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正在收碗的俞亦珍惊得动作顿住了,妹妹鲁芒的一双大眼睛也快要瞪出来了。而鲁有德愣了好几秒,突然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儿地斥责了起来。
“占小幺,你脑瓜子让驴踹了吧?条件这么好的老爷们儿你不跟,你还想找个啥样的?就那个被火烧的黑黢燎光的章……章什么玩意来着?你……你他妈让huáng皮子迷了吧?”
一听他说起章中凯,占色心里的火气儿更大了。
要不是鲁有德财迷心窍,拿了人家王老板的钱,哪儿会有后面这么多的破事儿?
目光凉飕飕地扫着他,占色心里憋了一晚上的火儿,全都冲他撒了过去。
“你想钱想疯了,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去嫁?鲁芒也不小了,20岁够结婚年龄了,你让她去嫁啊,给她找个有钱的金主,你就是国丈了,哪怕你想要**城楼,想要颗原子弹做鞭pào玩儿,他都能替你买下来的那种,足够让你耍够威风……”
“你……你……怎么说你妹妹的?”
鲁有德的酒糟鼻子,红得更厉害了,说到亲生女儿,挽起袖子就冲她来了。
“你个小bī嵬子,你反了天了……”
俞亦珍顿时吓到了,赶紧扑到占色的身上,又拉又拽又劝:“有德,有德……你不要打她,孩子都大了……小幺,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啊,乖乖的,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气呼呼地喘着劲儿,鲁有德到也不敢真打她。
怎么着,这小妖jīng现在都是他手里的摇钱树,没有了她,那姓权的舍得给钱么?
这么一想,他也就歇气儿了。冷冷哼了一句出来。
“权四爷他真要鲁芒,老子毫不犹豫就嫁了她……吃香的喝辣的你不要……你说你是不是贱xing!”
见她横眉怒眼的真要跟鲁有德gān上,俞亦珍又拖又拽的哭了起来。
“小幺啊……小幺……”
得!
老妈的眼泪,对占色来说,就是杀伤力十足的核武器。
她磨着牙,重新坐了下来。
俞亦珍拍着她的背,边说边抽泣地小声儿问,“小幺啊,这是咋回事啊?我瞅着权家也挺上心的,还是他大姐亲自上门选的日子呢,昨天那铁小子还替咱姑爷送来一张银行卡来,我觉着吧……”
“妈!”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全是外在的条件。
占色心快搅成团儿了,扭头盯住她的眼睛,“妈,你怎么就不问一句,我乐不乐意嫁给他。还有他对我又好不好?”
俞亦珍瞄着她,心里话,他要对你不好,谁乐意大把大把替娘家人花钱啊。只不过到姑娘脸色不好,这句话藏在心里她没有敢问出来,只是小声地嘟囔着。
“小幺,难不成,你还念着那章小子?”
占色闭了闭眼睛,这完全是两码子事儿,为什么总要混为一谈。
可到现在,有些东西,没有了辩解的意义。
于是乎,一口气儿卡在喉咙里,她不太耐烦了。
“行了,天儿晚了,我去睡了。”
说完,她不再管他们什么目光,起身就往她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没拉被子,没开灯,她直接就横卧在了软绵绵的大chuáng上。
心思沉沉,不知道飘了几千里。
*
翌日,占色照常上班儿。
不管生活在怎么折腾,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没有想到,她一进少教所,感觉今儿的气氛又变化了。
之前的舆论焦点,就是她怎么勾引了艾所长未婚男友,怎么做的第三者和小狐狸jīng。可今儿再去所里,发现同事们的眼神儿好像又多了些什么。她搞不清楚状况,少教所本来就是女人天下,八卦层出不穷,她也不乐意去问。
没有想到,她淡定的举动,反而招来了几个同事。扯着笑脸,一个个的目的都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昨天晚宴的事儿,关于艾所长有没有在晚宴上酒后失态,跟三个男人乱搞男女关系。
有这种事儿?
占色完全不知qíng,突然被人这么一问,更是糊里糊涂。
于是,她除了微笑着说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呢?可她真心想不明白,这些八卦长舌妇,怎么会突然知道晚宴的事qíng来。还有,艾慕然怎么都是大家闺秀,有那么锉么?
坐到办公室里,一打开电脑,很快她就明白了事qíng的原委。
这会儿,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关于慈善晚宴出的事qíng来。有人说有一位艾姓女官员,酒后失态误入酒店房间,与三个男人集体yín丶乱,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不过这事儿又没有谁有证据,越传越玄,越传越弯,究竟咋回事儿也没有人知道。
占色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哪些人乱写出来的。
可再往下拉的时候,她真真儿的怔住了。
上面配了一张大图,是艾慕然披头散发地从楼道口跑下去的样子,那图不是P的,艾慕然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那件儿黑色印花的晚礼服,地点儿确实是拉斐特城堡酒店,她的神色慌乱,悲愤,伤心yù绝……
这么说来……真有这事儿?
占色蹙着眉头,还没有想明白艾慕然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被另外一条新闻给吸住了眼球——“据闻海外神秘权氏家族继承人权少皇亮相慈善晚宴,其夫人丽质天成,惊才绝艳,艳压群芳,一舞惊天下,可谓人间尤物,引会场无数男儿竞折腰!”
在报道的后面,有人还绘声绘色地增添了点儿野史,只说权四爷不爱江山爱美人儿,丢下了会场数百人去了楼上,仅仅只是为替夫人清理衣裳。而且,一去不回,估计在楼上巫山云雨,就忘了时辰云云……
一个又一个夸张的词儿落入眼睛里,再配上了占色芳华楚楚的大照片儿。俨然把她夸成了天上的仙女,而可怜的艾所长被对比成了地下的毛狗。
揉着有些酸涩的额头,占色的眼睛浅眯了起来。
她不是一个虚荣的女人,可如今也被迫虚荣了一把。有了权少皇夫人这样的头衔儿,好像不知不觉就成了让女人羡慕的吸睛石。可此刻,再看着这些东西,她更多的是觉得尴尬,无比的尴尬。
在所有的光环下面,谁会知道真实的qíng况是怎么样?
众人只当她是权少皇的心尖子ròu,却不知道他从来没当她是盘儿菜。
她忽然觉得自己累了。就像无端端被人给拉入了一个漩涡,想挣扎又无力,想摆脱更没有机会……更何况,就算有机会,她怎么才能做到一甩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占色……!”
杜晓仁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转过头,她看见杜晓仁朝她走了过来,一张脸上显然神色黯然。
“晓仁,怎么了?”占色盯着她的眼睛,狐疑地问,“又为了文艺汇演的事儿?”
杜晓仁闷闷地坐在了她对面,抿着唇,手指把玩着她办公桌上的笔,好半晌儿才说了一句话,“我来恭喜你呀。”
“恭喜我什么?”
“切~明知故问,你没翻网络么?还有啊……所里都传遍了……”想到这儿,杜晓仁又心惊颤胆地凑了过来,“色妞儿,艾所长她没有事儿吧?”
再次锁了眉头,占色摇头,“我不太清楚这件事儿。”
“哦……”
长长‘哦’了一声儿,杜晓仁沉默了。
她来,其实是探占色口风儿的。见到她看着自己跟平常没有两样,才又稍稍松了口气儿。
昨儿个她打扮好了,等在那里准备见权少皇。哪儿知道,那个男人压根儿就没有来过少教所。她当时一喜一燥。喜的是他也没有那么重视占色,说好了来接她也没有来。燥火的是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单独见见他,可无端端失去了。
杜晓仁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她在艾慕然面前说话的时候也很有嚼头。当时,她只不过喜滋滋地告诉艾慕然说,占色有多么幸福,占色的运气有多么的好,占色的男朋友有多么的爱她,一会儿下班又要来接她去共度佳夜了如何如何……
外人听不出什么破绽了,除了觉得她八卦没有大的问题……
“杜晓仁,你见鬼了?”
见她脸上青一下白一下的变幻无常,占色好笑地敲了敲桌面儿提醒她。
杜晓仁尴尬得面部肌ròu跳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哦呵呵,我没事儿。你要忙了吗?我就是过来找你唠唠呗!现在所里啊,大家都在传艾所长和你的事儿……艾所长今儿还没来上班,啧……”
占色皱着眉头。
昨儿杜晓仁才说,艾慕然啊,那是她的偶像……
怎么今天,就变了么?
*
一整天的时间,其实过得也很快。
占色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卫季北竟然到所长来找她了。
这事说来话长,自打卫错出事儿之后,卫季北就把她从少教所带走了。在家里休养了几天,为了不担误孩子的学习,卫季北又把卫错转入了317院的子弟学校。可没有想到,这姑娘上学不到三天,惯常的老毛病又犯了,偷偷拿了好几次同学的东西,最无奈的是有一次被同学当场逮住,被人痛骂了一顿小偷……
老师心里不喜欢她,却又不好说出口,教育了一下也就罢了。但这些事儿在同学中间影响就不一样了,小孩子们的年龄根本就憋不住事儿,大家的嫌弃心理的鄙视,让卫错的xing子越发的叛逆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看着苦恼的卫季北,占色这么问。
“我本来准备把她送到少教所,可她妈听说了,不肯同意,觉得不安全。”
“呵!”其实安全嘛,在哪里又能安全呢?
卫季北大概真被女儿的事搞头大了,身上儒雅之气未减,憔悴之气却也是添了不少。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真诚,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占老师,我试着给小错找了另外的心理铺导老师,可她不容易与人jiāo流。所以,我还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给小错做一段时间的家庭辅导?”
家庭辅导?占色愣了。
045米你就是十三的亲妈
上学那会儿,占色也做过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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