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瞪他一眼,占色继续吃着蚕虫,压根儿就当他不存在。
汽车一路在京都的夜色中穿行,这两位后天就要举行婚礼的男女,完全没有半点儿要结婚的新郎新娘样子,斗着小嘴,互相鄙视着,浩浩dàngdàng地往317院的教职工宿舍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占色的怪味蚕虫吃完了,汽车也停下来了。
显然,317院子弟校的教职工宿舍到了。
之前无qíng已经留了人在这儿守点,见到权少皇出现,那个侦察员不知道打哪儿就钻出来了,向他汇报了一些案件的基本qíng况,就领着权少皇上王老师住过那间屋去了。
这幢宿舍就建在学校里面,建成的年代大约有点儿久了,房屋看上去有些老旧,院子里的花糙到还茂盛,就是明显没有人打理,多少显得有些杂乱不堪。
得知出事,无qíng就通知过警方了,在这之前,警方的人已经来过了。
大概因为里面死了人,这会儿又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了,路上除了几声儿猫叫,什么动静儿都没有。
占色不知道权少皇为什么要选择晚上来,可心里怀揣着警察梦,又怀揣着对研究权少皇这个人心里的希冀,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忐忑,小心地跟在权少皇的身后。
而铁手,始终落于他们后面三步之遥。
在侦察员的带领下,三个人慢腾腾地上了楼,进入了王老板住的单身宿舍。
一进屋,嗅到空气里那种死了人后独有的味道,占色胃里稍稍有些不适。瞪大了眼睛,她一声儿不吭地四处观察着。看得出来,无qíng肯定打个招呼了,屋子并没有被人收拾过,还保留着原有的现场。
占色的胆子不算大,不过,职业的关系,也不算太小。
在面积不大的屋子里慢慢的观察着,她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而权四爷这会儿也像没有工夫搭理她,yīn鸷的眸子微敛,视线一点点在屋子里扫视。
今天才出的事儿,整个屋子都还残留着死者生前留下来的生活痕迹,占色看着那摆设,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儿,徒然觉得这个空间有点儿让人憋气儿。
“占色!”
权少皇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差点儿没勾了她的魂儿。
拍拍胸口,她调过头来,“丫gān嘛呀,可吓死我了。”
男人抿了抿嘴,冷鸷的视线落在她面上,语气低沉而严肃,“发现什么了?”
占色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漫不经心的说。
“是有几个小发现,想听?拿咨询费来!”
050米女为qíng死男为yu亡
“咨询费?”
权少皇低低反问着,目光睨了她一秒,脑袋顺着就搁了下来,一下子撞在她的额头上。
“咝……你gān嘛?”
占色摸着被撞得生痛生痛的脑门儿,抬眼儿看他,“神经!”
鼻翼轻哼一下,权少皇伸手摩挲着她的面颊,似笑非笑,“看你有没有发烧。”
什么跟什么?占色恨不得掐死他。
“你才发烧——!”
“行,我在发烧!快说!”
权少皇顺顺她的头发,想了想又替她了揉了揉额头,声音慢悠悠地慵懒飘出,一双眼睛清冷狭长,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般微微地浅眯着,那面部的弧度甚为妖孽,仿佛一勾唇间,便有千朵万朵的桃花儿在开。
不经意一瞥,占色心里便直呼阿弥陀佛……
臭男人无耻啊,又用男色来引诱她!
喊完了菩萨,她的心也就静了下来,组织着语言,简洁的叙述。
“第一,死者的个人生活中规中矩,一成不变,平时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消遣。第二,死者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不高,xing格比较懒散和随意;第三,死者有外遇,时间应该不长,最多不超过一个月。第四,死者很爱那个外遇的男人。据我个人推断,北X—21D数据泄漏的案件,会与死者那个外遇男人有关。”
一字一句,如玉珠落盘,响在这个死了人的寂静宿舍里,格外的清晰。
半晌儿,没声儿了。
占色狐疑地看着他。
挑了挑锋利的眉梢,权少皇盯着她的眼睛,“就没了?”
“没了。”占色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反瞪回去,“你以为我福尔摩斯啊!”
权少皇视线微闪,面上表qíng不变,俊朗的面孔慢慢地敛住了,低下头,整个大脸一寸一寸地朝她的压了过来,像是在自己思考,又像在审视她,更像是在逗弄她。直到他的眼睛离她就剩不过两三厘米的距离时,他才突然停了下来。
咔嚓!丫要gān嘛?
占色胆颤心惊,正待退后保证安全,却听见他轻轻地飙出了两个字。
“牛bī。”
牛bī?……这算表扬么?她有些无语。
事实上,占色目前做的结论,和警方勘查的有相似之处,也存在一定的差异。
根据无qíng今儿晚上带回来的警方调查资料显示。死者王薇,现年28岁,结婚两年,317院子弟校初二·二班化学教师,任班主任。丈夫在同市另一所高级中学教书,因小两口的经济qíng况不容乐观,目前没车没住房,夫妻俩也没有要孩子,长期分居各住学校宿舍,只有周末或寒暑假才得团聚。
经调查,王薇来自S市,毕业于京都师范大学,背景和社会关系简单,从小到大的成长都有见证人,不像入境间谍。她生活有规律,无不良嗜号,在同事和学生中口碑不错。
王薇是死在这间宿舍chuáng上的,经初步检测死亡原因是吞服过量乙醚中毒。她的尸体被发现时,被子盖得完好整齐,面上没有太多的痛苦,室内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chuáng头柜上放着一个装过乙醚的玻璃杯,玻璃杯壁上只提取到她自己的指纹。
玻璃杯的下面,还压着一封她手写的遗书。遗书上清楚的写着她引诱卫错盗取北X—21D数据并且传给国外间谍组织的全过程,其中没有涉及到占色提到过的心理gān预,只说她为了拿到一笔可观的酬劳,用来购买房屋,以便和丈夫在京都能落地生根,才不得己gān出这种事qíng来。下午她在见到卫错被带走之后,害怕了,也后悔了,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承担全部的责任。
另外,在她的遗书上,还写明了对其远在S市的父母和丈夫郑川的愧疚之qíng。
而警方事后对她的单身宿舍进行勘查时,室内除了她和丈夫郑川,只有提取到卫错的指纹。除此之外,没有发现有任何他杀的异样qíng况。
因此,王薇的死亡原因,警方初步怀疑,系畏罪自杀。
不过,在警方作出的结论里,没有提到过王薇有外遇的qíng况。
当然,这些东西,事先占色知道得并不详细。因此她所得到的东西,全部来源于她进了这个屋子之后,通过观察做出来的判断。
就在她思索‘牛bī’两个字儿是褒义是贬义的时候,权少皇突兀地将大掌落在她肩膀上,捏了捏她瘦削的肩胛骨,似笑非笑地问。
“占小幺,你从什么判断出她有外遇的?!”
占色扫了他一眼,“因为我也是女人。”
闻言,权少皇目光浅浅眯起,凉唇抿了抿,语气便不太愉快了。
“你是想说,你对外遇还挺有研究?”
噗!明显带着酸味儿的问题,让占色又好笑又好气。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奇怪这个男人的逻辑思维方向,明显不符合常态嘛。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又把问题给深入化理解了,也不去点破他,而且就事论事的进行推论。
“正与我刚才说的,死者生前的生活很拮据,生活质量不高,一成不变,对金钱的使用也就会有扼制。可刚才我随手翻了翻她的衣柜,发现有好几套簇新的时尚洋装,几个价值不匪的包,鞋柜里还有几双新鞋,有一双鞋底上都没沾过灰,明显还没有穿过——”
这一回,不仅仅权少皇,就连铁手的视线都挪到了她的脸上。
做为ZMI的高级特工,他们能观察到这些东西自然不奇怪,而她一个学犯罪心理学的,而非警方探员,竟然能有这么细致入微的观察,确实让人不可小窥了。
眉梢一下抹开,权少皇勾勾唇,继续试她。
“买新衣服,买新包,买新鞋,就算有外遇,会不会太过牵qiáng了?”
清了清嗓子,占色对他的不信任有些不慡,沉着嗓子道:“如果死的人是你权四爷,我指定不会这么猜测。可这事儿换到王薇身上,就奇怪了。像她那种xing格的女人,就算突然得了一笔横财,也不会大肆去花钱购物……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男人给她买的,另一种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可不管哪种可能,都是她有外遇的表征。”
“那为什么你会认为她生活懒散随xing?”这句话是好奇的手哥问的。
“chuáng底,柜角,凡是卫生死角的地方,全都是老年积污和灰渍。”
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女人,有一双毒辣的眼睛。
不过,权少皇最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推论的最后一点。
“得,就算死者有外遇,那也完全有可能是男女间互相慰藉一下。她很爱那个外遇,你又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占色敛了敛眉头,没好气儿地瞥着面前满脸不相信的男人。慢腾腾地举起了右手来,对着他比了一个‘八’字的手势,“权四爷,你听过一句话没?!很简单,就八个字。一句话就概括了男人和女人的一生jīng髓。”
权少皇挑眉,唇角微撇。
摆明了,不知道。
占色冷哼,撑了撑太阳xué,才若有所思地说。
“女为qíng死,男为yù亡。”
这句话说出来有点儿不好听,可却实实在在地将男人和女人不同的感qíng观和xing观念概括得入骨三分。依她看来,王薇不一定就是自杀。就算她真的自杀了,也是为了一个男人而自杀。自古以来,男人重yù,女人重qíng,这是不争的实事。能让一个女人舍弃丈夫搞个婚外qíng不算奇怪,可她能为了婚外qínggān出盗取国家机密这样的大事儿,甚至于不惜舍掉自己的xing命,不是真爱又是什么?
权少皇看着她,视线慢慢转凉。
略一沉吟,才漫不经心地吐出几个字,“那也未必。”
嘲弄地掀起唇,占色不咸不淡地嗤道。
“什么未必?扯了吧叽的!那是一定好吧?说到底,王薇她为什么会落得今儿这么悲剧,还是那个勾引她的男人太过龌龊了。利用女人的感qíng,达到自己的目的!说来说去,男人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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