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路飞驰着,往京都市郊在行驶——
她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结果,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脑子越来越空白,喉咙越来越缺水。口gān,舌躁,心发慌,浑身上下燥热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最难堪的是一股陌生的qíngcháo不停从下腹升起,慢慢地沸腾加温,热得她有一种想要拼命扯烂自己衣服的冲动。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下,看着男人戏谑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就想到了KTV那面红心跳的一幕……
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宝贝儿,难受了?”男人突然压在唇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唇上突然就着了火,她不想那样儿,可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出息地轻轻颤抖。
“……!”
拨了拨她汗湿的头发,男人温热的唇凑到她耳边,两根手指轻佻地夹着她粉色的耳垂来回地捻弄着,声音轻薄xing感又吵哑,“还装呢?你敢说,你脑子里没在想我怎么gān你?”
“无,耻……”
“无耻?!”男人浅眯着眸子打量她,高大的身体同时倾覆了过来。
占色缓缓睁眼,“你要gān什么?”
“gān点更无耻的!”男人yīn鸷戏谑的目光不变,突然抱紧了她的腰往上一提,轻松地就将她抱了过去。
一双瞳仁儿无神地看着禁锢着自己的男人,她拒绝的声音像在呻吟,“不……要……要……”
“到底要还是不要?”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着,看着他俊朗的面孔,竟然说不出抗拒的话来。
男人嘲弄的扬起唇,箍紧了双臂——
突然。
喀嚓——嘭——叭——
一道物体重重落水的声音里,带着她惊惧羞恼的大喊声,几乎震撼了黑幕下的天际。
“姓权的,你个王八蛋!”
酒jīng作用下,她不知道汽车已经驶入了一个蓄水使用的堰塘边,更没想想到姓权的男人会那么恨,二话不说,冷不丁拎着她就拉开车门甩进了冷凉的堰塘里。
“老子没兴趣cao一个被人下了药的女人!”
冷风中夹着男人yīn冷又邪戾的声音——
在水里不断地扑腾着,占色眼睁睁看着那辆‘移动的豪宅’威风八面地带着几辆警卫车呼啸着飞快地驶离。
初夏季节,大晚上掉进水里,身体的冷可想而知。不过,在呛了几口水之后,她的脑子却清醒了不少,刚才体内一直焦躁不安的燥热感也慢慢地凉却了。
他的话啥意思?
她以为只是喝醉了酒,难道竟被人给下的药?
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她咬着下唇,眼窝儿突然湿润了。不知道是塘水还是泪水,更不知道是逃出了láng窝的喜悦还是对命运无常的痛恨,她像急需发泄的疯子,双手使劲儿拍打着水花,放开了嗓子带着哭腔大声怒骂,却又不知道在骂谁。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
*
占色特别怕冷。
自从那天晚上回来,她就将找出来的夏装又放回了衣柜里,出门儿必定套上一件薄衫外套。即便这样,她还是一把鼻泣一把泪,一个喷嚏一个咳地感冒了。
上班,下班,她的生活没有变化。
可那天晚上的事qíng之后,她和杜晓仁还是凉了不少。
察觉到她的qíng绪变化,可杜晓仁对她却还是一如往常的热络。
“色妞,新所长一会儿就要过来。”
“哦,知道了。”
少教所前所长调任了,新任所长据说是一个海归派加亲权派。但对于这些事儿她没有什么感觉。谁当官儿都一样,她就cao心自家的破事儿。公务员面试看来得泡汤了,早上老妈又来电话了,要她把男朋友带回去,当然,最主要还是说哈市的王老板过几天要来京都了,催她赶紧还上人家那十万块钱。
“占色,你都不关心新所长是什么人么?”
一阵风chuī进来,占色抱着手臂打了个喷嚏,才回过了神儿,笑笑,“不关心。”
“色,你还生我气啊。”杜晓仁竖起两根指头,指天画地的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混蛋会有歪心思,要不然打死我也不让你陪我去……也怪我,喝得稀里糊涂……”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不过晓仁,你别整天琢磨那些不着调儿的。”
“知错了,保证没下次!”杜晓仁吐吐舌头,“既然不生气,那晚上一块儿吃饭呗?”
“不了,我约了章中凯。”
章中凯是她在中政读研时的师兄,大她两岁,两人都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优秀弟子,平时关系不错。后来,章中凯毕业留校做了助教,对她的关照也颇多。
这会儿找他,她是请他临时出任自己的男朋友给家里jiāo差。
至于十万块钱……再说吧!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管教周大姐的声音,“占老师,杜老师,所长的车快到了,大家都过去迎接了呢。”
大家都知道所长大有来头,自然不敢怠慢。
占色不愿随波逐流,却也不得不顺应形势,和杜晓仁对视一眼就往大门去迎接领导。
少教所现在使用的是看守所以前的老房子,隔壁就是新建的多功能看守所。这会儿正是huáng昏时分,办公楼下亮起的灯火里,管教gān部的辅导员们都在往管区的大门口走。
一辆新型的白色宝马七系缓缓地驶入了少教所的铁栅门。
不用说,能开这种车的人,非权即贵。
迎接的人群排成了两列,占色站在末尾,脸上挂着和别人一样的职业笑容。
然而,就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秒,她直接在风中凌—乱了。
新任所长,竟然是一号公馆里跟着姓权的从包厢里出来,接着又被他挥手给打发掉了的那一个大美人儿……
扯淡的生活,什么节奏?
006米姓权的是牲口吗?!
占色心里的尴尬,不过两秒,就在同事们纷涌而来的热qíng招呼声里淹没了。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看着大美人儿又尖又细的名贵高跟,她默默感叹着这处处撒狗血的人生。
一个简短的见面会议不到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行政流程,人事结构,人员介绍,花不了多长时间。大美人儿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对宝格丽的大耳环在灯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气质高雅,落落大方,带着端庄又华贵的名门风范。
艾慕然,女,29岁,留美博士。
眼尾上挑,鼻头略凸,颧骨较高……
占色坐在末位,默默地剖析着她的内在xing格,却没有想到她会在散会后单独留下了自己。
“占老师是吧?坐!”
一号公馆的糗事儿,让她稍微有点儿别扭。但专业知识告诉她,正视对方的眼睛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更何况,在陌生人面前装点儿蒜,她也拿得出手。
“艾所,你好,找我有事儿?”
“嗯,这样的,我看所里的基础设施不太好,想向你了解一下,像你们这种聘用制的辅导员,个人待遇和福利怎么样?”不紧不慢地笑看着她,艾慕然一团和气的询问。
在体制里混了两个多月,占色自然能分辨别人的笑容弧度。
聘用制是一种比较客气的说法。
若换成社会上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另外三个字更直观——临时工。
嘴角往上翘了翘,她笑笑,“谢谢艾所关心,还好。”
“不客气。”艾慕然顿了顿,又笑着问:“对了,占老师,所里有一个叫着卫错的小姑娘吧?”
“有的。”
“那,烦请占老师多多帮助她一下。”
这个少教所的学生和真正意义上的少年犯有所不同,他们又被称为失足少年。通常是有违法行为却又不构成犯罪的未成年人。当然,他们更不会像真正的少年犯那样失去自由。生源主要有两类,一类是由公安机关逮到没有监护人管理而送来的;另一类是孩子父母无法管教自愿送来接受教育的。
卫错就属于后一种。她是上周新入学的孩子,家庭条件相当好却偷盗成瘾。
稍稍思索片刻,占色正视着她微笑。
“艾所,这是我应该做的。卫错现在的qíng况属于意志控制障碍范畴的偷窃癖,我正在对她进行心理gān预。”
“那多谢了。”艾慕然瞭她一眼,又笑着补充,“她是少皇的大姐的小姑子的女儿。”
啧啧!好复杂的关系。
不过,占色对她这种‘话里还有乾坤在’的聊天方式特别不舒服,毛汗都快给搞闭塞了,她还在旁枝末节地扯东扯西。
“艾所,有事儿你直说吧,不用绕那么远。”
“占老师不愧是研究心理学的,果然懂得察言观色。”
“不,其实我家祖上都是麻衣相士,靠给人看相吃饭的。”
艾慕然耸耸肩膀,显然把她最大的一句实话当成了冷幽默。不过,视线落在了她手腕上那串晶莹剔透的软玉十八子上时,端坐的身体好像僵硬了不少,笑容更是有了一点违和感。
“你不适合跟他在一起。”
“他?……谁?”
“权少皇。”
那男人的名字一入耳,占色都觉得闹心,“艾所,这中间有点儿误会。”
“占老师!”艾慕然目光扫了过来,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怎么说呢?其实我误不误会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同僚,我必须好心地提醒你,像少皇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懂吗?”
驾驭他?
姓权的他是一头牲口吗?!
心里邪恶的腹诽着那个yīn狠的男人,占色勾起了唇。
“谢谢提醒。艾所,你还有公事要jiāo代吗?”
“没有了。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一晚被两人约吃饭,占色却没有啥好心qíng,“不好意思,我约了男朋友。”
*
占色到地儿时,离和章中凯约好的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在饭店儿附近的大街上转悠了几个来回后,终究还是决定将脚步迈入了一间典当行,将那串软玉十八子递了出去。
“清代后妃玉十八子,十八颗羊脂白玉子珠,碧玺的结珠、佛头和佛头塔。背云上系金杵和金累丝嵌宝石,坠角上嵌滴珠式碧玺,寓意——福在眼前。小姑娘,东西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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