑起服刑七年以上方可保外就医。韩复周才服刑三年,显然不符合要求。之前韩念多方斡旋就是想替父亲减刑后再以身体不适为由保外就医。
被唐亦天阻挠后减刑无望,她也决定尊重他的底线,但她万万想不到,当初想用来规避刑罚的计划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现实讽刺地又一次告诉她,命运捉弄起人来真的一点也不含糊,无qíng、无感,不留余地。
对于无期徒刑服刑未满七年的罪犯,如身患严重疾病,短期内有死亡危险,可不受七年的时间约束。可偏偏韩复周的动脉瘤只要不破裂,就没有任何生病危险,以吃药控制肿瘤大小即可平安度过余生。可能活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但也可能活不过明天。颅内动脉瘤就像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谁都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受到刺激,或者突发高血压,导致动脉瘤破裂。而破裂死亡率是100%,甚至没有留下那可怜的、微小的1%让韩念去相信奇迹。
它太过随机,像一场用生命做筹码的赌注,每一分每一秒都游离在生与死的边沿。
张律师的最后一句话是,“现在判定这个动脉瘤是否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还是未知数,但是韩小姐你要知道,有一种qíng况是不允许保外就医的——罪行严重,民愤很大。”
韩念在阳台上慢慢地弯下腰,最后蹲坐在地上,清早的风很凉,透过她单薄的睡衣,一点点chuī进骨头里,她很冷,却无处可依。
这样大的一个世界里,她没有一个角落可以哭泣,只因为她哭泣的对象是她的父亲,这个全J市人人唾骂的贪官。她没有资格哭,她的眼泪也不会有人同qíng,就好像她承受的一切痛苦、责骂与折磨,都是应该的。
谁叫她是韩复周的女儿,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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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总是赖chuáng的好日子,耀灵老早就醒了,但一直躲在被窝里玩钢铁侠。韩念掀开被子,他扑通一声跳下chuáng,光着小脚丫就往外跑,直冲冲地跑进爸爸妈妈的卧房。
见爸爸还在睡,耀灵钻进被子往里爬。唐亦天迷糊糊间摸到什么滑溜溜、热乎乎的东西,心头一热,紧紧捏了一把,手感软、滑、Q、弹,简直叫人yù罢不能。
“小念……”他迷糊中呢喃了一句,把那软软的一团勒紧了几分,唔,小香菇还是和以前一样滑腻腻的呢!就是好像比以前更矮了……看看这腿,竟然才到他的腰!
“爸爸!”耀灵被爸爸摸得咯咯直笑,抱着唐亦天就啃了一口,“gān嘛捏我屁股!”
唐先生瞬间全醒了!
再捏了捏手里那团软绵绵、QQ弹、滑腻腻的东西——果真是耀灵光着的小屁股!
“你为什么不穿内裤!”唐亦天猛然间坐起,怒指着光屁股就钻进他被窝的耀灵!耀灵眨巴了一下无辜的眼睛,“爸爸,我睡觉从来都不穿小裤裤的!”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钻,想盖住自己的小屁股,可钻进去一看,又猛地跳了出来,大叫一声,“爸爸!你也没有穿内裤!”
“……”唐先生yù哭无泪,喜欢luǒ睡怎、么、了!
韩念看着chuáng上这对嬉戏的父子浅浅地笑起来,笑得像平日一样暖暖的。唐亦天不远不近地望着她,望着他的小香菇依在门上,此刻的时光那么安好,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微微地闪动了一下。她说,“今天你在家陪耀灵啊,林蓁约我出去喝茶。”
“那……”唐亦天叫住她,“周一去民政局吗?”
她稍稍一怔,抿嘴笑了笑。墨黑长发垂落在肩上,映衬她白皙微红的面庞,jīng致的五官明如秋月,媚如chūn色,站在那里安静而动人。
他与她相视一眼,默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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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叮嘱韩念,为了韩复周的心理承受力着想,关于颅内动脉瘤的事,韩复周并不知晓。韩念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像是不自觉地被催眠与暗示了一样,明明距离上一次见父亲不过一个月,她却觉得父亲憔悴了,也苍老了。
韩念把内心的悲痛狠狠地压到最深处,就像她清早在阳台与张律师通话后,依旧要在面对唐亦天时保持微笑一样。她可以做到的,韩念bī着自己必须做到。
“张律师说你前几天头疼,现在好了吗?”韩念听到自己声音里细碎的颤抖,她庆幸自己和父亲的通话隔着话筒,这样她的颤抖、紧张与不安就可以被掩盖过去。
韩复周确实因为头疼几天都没能睡好,脸上也颇显疲惫。“现在好了,可能是前几天看书看得久了,颈椎出问题。”
“那您要多注意啊。”韩念艰难地保持平淡的语调,“在这里,你一个人,还要……过很久,一定得照顾好自己,哪里有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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