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恩不图报_南风歌【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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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傻,你到底想gān什么。”

  陈湛甩着被抽得生疼的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土包子身手还挺好的啊。”

  “不准叫我土包子。”林州绷着嘴角怒瞪他。

  他不在意Eleven喊他土包子,因为Eleven明显不带恶意。可是这个人对他满满都是鄙夷和故意的贬低。称呼不是关键,态度才最重要。

  林州觉得这个红头发男人越来越讨厌了。

  显然对方也十分厌烦他。陈湛懒得跟他多说,靠着沙发靠背点着一根烟,在烟雾中睨着林州。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缠着燕臻。”

  “我没有缠着臻哥!”林州怒道,“你管不着我和臻哥的事!”

  陈湛嗤了一声,自顾自地道:“一千万够不够?还是要房要车?想要什么你直接提,不用瞎JB做一副矜持模样。燕臻可不是个知qíng识意的好金主,你不说他是不会给你的,睡多少回都白睡,顶多给你买几身名牌衣裳带你吃几顿好的,你不会这样就满足了吧?”

  “你混蛋!”林州怎能容忍他对燕臻的qíng意被如此践踏,怒火上涌一拳挥了过去。陈湛反应算快的,体格也不错,还是被拳风扫到嘴角,疼得嘶了一声。

  他捂着生疼的嘴角正要说话,却见那家伙像个小豹子似地直冲他来。刚才两回jiāo手陈湛就掂量出来他肯定不是这个庄稼汉的对手,顿时如临大敌,退后两步摆好姿势。

  没想到那道虎虎生风的人影从他身旁咻一下闪过,看都没看他一眼,手里挥着条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抹布朝沙发上猛扫。

  一只烟头掉到地上,林州连忙抽出面巾纸来蹲下去把烟头捡起,摁灭了扔到垃圾桶里才完事。

  陈湛见鬼一样看着那家伙蹲在烟头掉落的地方仔细检查沙发有没有被烧到,一边还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好没烧到沙发,不然要你赔!”

  陈湛气得跳脚:“你当你是谁?!这屋子跟你有一毛钱关系?!我高兴把这里烧光了也不关你的事!”

  这人在别人家里还那么嚣张,林州很是气愤,要不是记着燕臻还在书房里工作,这个讨厌鬼是燕臻的朋友,他恨不得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狠揍一顿。

  “你敢烧你就得赔!”林州恶狠狠地瞪着他,“原价赔!”

  “原价你妹,我不跟你说赔不赔的事儿!”陈湛气得想揍人,可是动起手来他很有可能是手下败将。

  他就是看不惯这土包子以一副主人的心态自居,燕臻跟他熟不熟啊他就把这些都当成他的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图钱吗。”陈湛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装什么天真无邪深qíng似海,你这种把戏我看得多了,少在我跟前耍鬼,你还嫩着些。我劝你接受我的条件,大家好聚好散,你也能得些实寭体面,不是皆大欢喜?别弄到最后收场得太难看。”

  “我告诉你我不图臻哥的钱!”林州也几乎气得冒烟,他讨厌这个人把他那种肮脏的思想qiáng加在他和燕臻之间的关系上!

  “你得了吧,你这种人我最清楚,那七大姑八大姨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一大堆。燕臻要是让你粘上了,你那些数得上数不上的一大堆亲戚还能摆脱得掉么?恨不得让人把他们一辈子吃喝拉撒都包圆了才满意,屁大点事就要闹。穷山恶水出刁民,说得就是你们这模样!真图钱倒省心了,最烦的就是甩不掉的吸血蛭虫!”

  林州被他指着鼻子骂得直愣,一直听他骂完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这么清楚?!”

  他不敢说一定没有这样的烦恼,农村本来就是人qíng社会,谁要是发达了,找上门托关系找门路的老乡亲戚是不可避免的,他二哥不早就有攀附燕臻的想法了么。完全回绝也是不可能的,那么不近人qíng,回去就是让人戳脊梁骨。

  但是陈湛这种大少爷怎么会这么清楚?

  陈湛看他露出一丝心虚的模样,抱起手臂鄙夷地斜睨着他。

  “那点门道不只我清楚,燕臻比我更清楚。他对你们这种人可是避之惟恐不及。你要是还想耍些不上台面的花招,我劝你省省吧,不过是自取其rǔ。你好歹救过燕臻一命,我也不为难你。尽管开个价,我绝无二话。”

  “我、我不要钱。”林州坚持道,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qiáng硬气焰。

  他是心虚的,因为陈湛说的那些事。他也不可能为了跟燕臻在一起就六亲不认。

  他来自那个祖祖辈辈面朝huáng土背朝天的小山村,他们贫穷辛劳,早已习惯了互帮互助不分彼此。譬如他和两个哥哥都离开了家乡,到了农忙的时候,必然是老乡邻里们帮着家里老人打理庄稼。所以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也不能撒手不管,不然他成个什么人了。

  他的出身就是如此,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可是让他放弃燕臻,这也是不可能的。

  林州有些僵硬地靠着沙发站着。陈湛的嗤笑声响在耳边。他等着这个嘴毒不客气的男人更多的奚落,可是他现在无法理直气壮地反击回去。

  陈湛正要开口,燕臻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你们在gān什么。”

  林州连忙扭头,燕臻站在客厅中间,也正在温和地看着他。

  “哥……”林州喃喃地唤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燕臻看向陈湛,目光不善:“陈湛,你不要总跟林州过不去。”

  “我冤枉死了我,我哪敢跟他过不去啊。”陈湛冷嗤一声,“我抽个烟人家都盯着不放,生怕我烧了他的沙发要我赔呢,这是我跟他过不去吗。”

  燕臻不搭理陈湛的叫屈,只是低头看着林州。

  “林州,没事吧?不用管他说什么,你别搭理他就是。”

  林州心里一暖,摇了摇头:“没有,陈总没说什么。哥,你们谈正事吧,我先回房了。”

  燕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陈湛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州的背影慢慢上楼进了客房,他才转头看向燕臻。

  “燕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扶贫扶上瘾了吧,怎么净招些这种人呢?你给我jiāo个底成不?!我真是怕了你了。”

  “你知道的。”燕臻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水慢慢啜了一口。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湛重新点起一根烟,“你给个准话,我懒得猜。”

  燕臻看向二楼紧闭的客房门扇。

  “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此时林州正坐在chuáng边,手里翻着从家里带来的小电话簿,翻到二哥林成的那一页,犹豫踌躇了大半晌,最终轻叹一声,拿起手机开始不甚熟练地打字。

  “二哥,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

  一个短信发过去,几乎没等几秒钟手机就响了。林州瞪着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地一直响着,不知道响了多久终于停下来,还没停上一会儿就又响起来。

  林州认命地接通,放到耳边。

  “二哥,是我,州儿。”

  第十四章

  林成打电话过来,果然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有没有跟燕臻说起帮他提升职位的事。

  林州叹了一口气:“二哥,臻哥又不管那些的,就算是他们家的公司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我听说他的大哥才是蓝擎的头头,你别老想着这个。”

  林成很不高兴:“咋了州儿,上次不是说好的么?你别拿话糊弄你哥,这对他们这些富二代公子哥儿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这点事也不愿意帮忙啊?那你当初还不如救个棒槌。”

  “怎么说话呢二哥!”林州急了,“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跟你打电话了。”

  林成忙哄他:“好好好,是二哥说错话了。唉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吗,看把你急得。我说真的州儿,你不能太老实,咱又不是要他白养着,托点关系安排工作多正常啊,不然认识这么一个大老板摆着好看啊。也就是我知道你,随便你撒脾气。咱村几个叔伯家的兄弟也正准备往S市来呢。你到时候可别跟人家甩脸子,让人觉得你自己发达了就看不上穷亲戚了,太寒心,家里还指望着叔伯帮忙呢。”

  林州如何不知道,可是想到刚才陈湛的那番刻薄,想着茫茫然不知归处的以后,本来满怀着憧憬追寻燕臻而来,现在那些憧憬却尽数拴上沉重的枷锁,让他举步维艰。

  最开心的时光永远停留在了三年前的那个小山村里,现在似乎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时候的感觉了。

  林州红了眼眶,咬着嘴唇哽咽。

  林成在那边等了许久听不到林州的回音,开始催促着:“州儿,咋啦?信号不好?听到了吗?”

  林州哽了一声:“我听着呢二哥。”

  林成正要说话,手机突然被抢走了。

  林成媳妇肖翠瞪了他一眼,举着手机走到窗边跟林州说话。

  “州儿,是二嫂。”

  林州忙应了一声,肖翠道:“别听你二哥胡咧咧。嫂子知道你也难,有钱人是那么好相处的么。燕家给咱们村捐了不少钱,咱们也不能老拿着恩qíng说事,不然人家也要烦的。燕总现在这么帮衬你就是还记你的恩,州儿你跟人家好好处,别管你二哥说什么。你现在也考上大学了,燕总又帮你,以后还愁没有前途么。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跟你二哥在厂子里gān得挺好的,每个月都能存起两千块钱给家寄去呢,你就别cao心了,啊。”

  林州摸着身上那件快两千的T恤衫,哽咽得更厉害了。

  肖翠又安慰了他半晌,才挂了电话,回头就瞪着林成。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听不见州儿都哭了啊,你老为难他gān什么?!咱州儿是个老实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二皮脸,他开得了那个口吗。”

  林成光着膀子坐在出租屋里的凳子上,呼撸着乱糟糟的头发。

  “我这不是教他么,抱着个金山也不知道使点力,人家手指头fèng里漏出来一点都够咱们gān大半辈子的。他占着恩人的大义,我就不信那姓燕的敢不认,州儿就是太木讷。”

  肖翠把手机甩给他:“反正你以后少为难州儿,老实gān活还怕赚不着钱。州儿要不是这副xing子,他能救得下那燕少爷?哪个不要命了半夜跑到山里从láng嘴里抢人?现在又嫌他xing子木了,他要是跟你这么油滑燕少爷早死山里了,你还想着燕家的金山?美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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