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习惯对颜值的影响_细品【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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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桂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当场晕倒。
谭熙熙的爸爸是她娘家邻村的一个木匠,为人无比恶劣,是杜月桂这辈子最不愿回忆起的噩梦!杜月桂在谭熙熙不到两岁的时候就抱着女儿离开了那个丈夫,自己含辛茹苦的把女儿养大。
谭熙熙的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杜月桂的娘家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为了从自己手里弄钱出去,连这种事儿都做了出来!
谭木匠能答应这种出力不占便宜的事儿,背后不知会有什么目的!
杜月桂一想就怕,立刻颤颤巍巍地指责兄嫂不能这么做,凭什么做主替她向别人借钱!
谭熙熙的二舅妈立刻jīng明无比地反驳,咦?不是你自己说没有身份证取不出钱吗,办身份证又需要时间,我们替你想办法解决了你还不乐意了?你前几天在电话里可说得清清楚楚,你愿意借钱给我们,就是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罢了。月桂妹子,说过的话赖账可不行,那段电话我可录了音的!你肯定得还钱给熙熙她爸,反正就是转一圈的事儿,你也别不qíng愿了。
杜月桂吵不过二嫂,又听说自己的话被人录了音,成了借钱的证据,心里紧张,只好挂了那边的电话打过来和女儿商量。
谭熙熙也被气得发抖,不停地追问细节,杜月桂被家人伤了心,越说越刹不住闸,呜呜咽咽地流着眼泪把多少年前的旧事都说出来了。
说起来杜月桂也是个挺命苦的女人。
她出生在西北地区的一个很偏远农村里,当地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加上穷,女孩儿是没可能上学读书的,她只在还太小,不能成为劳动力的时候被父母送到村小学里勉qiáng认了几个字,之后就一直辍学在家务农。
长大后由父母做主,嫁给了邻村一个姓谭的木匠,顺带给她大哥换回了娶媳妇用的三大件:木chuáng,桌子,大衣柜。
该木匠家里同样穷得叮当响,杜月桂嫁过去后比在娘家过得还要辛苦,不但要下地gān活,还得伺候家里一个刁钻婆婆。
谭木匠生得五大三粗,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打老婆却是一把好手,用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谭家当家的每天必gān三件事:gān活,吃饭,揍婆姨!
这在当地其实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qíng,贫穷落后,相对闭塞的环境往往代表的并不是民风淳朴,而是愚昧和陋习。
村子里男人打老婆是个常态,他们不受文明思想的约束,尊重女xing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女人力气小,没见识,挑不起家里的经济大梁,活该要挨揍。
而男人在家gān活多,力气大,自然地位也就最高,平时烦了,累了,或是夫妻吵嘴,老婆不听话了,想都不想就会直接几大巴掌扇上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天下太平,浑身舒慡,再没人敢在家里挑战他的权威。
只是杜月桂家的qíng况特殊些,谭木匠每每下手太狠,都不是别家男人那样随便给几巴掌出出气那么简单了,杜月桂经常被打得几天起不来chuáng。
她自己太老实,不会像别家女人那样实在被打急眼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闹一场,她娘家则因为嫁女儿时额外收了几件家具的彩礼,拿人手短,也不给她撑腰,一味让她忍,只说谁家夫妻不打打闹闹,等生下儿子就好了。
结果杜月桂生了个女儿。
自从赔钱货女儿落地后,谭木匠打老婆打得更顺手了。
在一次做饭没做好,挨了丈夫一顿狠揍,并被威胁下回再犯就打断腿之后杜月桂终于吓破了胆,不敢再忍,决定离家出走。
她心里明白,凭丈夫的粗鲁bào躁,还有下手时那股狠劲儿,真有可能在下次火气上来时打断她的腿。
村子里十几年前就出过一个这样的先例——有个婆姨被bào脾气的男人打断了腿!
现在村子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们聚在一起闲聊天的时候还经常会兴致勃勃的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上一遍,说得时候仿佛吃了辣椒一样兴奋,一个个满脸的刺激。
据说那倒霉女人当时嚎得几里地以外都听得见,现场惨得堪比杀猪,但大家都认为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即便受到了这种非人的nüè待村子里也没人站出来替那女人说话,就是几个辈分高的晚上一起去劝了劝,让那男人收敛点,家里躺下一个,要人伺候不说,还平白少个劳动力,里外里的不划算,况且天天这样一个打一个嚎的,会吵得邻居家也不得安生。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那女人养伤的时候没养好,留下了后遗症,后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杜月桂刚嫁来的时候还见过她,后来被女儿接去镇上住就再没音信。大家说起她来还都说她是个有后福的,年轻时虽然男人凶了点,但养个女儿有出息,老了能跟着女儿去镇上享福。
杜月桂可不这么想,这其中的可怕谁切身体会过谁知道,被生生打断腿,这种罪是人能挨住的吗?那女人后半辈子走路都一瘸一拐,说轻了是留下点后遗症,说重了就是落了残疾!好好的人要遭了多大罪才会变残疾!况且到时她的女儿该怎么办,婆婆和丈夫是没有可能替断了腿的她照顾孩子的。
所以在被打得忍无可忍后,她义无反顾地抱着女儿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偏远地区的农村人进城打工还不是很普及,能走出这一步的不是胆子极大心思极活络,就是像杜月桂这种被bī得走投无路的人。
杜月桂没文化,进城打工只能给人做家政当保姆,工作时没法带孩子,只好忍着父母兄嫂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把女儿放在娘家,自己在外面拼命gān活,每个月挣的钱一分不留,全都寄回去做女儿的生活费。
开始时很艰难,后来终于慢慢挺了过来,等被覃坤的母亲覃馨倩长期雇佣后,有了稳定收入,加上女儿到了上学年纪,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把女儿也接了出来,再以半年的工资为代价,和谭木匠离了婚,这才彻底摆脱了之前那噩梦般的生活。
谭熙熙听得震惊之极,没想到还有这种可怕事qíng。
谭熙熙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杜家过的那两年压抑生活,在自己姥姥家受nüè待当然还谈不上,但也没什么好待遇,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要先给杜家那两个亲孙子享用,人家吃剩玩腻了才会轮到她。大舅妈和二舅妈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在自己儿子欺负她的时候还经常会拉偏架。
不过那段压抑的生活时间并不长,没过两年杜月桂就把她接到城里来了,之后qíng况就迅速好转,到底是自己的亲妈,有口好吃的都想着留给谭熙熙,上学读书也没多大压力,杜月桂对她要求并不高,她一路平平稳稳的长大成人,童年在乡下的那段生活,在记忆里已经淡成了一个影子。
现在这影子影影绰绰的又开始浓重起来,谭熙熙替她妈心疼得一晚都没睡着,对那个没一点印象的父亲和母亲娘家那帮可恨亲戚简直恨得牙痒,等早晨第二人格谭熙熙出现之后更是火冒三丈的决定立刻回老家一趟,把这摊子烂事处理了。
敢这样欺负她妈!绝对一个个收拾得他们找不着北!
在种qíng绪的支配下,第二人格谭熙熙还能记得给覃坤煮碗方便面,再当面请个假,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第七章
第二人格谭熙熙嫌杜月桂战斗力不够qiáng,和人起争执的时候,有她在旁边反而会碍手碍脚,所以坚决不带杜月桂,只自己收拾个小包就上了火车。
现如今的火车四通八达,速度飞快,从东部第一大城市C市到西部的风城只要十几个小时,再转乘长途客运走两个小时高速路就到杜月桂的娘家了。
谭熙熙在火车上坐得百无聊赖,就用手机上网看看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打发时间,随便看了看后很惊讶的发现好几个版的娱乐头条都被覃坤参加同学会的消息占据了。
什么【覃坤低调现身同学会,数女生捂脸惊呼,惊喜万状】;什么【覃坤参加同学会,与老同学亲切笑谈,重温昔日学生时光】之类的。还附上一张角度很好的照片,覃坤坐在好几个同学的中间正说着什么,果然是一脸亲切的笑意,帅到没边儿,直接把周围的人都衬托成了背景。
谭熙熙很佩服小编凭空瞎编的能力,覃坤那样臭脾气的人要是都能算作亲切温和,平易近人,那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不具备这项美德的人了!
不过竟然连偶然兴起去参加个同学会都能记得提前和经纪人商议一下,安排人现场拍照,过后借此炒作一把,覃坤还真是————
谭熙熙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形容:还真是挺敬业的!
明明就是想去看眼米佩佩的,估计看清楚后又敷衍了大家几句就走了,那天感觉他连十分钟都没待到,竟然还能整出个和老同学们温馨重聚的头条来,厉害!
火车到达风城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谭熙熙在长途客运站附近的一家经济型酒店住了一晚,赶第二天最早一趟长途车去了姥姥家。
杜月桂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大哥因为家里两个儿子年纪大了都要娶媳妇,五六年前就在村里另批了宅基地,盖房分家,搬出去了,谭熙熙记得她大舅盖房时还和杜月桂借了万把块钱,至今也没有要还的意思。
二哥,也就是谭熙熙的二舅一家一直和谭熙熙的姥姥姥爷住在一起,看那意思,老两口以后要指着这儿子养老,所以贴补他贴补得最多。
弟弟和妹妹,一个在镇上给人打工,一个在同村找了个婆家,嫁过去也有七八年了。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谭熙熙到的时候姥姥和二舅,二舅妈,大表姐杜艳儿都在屋里等着呢,还有谭熙熙的小姨,正巧来给谭熙熙的姥姥送一小筐她家香椿树上新摘下来的嫩芽,因为许久没见外甥女,便也留下来一起见见面。
谭熙熙也不废话,进门就往堂屋的饭桌前一坐,把背包里的东西一一摊出来。
二舅妈估摸着她忽然跑回老家肯定是和自家绕弯硬借了她妈杜月桂一大笔钱有关,但一时又想不出谭熙熙一个大姑娘自己回来能有什么用?
她是能吵架啊,还是能打架啊?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虽然觉得自己这一家子人呢,肯定能制住谭熙熙一个,但总是有点不安心,已经将神经绷得老紧,严阵以待了一早上。
谭熙熙到了之后,二舅妈的第一感觉是几年没见,外甥女竟然好似又长大了点——上次见谭熙熙是大前年过年,她应该就已经有二十岁,按理说已经过了女人的发育期,不应该再长。
但就是看着感觉大了些,那次见还像个跟在妈妈后面回乡过年的晚辈,这次就像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以前的谭熙熙只会跟在她妈杜月桂后头,略有点驼背,逢人就老老实实打招呼,脸上还会带着点羞怯的笑意。现在腰挺起来了,脸上总挂着的那点让人想欺负她的羞怯笑意也没了,刚进来时走得腾腾腾腾,步子又重又快,很有点要横冲直撞的架势,眼神也不像从前那么软,直统统硬邦邦地就在屋里几人脸上扫了一圈。
谭熙熙进门后二话不说,打开背包往桌子上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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