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四爷,我不喜欢回忆。更不喜欢绕圈子。”
“哪儿有圈?”
“我没空陪你玩儿猫捉老鼠,你能不能找别人?”
“宝贝儿,猫鼠都一家了。”男人失笑着,身体前倾过来,冷不丁又拔了一些gān锅里的菜在她碗里,然后抽张面纸优雅的抹抹嘴,出口的话180度大转弯,甩出一个重磅炸弹。
“占小幺,跟了我吧。”
什么?占色心肝儿一颤。
有男人追求是好事儿,可是太违反常理的追求,她心里生不出喜悦来,“能说你的目的吗?”
权少皇眼睛一眯,“我的病,你恰好知道。”
倒抽了一口凉气,占色反倒惊了。
她猜对了?丫真有xing心理障碍?
不待她问出来,男人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果然,最能安慰人的不是语言,而是有一个人比自己还要惨。一个镶着金边儿又帅得逆天的男人竟有那方面的障碍,竟让占色烦躁的心境明亮了不少。第一次觉得,老天爷对人还是很公平的,不会厚此薄彼。
稍稍琢磨了一下,她放下了筷子,直言不讳。
“这么说,你找上我,就是想让我替你治疗?”
咬着一片青笋,男人再度点头,“宝贝儿,你真聪明!”
“我可以帮你心理gān预,不过——”占色眉梢动了动,抬手看着腕上的软玉十八子,“你这诊金太贵了,我收不起。”
“老子的终身xing福,不值这个价?”男人yīn鸷的目光深幽了不少。
占色正寻思着怎么回答,他却邪邪一勾唇,“傻娘们儿,逗你玩呢,真当古董了?不过就是一个清代高仿的赝品。”
清代高仿的?赝品?
怪不得!占色恍然大悟。
*
锦山墅。
一坐诡异又神秘的大别墅。
独门独院,背山面水,楼体和护院还全隐藏在一片儿香樟树林里。低调奢华的造型,难隐尊贵的大气结构之下,其极赋特色的保卫设施让人望之生畏,一眼便能看出来它的主人注重个人隐私到了几近变态的地步。
几百平的大厅里,此时灯火通明。几个化着jīng致妆容的美女端坐在沙发上,衣香鬓影间,或低谈,或浅笑,纤纤葱指拿茶捏盏,软语温香洒满了一屋。
十点整。
ONE—77驶入了大门……
门口,有人敬礼。
一只手cha在裤兜儿里,权少皇满脸yīn鸷地步入了大厅。
只瞥了一眼,他面上的yīn云便转了雷雨,吃炸药般pào轰了铁手,才目不斜视的上了楼。
安置好几个美女,铁手再上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房那张jīng雕的紫檀大椅上,斜斜叼着一根烟,手指随意地把玩着一个火柴盒,目光盯在桌面的档案袋上一动不动,烟雾袅袅间烟灰已经燃了老长。看得出来,他保持这姿势很久未动了。
“四爷。两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权少皇抬头,yīn鸷清冷的面部表qíng微松,“说。”
不用他jiāo代,铁手就了解地先说了公事,“人审过了,骨头很硬。什么都不肯jiāo代,被无qíng他关基地水牢了。另外,我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蝙蝠已经秘密潜入了京都,具体行踪待查。追命将qíng况发给了ZMI各网点,会争取在最短时间里把人给揪出来。据我们分析,蝙蝠这次潜入我国,与317研究院的北X—11C反导反航母两用导弹有关。”
蝙蝠是一个人的代号,美国Satan间谍组织二号人物。
传闻,只要他出手,从未失手。
静静听着,权少皇面上没有表qíng,“做得好。”
“另外,你大姐送过来你挑的五个姑娘,你看……?”
寒了寒脸,他的声音更凉了,“照例打发了。”
“是!”
摆了摆手,铁手出去了。
权少皇冷冷地坐在柴檀大椅上,眸底的气息yīn冽凝重,面上的表qíng三分深邃七分复杂。
他的面前,档案照片上的女人,一张没化妆的清水脸,老土的衣服,帆布的鞋,和楼下那几个前凸后翘相比实在寒碜了不少。
又盯了十来分钟。
一个烟头被狠狠地摁灭了。
009米昨晚偷牛去了?
凌晨5点,占色被雷声惊醒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里,她想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又三天过去了。
那个姓权的男人,并没有来找过她做心理治疗。
要不是有手腕上的十八子存在,她真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经历过那些奇怪的事qíng了。从KTV到qíng人街,她琢磨这其中无法理清的逻辑问题,就像练功走火入魔了一样,没法儿再入睡了。
偷偷下chuáng准备去洗漱,对面chuáng上的杜晓仁就醒了,“色妞,你这几天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吵醒你了?”少教所地方有限,教职工却不少。因此宿舍里实际上两个人住。对于这么早吵醒她,占色有些不好意思。
打了个哈欠,杜晓仁问,“睡不着?丫想男人了?”
“去!快睡。”
“色,还瞒着我呢?周大姐说了,那天晚上是一个开豪车的大帅哥送你回来的?说说,他谁啊?”周大姐的男人被前所长安排在门卫室做保安,权少皇送她回来的时候,被撞了个正着。
“杜晓仁,你不睡了?”不想这事儿让人诟病,占色作势就去挠她痒痒,“不要bī我使大招儿!”
“女侠,不敢了!饶命。”杜晓仁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见状,她笑了笑,自顾自洗漱好就出了宿舍,准备去办公室准备一些xing心理障碍方面的资料,便例出治疗方案来。
管区寂静一片。
除了隔壁看守所哨塔上放哨的武警战士,没有一个人。
撑着雨伞,她一边儿疾步穿过管区中间的小花园,一边想着自己那点子破事儿。
夜风夹着雨丝儿溅下,凉意飒飒钻入领口,激起一身jī皮疙瘩。
嚓——嚓——
雷雨声儿里,她倏地听到在花园背光的一角,传来极微小的响动。
脚步微顿,她问,“谁?”
没有人回答她。
皱着眉,她偏头看了看,又问:“谁在那儿?”
啪啪啪——
还是没有人说话,只有雨点拍打在头顶伞面上的声音……
她竖直了耳朵,声音又没有了。
看着那角落的积水,她分析着做噩梦和耳朵产生幻听之间的辩证关系,继续往对面的办公楼走去了。
*
作为心理辅导员,占色不需要固定时间为学生上课。只要根据每个学生的qíng况进行不同的心理辅导和引导就行了。一般来说,有违法行为的失足少年,受成长环境和家庭影响,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上午,她找几个孩子聊了聊,刚把他们的qíng况录入自己做的追踪数据,就接到了权少皇的电话。
不容人拒绝的语气,依旧那么霸道又张狂。
要不是看在十万块和十八子的面儿上,她真想直接摔手机。
怕所里人知道了误会,更不想让艾所长找她茬儿,所以,她拒绝了他派车来接。
梅雨季节,天儿一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就没个完。
她撑着伞刚出门,就在少教所大门外,见到了在停车的卫季北。
卫季北正是艾所长拜托给占色那个小姑娘卫错的爸爸,也就是权少皇的大姐的小姑子的女儿的爸爸。
关系扯了那么一圈儿,实际上这只是占色第三次见到他。
“卫先生,你来看孩子?”
卫季北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占老师出门儿?”
“是的~”
微笑着,占色道了再见,径自往外面走了。
为了了解学生的成长环境和家庭环境,以便有针对xing的进行gān预和引导,因此占色是了解卫季北身份背景的。这位气质内敛,眼波平静的36岁离异俊男,据说是某个军工研究院的负责人。
“占老师。”
卫季北叫住了她。
“卫先生还有事儿?”
抬眸淡扫了她一眼,卫季北沉默了两秒,点了点头:“这么大的雨,你打车不太方便,我送你吧。顺便,我也想了解一下卫错这段时间的个人qíng况。”
看了看时间,看了看雨势,占色笑笑没有拒绝。
“占老师,我能私下联系你吗?”
“嗯?”
“呵,占老师,你别误会……”卫季北把着方向盘,笑着转头解释。他说话速度慢,吐字清晰标准,特别会照顾人qíng绪的那种,“是这样的,我们院有一个重要项目马上要进入数据封闭测试阶段了。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时间过来。但作为父亲,我又想随时了解qíng况,你看方便吗?”
对于这样的要求,占色不好意思拒绝。
掏出手机,她拨了个电话到卫季北的手机里。
一路上,他只是静静听着占色描述,偶尔到了关键的地方才cha下言,也不会特别突兀,有什么疑问也不会让她为难的提出来,将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发挥得恰到好处。因此,短短一个小时的车程,占色对这个男人有了更好的心理评价。
一个好人,绝对的好男人!
这么一想,又稍稍有点儿好奇,为什么会和老婆离婚了?
*
到了权少皇指定的地方,她没想到权少皇会在楼下等她。
更没想到,一见到卫季北,他直接把人给留了下来。
对于他俩的关系,占色算不得十分惊讶,毕竟那是他大姐的小姑子的前夫,不用八竿子就能打得着的亲戚。而对于她来找的人竟是权少皇,即使是卫季北那样淡定稳重的人,也讶然了一下。不过,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占小幺,你昨晚偷牛去了?”
权四爷说话永远有让人心肝抽痛的本事。
摸了摸脸,占色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偷人。”
“这么饥渴?”低头盯着她的眼睛,男人摆明了戏谑,“想我了,睡不着?”
“咳!”卫季北‘咳’了一声儿,“少皇,你不是有事找我谈?”
“对。老卫,书房谈。”目光冷眯一下,权四爷凉凉地扫了卫季北一眼,就将一个正当年龄的成熟帅哥喊成了‘老卫’。说完,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经意将手搭在了占色的肩膀上,“小幺,感谢人家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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