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闪让,“不用了,我打车走,就在门口。”
他变得很倔qiáng,“没事,那我送你到门口吧!说起来,我们做邻居也做了半年了,你又帮我那么多忙,我还没为你做过什么。嘿嘿!”他转头招呼自己的哥们儿,“过来,帮忙拎东西!”
那群男生似乎早就等着了,这连一挥手,一群人呼啦啦地拥过来,如果不是信任这小子,我还以为是抢劫的呢。嘻嘻哈哈,除了我肩上的小包没人拎,其他的都被瓜分了。
临上出租车,那个男生终于憋不住问:“你有用机吗?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北京这里有什么事qíng我们可以保持联络。”
我摇摇头,“不了,我回家了,不回来了!”
关上车门,北京被抛在身后……
坐上火车,我喘了口气才掏出手机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才发现上面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公子润的.
回还是不回呢?
我告诉自己不要打了,手指却放在回拨键上犹豫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接起,公子润的声音很沙哑,“对不起,昨天有事耽搁了。”上来先道歉,我突然没那么多火气了,只觉得很委屈,原因也说不出来。
“怎么样?考完了准备怎么安排?”
“你喝酒了?”
“嗯,喝了。”
“不是说不喝了吗?”
“和同事在一起喝多了。”
“秀秀又去了?”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很客气。
“没有。我和老陈他们出去喝的。”
“你要回北京?”
“嗯,最近不回。要发年底奖金了,不会乱动的。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我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冷笑了。深吸一口气,我想平静一下再说。
公子润就着这个空当说:“你听说什么了?”
“很多。我考完了,努力过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从今往后你就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给你打,祝你这么早就能找到少奋斗三十年的路。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公子润,我们分手吧!”
我挂断电话,立刻关机,可是想了想,凭什么啊?难道我理亏吗?又打开手机。
火车驶出一段距离,信号不大好,电话时断时续地响着,弄得我很烦,但看着公子润锲而不舍地拨过来,心qíng倒是好了很多。
我太容易满足了!
我一面自责,一面拿着手机比划着在有限的地方寻找好一点儿的信号接收位置——好像很急着接电话似的!旁边老太太还跟着添乱,“姑娘别乱动了,火车上都这样,你把我的衣服都压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信号才稳定下来,进来一个短信,“我一直在守护,你呢?”
呵!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摁了回拨键,那连很快接起来,我大声地问:“什么意思?”
公子润说:“没什么意思,别人也跟我说了你的事qíng,我从不相信,希望你能和我一样,你是回家吗?”
“是又怎样?什么事qíng?我有什么不可以明说的?!”
“你和常沛的事qíng,秀秀说常沛在追你,甚至……”他顿了顿,“周末还住在你那里。”
“放屁!”我气急败坏,“她造谣!”
“那你呢?你听到我什么?”公子润的语气倒是很平和,平和得让人怀疑他刚才是不是故意乱编的。
“我……那你解释一下秀秀元旦去你家,然后你们两家准备结亲家的事。”我气鼓鼓的,但心qíng已经没那么坏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伤心了那么久,又被他诬陷了一顿,竟然可以这么快地恢复!
公子润说:“你听谁说的,秀秀元旦去我家我都不知道。她说是从公司档案上找到地址的,本来想试试,没想到我家没搬。所以就过来了。”
“哦,那你一定很惊喜吧?有人这么锲而不舍地追你!”我把“追”字咬得很重。
公子润好像笑了笑,说:“是啊,开门的时候的确吓了一跳,不过,也挺后怕的。”
“为什么?”这有什么后怕的?男生的思路真是摸不着头。
“太执着了。”公子润说得很不经意,但似乎有些斩钉截铁的味道。
我琢磨了一下,“你是说……嗯,我不太执着,所以你喜欢我?或者是因为我这个人朝三暮四,所以才觉得我可以容忍你朝秦暮楚……”
“打住!打住!”那边笑了起来,“能不能别加那么多成语,我语文不好。”公子润沉吟了一下,说,“你先回家过年吧,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
看来他还是有事,“你不方便说吗?”
“嗯,反正我和秀秀没什么。还有,离常沛远点儿,那家伙最近不大对头。”公子润周困是喧嚣的车流和喧闹的人声,看来他已经走到大街了。
“是你让我有事找他的!”我的心qíng已经完全康复,一片大好地倚在座位里。
“人都是会变的。”公子润说得很严肃,“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幼稚,不过早发现比晚发现好。圣诞节那天我去你那,本来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和常沛在一起。可看你呆头呆脑的样子,我就知通你在用功学习。呵呵,那样子跟你沉迷小说的德行一模一样!”
不知道公子润和常沛之间发生什么!答应了公子润以后不关机,不无缘无故闹脾气,不莫名其妙发火,然后还诚恳地向他道歉,我才想起自己那晚那么伤心,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抗议之后,他嘿嘿坏笑着说:“你那是自找的,按我说的做就不会那么惨!”
男人都是没良心的,我忘了是哪位妇女同志的名言了。果然如此!
最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秀秀那么喜欢你,听说你还有机会做更好的职位……”我含含糊糊地说着常沛的话。
公子润嗤了一声,“我需要靠别人吗?嗯,工作除外。”现实比人qiáng.我们大概都过了纯粹的争qiáng好胜的年代。
“有一个例外就有第二个!”我万分肯定
公子润有点几不耐烦,“不信拉倒,这个话题没什么可讨论的。我告诉你啊,常沛现在挺牛的,你别见异思迁!”!
“我才不会呢!我拿他当好哥们儿看!”我实话实说。老实说,常沛要是真给我介绍个工作,我还得去,但如倮有什么以身相许的条件,我是绝对不接受的。当然潜移默化,加上公子润背信弃义,我也不排除哥们儿升级成男友的可能。这算是对感qíng负责任还是不负责任呢?我看不懂,真的看不懂了。
我只知道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很好,不会气坏了,不会太伤心,甚至会激励自己朝着未来的光明走下去。
自己既然有备份,那公子润是不是……
“秀秀那么追你,你总得给个说法吧?”我继续追问,其实心思忐忑极了。
公子润道:“你现还不是时候,要发奖金了,等年后再说吧!不过我都跟我妈他们说了,他们没误会什么。”
“说什么?”我明知故问,这几天考完试之后接连经历了伤心yù碎,提心吊胆,低头认罪等等阶段,怎么也得给点儿甜点吧?就算你不给,我争取一个也不算过份的。
公子润轻咳了一声,才说:“我心眼儿不大,只够装一个女人。我妈已经拜托给我爸了,你愿意进来就进来,反正我是不介意。”
德行!你介意我还没想好呢!我美滋滋地连还嘴都忘了。那边还着急地催,“你听见了吗?”
“啊?没有,你再说一遍,我为里太吵。”
“算了,回头再说吧!”公子润难得腼腆地挂了电话。
太甜了。齁着嗓子了。
既然准备再次进京,到家之前,我在坦白与隐瞒之间好好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反正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过去了,我觉得将来不管遇到什么。我也有信心重新面对。
经过这半年的折磨——主要是心理压力,我想我已经能够调整自已去面对各种问题,更重要的是我开始相信公子润会始终和我一起去面对将来的路。这些都要告诉父母的,好让他们放心。虽然我没有找到工作。但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伙伴。当然,这个人还有待进一步考验,但现在没必要和父母讲这些。
果然,父母听到我辞职的消息后半天没吭声,听到我这半年一直在北京考研,老娘就开始掉眼泪。老爹说了句:“家里这么大地方,不能在家里复习吗?这孩子……”然后就回自己书房了。
老妈张罗着吃的,突然天外飞来一句,“杨燃天结婚了,他还送喜帖来,我和你爸都没去。”
“份子钱凑了吗?”
“凑了。”
“哦,是和穆茵吗?”
“对,和穆茵。喜贴我不知道放哪儿去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弯弯绕绕的那么复杂。”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心里却在想,他终于定下心了,一年又一年,很多事qíng就是这么蹭过去的吧?
那个谜底是“我很爱你”的短信,还有那一树的玉兰,都已经彻底地封存了。
晚上散步的时候,沿着民心河,我把自己和公子润jiāo往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爸妈坦白了——当然是拣着好听的说,也没提他在学校的风流往事。老妈倒是很有经验,听完以后立刻说:“哎呀,这么个孩子,是不是挺招人喜欢的?你不会吃亏吧?”
果然都是女人!老妈当年看《红楼梦》的心态和俺现在看小言的心态估计差不多。
“没有,他比较自律。”我给他贴金,贴得我暗暗咬牙,下次回京一定要连本带得地要回一来。
老爸沉吟了很久,才说:“带回来看看吧。”
和老妈对视一眼,我想起老爸寻我那些男同学的评价,公子润会不会是老爸眼里品想比较好的土豆呢?
晚上,我打电话把qíng况传过去,公子润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过完年,我去趟你家,然后我们一起进京,正好也见见你父母。”
倒是没想到他那么慡快,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那我要不要见见你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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