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费原没把话说死,都知道他和汪昊延关系好,但是汪昊延他爸是金牌制片人,所以汪昊延不用愁资源,那自然也不会在娱乐公司签太久,迟早得单儿出去。公司除了怕费原自己单gān做老板,也怕汪昊延将来走的时候挖人。
磨叽完回了办公室,荆菁已经等了十分钟。
拿起手机看了看,路柯桐回了信息,说吃完饭要去森林小筑,晚上回家也晚。荆菁一直唠叨着,受不了了,问:“原哥,您听着呢吗?”
费原皱眉道:“听着呢啊,我看手机又不用耳朵。”
“那您倒是说怎么办啊。”荆菁发愁得很,“定好了拍广告的,汪昊延也不回来,直接说准备违约金,我头回送钱还被人骂。”
费原说:“等他回来了让他给广告商当孙子赔礼道歉,你现在去把他这个月日程安排重新弄一下。我有事儿出去,这两天可能不在公司,下午两点之前弄好发我邮箱。”
开车去了森林小筑,还没到营业时间但已经有客人来了,路柯桐有办公室但很少待,他最喜欢在一楼的吧台猫着,隔着玻璃门晃见过来辆越野,立马招呼员工:“大老板来了啊!都jīng神点儿!”
没一会儿,费原长腿阔步走进来,手上还勾着车钥匙。路柯桐伸头,就露出上半张脸来,不过仍能看出在笑,他说:“马上营业,长得帅的半价,老板还作陪。”
“没个老板样儿,切菜的学徒都比你成熟。”费原笑话他,走近了还敲敲他脑门儿,“这两天把东西整理整理,咱们搬青园路去,既然跟你爸说了就尽快,别拖着。”
路柯桐点点头:“行,家具什么的都不用搬,咱俩开车一人拉点儿就办了。”说完挺伤感,“怪舍不得的,那可是住好几年的窝,讲究点儿说那叫爱巢。”
费原呲儿他:“拉倒,大学毕业你还抱着宿舍上下chuáng的梯子抹眼泪呢,哪儿都是你爱巢。”
有费原监督着,效率还比较高,两室一厅的房子很好收拾,分类整理完也就四五箱东西。路柯桐那天还舍不得爱巢来着,现在收拾完灰头土脸的,搬上箱子就往外冲,迫不及待地要去青园路的大浴缸泡澡了。
泡完湿着头发上chuáng,路柯桐一边傻乐一边chuī头发,他想起上次跟费原在这儿滚chuáng单了。费原把他踹倒,然后压上去,说:“chuī个头都能làng起来?”
“没呢,”路柯桐也不chuī了,抬腿夹住费原的腰,“现在làng了。”
谁知费原只亲了亲他,然后把手机扔他怀里,说:“给爸和杨叔叔打电话,告诉他们咱们已经搬过来了,过两天都弄好了来吃饭。”
路柯桐睡衣领子敞着仨扣:“弄完再打吧……”
费原没答应,只看着他。他没法只好先打电话,路若培接听后,他简明扼要地说:“爸,我们已经在青园路了,过两天和杨叔叔来吃饭,有事儿不说了,再见。”
给路若培打完又给杨越言打,但是杨越言估计在忙所以转到了留言,“杨叔叔,我是路路,我们搬家了,过两天和我爸来吃饭吧,咱们一家人坐坐。”
“行了么?”路柯桐打完把电话塞枕头下,然后自己翻身趴在chuáng上,还撅着屁股蹭费原,“良辰美景奈何天,壮士,你就从了我吧。”
费原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骂了句“傻bī”,然后再次结结实实地压了上去。
两天后一早,路若培刚进市政府大楼就接到了电话,路柯桐怕他忘了,说:“爸,今天晚上过来吃饭,你可别忘了,杨叔叔我也提醒了,你们早点儿到啊。”
“知道了,你做饭?”路若培没什么期待。
路柯桐回答:“我和费原一块儿做,再说你不就会煮个面吗?谁也别嫌弃谁。”
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路若培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其实和以往一样,不过最近琐碎麻烦的事儿比较多,毕竟快要换人,难免的。
一口气忙到中午,在单位食堂简单吃了点儿,饭后休息时打给杨越言,等里面接起后说:“吃午饭没有?多吃点儿,晚上去路路那儿,估计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你这说得什么话啊。”杨越言在那边笑,“到时候我得告诉路路,让他看看你背地里怎么嫌弃人的。”
路若培闭目养神:“那我们一起过去,就这样吧,下午开会见。”
家里很少开伙,尤其是有了餐厅以后,下午睡了一会儿去超市买菜,费原开车,路柯桐拿着列好的清单检查。
“要不吃火锅吧,底料搁进去就成,做菜好麻烦。”
“懒死你了,别敷衍。”费原打着方向盘,眼睛盯着路况,“做的时候给妈打电话问着点儿,不用太多菜,咱们几个人够吃就行。”
他们在超市逛了将近俩小时,东西买了整整两购物车,除了吃的,还有些日用品,并排走着的时候没显出什么,偶尔争论什么要不要买或者好不好吃的时候倒是会引人侧目。
到家就开始准备,ròu要先腌上,菜也要先洗好切好,路柯桐往碗里撕蘑菇,说:“我还没去邱儿他们家的时候,一直上全托幼儿园,好多小朋友都不正经吃饭,就我吃的最多最快。因为我爸就会煮面条,我想在幼儿园吃饱点儿,回家不用受罪了。”
费原把鱼切了几刀,说:“怎么不请个阿姨照顾你?”
“我宁死抵抗来着,”路柯桐洗洗手,“我爸本来就忙,请了阿姨来他就放心了,回家更晚,应酬更多,我可不想老跟阿姨待着。”他说完来了兴致,问费原小时候有没有好玩儿的事儿。
费原想了想,说:“我小学出过一次疹子,浑身都是,还传染,gān脆就请了半个月的假。沈多意放学来看我,顺便送作业,结果我把他传染了,第二天他也起了一身。得,我俩一块儿歇了半个月,正好夏天,也不穿衣服,天天光着在家里闹腾。而且出那个特别痒,我妈也不让抓,受不了就用凉水冲冲,把我俩疯坏了。这事儿真的,想起来就乐。”
路柯桐本来前半部分是挺乐,听完乐不出来了,这他妈一块儿出疹子的qíng谊,得多深啊。他把蘑菇裹上面糊,酸溜溜地说:“其实我和邱儿也有差不多的,但我俩没你们那么欢欣鼓舞。”
费原问道:“出水痘?”
路柯桐耷拉着脸:“他参加什么森林夏令营,回来头上沾了虱子,搞得我也有了,然后我俩一块儿剃了个光头。”
“你俩真他妈……”费原乐死了,抬手胡噜了一把路柯桐又软又密的头发,“还当过小和尚呢,那么臭美得天天在家哭吧?”
路柯桐心有余悸:“童年yīn影!”
市政府会议室一下午关着门,只有内勤不时进去倒茶,会议持续了几个钟头,大家都有些累。又坚持了半个小时,路若培看看手表,终于说了散会。
“能不能早点儿走,我定了花得取,一会儿该堵车了。”关上办公室的门,杨越言在沙发上坐下休息,对路若培说道。
路若培说:“已经开始堵了,现在道路整改你忘了?越来越不好走,不差这一时半刻。”
正说着,邱爸打来电话,路若培接起后谈了几句,面色微沉。杨越言静静喝茶,等电话一挂便立刻问:“怎么了,邱厅长有事儿?”
“没什么,”路若培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见霆说他今天听到消息,好像上边在调查我。不过没什么可紧张的,上面谁没查过,何况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就是给我透个风,让我心里有个数。”
杨越言动动嘴唇:“他从——”
敲门声响起,杨越言的话被打断,随后秘书推门进来,身后还有几个人。路若培走过去,然后朝其中一个伸出了右手。
坐在原位的杨越言,忽然心跳的很快。
天色已经暗了,整幢小楼却灯火通明,路柯桐打开了所有的灯,说暖房就得亮点儿才行。餐桌上摆着六道菜,虽然卖相一般,但是香气十足。
“他们什么时候到啊,菜都快凉了。”
费原去挑了两瓶酒来,说:“这么大的热气儿凉什么,你馋了吧。”
“忙活一下午我早饿了。”路柯桐端坐在一侧,盯着鱼移不开目光。费原拿了块儿蛋糕给他,说:“先垫垫,眼别放光了,出息。”
路柯桐两口吃完还唆叉子,忍不住给路若培发信息:爸,下班了吗?
又等了二十分钟,这会儿菜确实是凉了,路若培也一直没回信息。路柯桐坐不住了,捂着肚子又开始两眼放光,后来趁费原去洗手的时候给路若培打电话。
几通过去,始终无人接听。
“不应该啊,他又不开车,难道司机没上班?”他嘟囔着又打了一遍,还是那样。起身走到窗前,外面路灯下只有几片落叶,远处也没有车驶来。
他翻找电话簿,打给了杨越言。
那边很久才接,杨越言的声音没有起伏,“喂,路路。”
路柯桐着急地说:“你们走到哪儿了?我都饿死了,菜也凉了,打给我爸他也不接。”
“我们可能去不了了。”杨越言好像做了个深呼吸。
路柯桐一愣,有点儿心慌地问:“为什么啊,要加班吗?”
杨越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很艰难地发声道:“路路,刚刚纪检委来人,把你爸爸带走了。”
路柯桐还看着窗外,屋内静着,他却仿佛听见了十年前路若培车祸时的呼啸大风。
第53章
杨越言始终没走,毕竟对外来看,他不仅是路若培的朋友,还是路若培任命多年的私人律师,留下也不为过。而路若培从市政府离开时只说了四个字——通知见霆。
这四个字说出的时候,路若培摇了摇头。
杨越言会意,马上联系了邱爸,“邱厅长,我是杨越言,刚刚纪委那边把路市长带走调查了,估计您很快也会收到消息。打来是因为路市长嘱托我通知您,什么都不要做,出什么事儿都跟您没关系。”
邱爸的提醒电话只比纪检委的人早那么一分半分,甚至差点儿赶不及,电话里邱爸说“听到消息”,现在想来这个消息是否故意让他听到也未可知。作为多年的好友,邱爸绝对会上下活动,而路若培也绝对不会让朋友沾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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