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哪儿?”
阮眠说了目的地。
一个微胖的小眼睛男人说,“那地方偏僻啊,路又不好走,前两天还有人从山上翻下来掉进悬崖去呢。”
“不过,”他又说,“要是你们出得起钱,我也愿意冒险一试。”
阮眠敏感察觉到他一说话,其他人就自动自觉地退散了,她寻思着这位大概就是这一行的头儿了。
那男人见他们不说话,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脸上的横ròu微耸动,“这样吧,你们初来乍到,都是客人,我们对客人是很友好的,”他又短又粗的手指比了三根,“这样,三百块行不行?包安全送到!”
三百块?
阮眠心里有点想笑,这真的是太离谱了。以前坐摩托三十块都绰绰有余,就算物价上涨得厉害,也不至于……
陈若明在国外生活多年,对这些事不是很清楚,何况他也不缺这点钱,正要点头应下,阮眠先他一步开口,“老板,不能再便宜点吗?”
她用的是本地方言,男人一听就有些蒙了,嘿嘿gān笑,“原来妹子你是本地人啊,怎么不早说呢。真看不出来啊,这穷山恶水的哪里养得出你这么好看的人,跟仙女落地似的,再说了,本地人更是一家亲……”
他又开始套起近乎来。
阮眠看了看手表,不能再耽搁了,他们已经花太多时间在路上了,“在车上时我听说前两天确实有人翻下山崖,不过那是个醉汉,最后被一棵树挂住了……”
男人被她说得有些挂不住脸,但还是努力保持面上平静,“那你说吧,能出多少钱?”
“最多三十。”
“妹子,你长这么漂亮,心怎么就这么狠呢。这么远的路我连油钱都赚不回来……”这是直接砍了十倍的节奏啊!
一边的陈若明听他们用家乡话在对话,心里有些动容,没想到时隔多年重回旧地,刻在骨子里的那种熟悉又隐隐冒了出来。
这是他曾经属于这里的标志。
阮眠耸耸肩,“那我只好打电话叫家里人出来接了,说不定回去刚好能赶上晚饭。”
她作势拿出手机拨号。
那男人赶紧拦住她,“这样吧妹子,一人退一步,五十!不能再少了。”
阮眠点头,“好。”
男人眼神直直地看着她,忽然有一种掉进什么圈套的感觉,不可能啊,明明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是吗?
阮眠见陈若明也难得露出微笑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吐舌,果然她被某人带坏了。
一个多小时,两人抵达目的地,走进村子,沿路走过去,家家关门闭户,一派萧瑟景象。
很快停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前。
拴在院里的狗先听到了动静,扯着链子声嘶力竭地叫个不停,一会儿后,就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出来开门,小脸上还沾着小片泥巴,她从小小的门fèng里看见两个陌生人,声音稚嫩地问,“你们找谁啊。”
“你爸爸在家吗?”阮眠问。估摸着这个就是大舅舅最小的女儿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女孩眉间满是天真làng漫,她一下把门拉开,也不怕外面站着的是不是坏人,转身就跑进去了,“爸爸,有人找你。”
阮眠和陈若明一前一后进门。
阮正天喝了点小酒,正躺在沙发上睡觉,被小女儿推醒,满脸不悦,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去!找你妈去,别烦我。”
“有人找你啊。”
他揉着眉心坐起来,视线正好落到门外,逆着午后的阳光,看不清进来的人的轮廓,他粗声粗气地问,“谁?”
他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你、你、你们……”
阮眠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大舅舅。”
阮眠的大舅妈,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听到声音立刻从里屋冲出来,对眼前这副诡异场景真是摸不着头脑,她看看自己呆若木jī的丈夫,又看阮眠和她旁边的男人,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
除了年龄的差别,这男人的模样几乎和她公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可他身上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高贵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出身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明,”阮正天这时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你吗?”他的声音发颤,“你还活着?”
可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面前,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陈若明的视线却落在了正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遗照上,原来那个给了他生命的女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从这一点,阮正天就确认了他的身份,哽咽着说,“妈是去年走的,她走的时候一直念着你名字,说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就是……没过几个月爸也瘫痪了……最近家里承包的鱼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鱼全浮上来了,亏得血本无归,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她葬在哪里?”
“就在山上,我待会带你们过去。”
陈若明:“不用。”
阮眠轻声问,“不去看看外公吗?”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摇头。
山上,风yīn凉。
墓碑砌得很简陋,黑乎乎的一块,让人看了心qíng莫名沉重。
陈若明跪了下来。
他看着那面容苍老又安详的老人,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动容。
五岁是个能记事的年纪了,何况那种绝望和害怕曾经那样深地刻进骨子里,他记得那是个很美的秋日清晨,也记得自己被丢弃时,这个女人频频回望时的不舍,他几乎还能听见她压抑的哭声,可最终……她还是被丈夫狠狠拉走了。
这一跪,谢生恩。
也谢谢……她曾经有过的那么一丝犹豫。
阮眠背过身去,眼眶已经红了。
出门前,她看到他悄悄在桌上放了个鼓囊囊的信封,那应该是留给瘫痪的外公的营养费,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要回来?
她想起很久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也许我回来是为了在家长埋一滴眼泪,好让我这一生也有乡愁。
此时已近huáng昏,天边红霞如洗,灼人眼。
两人回到镇上时天色已擦黑,只好先找了家宾馆住下,第二天再赶回r市。
阮眠洗漱好坐在chuáng边,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眠眠。”
不难听出这声音里浓浓的倦意,她心一紧。
“开门。”
啊?她没听错吧,怎么可能呢?
“我敲三下门。”
敲门声果然响了三下,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飞奔过去,一把拉开门,直接撞入那温暖坚硬的怀抱,男人把她抱起来,顺手关上门,她惊喜地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你怎么过来了?”
大冬天的,他身上还只穿了一件衬衫。
窗外月光皎洁明亮,风一簇一簇从很远的地方涌过来,晕huáng的灯光在飘,灯影颤动。
两人四目相对。
阮眠微愣,她所认识的这个男人,沉稳持重,喜怒不形于色,她从未在他眉间看过这样的qíng绪——类似惊慌,又好像……
他握着她的一截细腰,缓缓压向自己,用了些许力气按住,属于彼此的温度隔着两层衣衫互相碰撞,jiāo缠。
“感觉到了吗?”他灼热的气息在她颈侧。
阮眠的颊边瞬间红了个透彻。
感觉到了,那抵着自己的某处……
那么的直白,那么的令她无措,又是那样的莫名心安。
她之前为什么还会生出怀疑呢?
这明明是……
一个男人对他喜欢的女人最真实的感觉。
齐俨抱着她放到chuáng上。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他开始从上到下一颗颗地解开衬衫扣子,“我问别人镇上新来的那位最漂亮的小姑娘住哪里,他告诉我这家宾馆的地址。”
骨线jīng致的锁骨已经露了出来,接着是肌理结实的胸口,他已经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直接把衬衫扯开,上半身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她面前……
美色当前。
阮眠口gān舌燥,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房间?”
男人的手正放在皮带上,动作没停,“哒”一声解开金属扣,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从一进门就没离开过她身上,此时更是灼热万分,“我告诉前台,今晚新来入住的那位漂亮小姑娘是我老婆。”
他说着,利落地脱了黑色长裤,阮眠以为还会有一点缓冲时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起把最后的内裤脱了下来……
这下,全身都……没有遮挡了。
阮眠已经有些头晕目眩,轻声嘟囔,“这宾馆也太不负责了吧。”
哎,快靠近了快靠近了,怎么办,不能呼吸了都!又不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怎么还这么紧张呢?
唇被堵住,没有往日的温柔前奏,一番轻咬重吮后,已经微微红肿了起来。
男人一边吻她,一边去解她的睡衣扣子,很快找到他想要的那处,温香软玉……
阮眠已经在他身下软成了一团chūn水。
他又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
向前,分冰破玉。
他们做起了快乐而不可具体描述的事。
阮眠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她忽然明白过来一个事实——他之前骗了她!
这明明才是……第一次……
她的思绪一下被撞击得支离破碎,抓着他有力的手臂,感觉自己就像一片bào风雨中的轻舟,根本无法控制,一下飘上云端,一下又重重地……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她的眼里,她的身体里,满满的只有这个男人。
他让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他的女人,被他这样亲密地疼爱占有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第五十六章
次日,早上八点,暖阳漫天漫地。
阮眠先醒了过来,动了动双腿,眉心打了个小结,浑身更是有说不出的酸疼。
头顶有温热的气息徐徐而下,男人从身后拥着她,手臂搭在她腰上,两人的身体就这样贴合着,有说不出的亲密,回想起昨夜那纵qíng的一幕幕,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低低的喘息,阮眠捂着脸,蹭了蹭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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